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回憶
晚飯後柯虞和江尋彥繞著環貫校園一周的河水旁散步，最後柯虞走累了，二人乾脆就趴在在木橋護欄上看魚。
柯虞把手裡正啃著的鴨翅掰斷一截扔進水中，頓時水底爭相躍起來一窩蜂的色彩斑斕的錦鯉。
柯虞滿眼歡喜，立即晃了晃江尋彥胳膊，興奮地給他指著說，「看看看，好看吧！我最喜歡的魚就是錦鯉了，我在家還養了兩條呢。一個叫大大，一個叫小小。不過前幾天我哥把感冒靈倒魚缸里去了，小小死——」
「站住！！」
「操泥馬的有種別跑！！」
柯虞話沒說完便被不遠處傳來的一陣叫罵吵鬧打斷了。
那聲音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柯虞抬眸與江尋彥對視了一眼，再回頭，綠化叢后忽然冒出來一大檔子人，其中一人人追趕上抓住，直衝肚子一腳踹進了河裡，惹得過路