第4章 教坊司

回到城裡，天色已經不早了，於是三人約好明日清晨在平康里衚衕匯合。徐奕在街上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回了驛館。

回到驛館，以王萬江為首的一群人正在大廳里商議事情，看到徐奕回來了，王萬江沖他招了招手：「徐奕啊，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有沒有什麼收穫啊？聽孫超說你今天還幫著兵部尚書家的女兒去查案了？」

「是的，因為目前貢品案沒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刑部大牢也進不去，剛好想著能和他們處好關係，對我們查案也有幫助。」

「道理是這樣沒錯，但是時間你得把控好啊，今天一過就還剩下五天的時間了。雖說朝廷又集結了一批物資做貢品，但是我們吳國國庫算是被掏空了，傷國運啊，還有就算補了貢品，趙國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置徐哲呢！」

「是的，所以兩天內我得幫他們兵部破案，兵部尚書女兒也答應過我會讓她父親去幫大哥求情，搭上了這條線，就算找不回貢品，也能減小損失。」

「你自己把握好，多為吳國考慮考慮。」王萬江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徐奕的肩頭。「好了，你也忙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和其他幾位大人再商議商議，咱們兵分兩路行動。」

徐奕點了點頭回了房裡，回到房間，徐奕回顧了今天的收穫，首先是貢品案，在凌水河旁發生麵粉傾倒，事發現場還是要去好好看看；其次就是貢品的箱子里原本有一個袋子，現在消失不見了，那麼那個袋子是誰放進去的，又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呢？已經入夜了，明天晚上回來再來好好問問看管貢品的官員。然後是羽林軍士卒離奇死亡，找不到傷口和死因，初步判斷是被嚇死的，還真的是夠離奇，明天去平康里衚衕是關鍵，他們到底有沒有去教坊司，還是去了勾欄。對了趙國教坊司的消費水平今天忘記問張鵬了，明天要好好問問，也不知道趙國的教坊司和咱們吳國的比起來有什麼不同，徐奕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而後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徐奕你想女人想瘋了吧，大哥還沒救出來，案情沒破就想這些。不過肖蘭熙長的可真是好看啊，披上鎧甲肯定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徐奕就趕去了平康里衚衕，找到約定的一個小鋪子，張鵬和肖蘭熙已經在那裡吃早點了。

「怎麼這麼晚才到。」張鵬不滿的說。「路上不太熟，繞了好幾個彎路，店家～來碗餛飩再來十個包子」徐奕喊到。

「哇，你是豬啊要吃這麼多」肖蘭熙發出驚嘆。

「我是練武的，已經三品先天境了，平時消耗大，對食物的需求自然也大」

「你竟然也到了三品，看不出來啊，不對啊，我也是三品先天境，也沒你吃那麼多啊」肖蘭熙不解

徐奕翻了個白眼，心想吃得多怎麼了，我是男的吃的本來就多，再說同境界也分高低，你個小姑娘肯定不是我的對手。說起來家裡每月給我的十兩銀子大部分都用在吃上面了，我也不是個吃貨啊，就是餓～

默默地解決完了早飯，徐奕擦了擦嘴巴看向張鵬：「衙內啊，小弟初來貴寶地，不太了解教坊司的事，你給我解解惑唄」。張鵬看了眼肖蘭熙縮了縮頭道：「為了這次查案，我昨晚特地去問了一個朋友，大概是有所了解了」。

「切，還我有一個朋友，誰信啊」徐奕心裡這麼想，臉上不自覺的也露出了鄙視不信的神色。張鵬一看他表情頓時跳腳了「徐蠻子，你還想不想聽了，什麼表情」

「我警告你，你再叫我蠻子我跟你急，我可是先天境，一看你就不會功夫，也沒修鍊過道家佛門的法術吧，我揍不死你」

「你倒是敢，我讓你走不出神都」，話是這麼說張鵬卻忍不住把凳子挪后了一點，肖蘭熙啪的一聲給了張鵬一個大腦瓜子：「還說不說了」。

張鵬委屈啊，心想這案情也不關我的事，我來幫忙還打我，卻還是抱著腦袋開始介紹：「我朋友說之前有一位才子說得有趣：京師倡家東、西院籍隸教坊，猶是唐宜春院遺意。東院以瑟，西院以琵琶，借勛戚以避貴游之擾。可見這是隸屬於教坊司的官家妓院，妓女會音樂技藝，大都供奉權貴皇親，這樣可以避免像一般妓院的侵擾。」頓了頓又接著說「也就是說教坊司這地方是非常的高端，都是達官顯貴來的地方，那五個小士卒不太可能來這種地方，我朋友說了，這地方的花魁，就算是名氣最差的打個茶圍都要五兩銀子，打了茶圍還不一定能被花魁看上，他們幾個大頭兵又有什麼才學，進去了就只能喝喝茶，肯定是不願意去的，我個人覺得還是去勾欄看看。」

「既然今天來都來了，都去問問吧，也不差這麼點時間」。說話間，教坊司的一些大門都開了，那是留宿的客人要回家了。三人急忙上前詢問，門口的龜公倒是很不耐煩，想著趕緊回去睡個回籠覺，氣的肖蘭熙忿然作色。這時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女子嫵媚的聲音：「呦，這不是張衙內嘛，今天怎麼一大早過來了，這會兒詩詩姑娘才剛睡下呢」。張衙內臉都綠了，趕緊來了個否認三連：「我沒有，我不是，別亂說」。背後的肖大小姐悠悠的聲音也傳入張衙內耳朵「看來我要去找張伯父聊聊天了」。張鵬真是欲哭無淚。「好了，查案要緊」徐奕鄭重地說道，心裡卻是在狂笑，孫賊，讓你裝，還你一個朋友哈哈哈。肖蘭熙一愣，也是點了點頭。

張鵬耷拉著腦袋問院里的老鴇：「大概半個月前，有沒有5個士卒來你這打過茶圍？

「五個士卒，哎呦衙內你開什麼玩笑，來咱們院里找詩詩姑娘的那都是達官顯貴，風流才子，怎麼可能會有大頭兵過來。」

「確定沒來過嗎？」老鴇本想懟回去，一看這女子生的好生美麗，穿的衣服也是只有官宦之家的女子所能穿的，這才思索片刻說道：「說起來我一旬前在隔壁春風院和我那些姐妹聊天，倒是聽說有五個粗俗的傢伙想包花魁，結果和他們說了價格以後他們嚇得冷汗都流出來了，你們說好不好笑，這可是神都，隨便來個人都敢來說包花魁了」。

徐奕一聽忙問道：「是去春風院問的嗎？」

「好像是夏荷院的小姐妹說的，我也記不太清了，當時就當個笑話聽了。好了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昨晚都沒睡好，我得回去補個覺，就不送了啊」。

三人趕忙去了夏荷院，大門緊閉，徐奕上前咚咚咚地敲著大門，許久才有一個龜公不情不願的來開門，邊開門還邊抱怨。三人向他表示要進去見老鴇，龜公哪肯讓他們進去，還是張鵬給他塞了塊碎銀，這才進去幫忙通報。

不多時，老鴇便過來將他們引進了偏廳，王鵬開口道：「這位媽媽，我們想向你打聽下半月前來這裡的五個士卒，就是上次你和你姐妹聊的那幾個人」。老鴇一聽要來問消息，假意的開始思考，張鵬一看，塞過去十兩銀子，看的徐奕羨慕不已。老鴇一看有銀子，趕忙拽入手中，笑吟吟的說起來：「奴家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五個人，那天還沒開始打茶圍，我剛好在門口，那幾個人過來后就問我十兩銀子能不能包下我家姑娘一夜，差點沒笑死我，我家姑娘別人不知道，你張衙內還不知道嗎？」「別扯遠了」張鵬尷尬道。「咱們家院子要進來打茶圍就得先交十兩銀子，而且蘭心姑娘最喜愛有才學的文人士子，怎麼看的上他們那種粗人，我將他們幾個數落了一番，好像聽他們說十兩銀子勾欄都可以找到很好的貨色了，哼～竟然拿勾欄那裡的女子和我家姑娘比，真是笑死我了，後來我就讓龜公將他們趕遠了。」

「記不記得他們往哪裡走了？」徐奕問

「依稀記得往東邊去了，去外城剛好那邊有一條街都是勾欄。」

三人得到信息也不做停留，準備去外城看看。「要是去外城勾欄那可就麻煩了，那裡勾欄數量多，而且那邊的客人都是這種，誰會記得他們的特徵啊，也就是在教坊司，平時沒有這種人，老鴇才會有印象。」張鵬無奈的搖了搖頭。

三人穿過內城城門，徐奕讓王鵬往最近的路去勾欄，張鵬不滿的表示自己怎麼可能去勾欄，路不熟，只好去路邊問路。走走停停多花了不少時間。

突然，前面巷子里有一群官府的衙役跑過，後面還跟著不少圍觀的百姓。徐奕上門問一個大娘發生了什麼，大娘本來正在快樂的吃瓜，聽到有人打擾她很不耐煩，抬頭一看，好一個俊俏的小郎君，於是熱情和徐奕嘮了起來：「唉，這不是老張家的那個姑娘嘛，生的可真是水靈，結果半月前失蹤了，可把他們老兩口急壞了，報官了也一直沒消息，結果今天官府找到人了，找到的卻是一具屍體，可憐啊！」這大娘說完還不忘拉著徐奕的手，這麼俊俏的後生平時可不多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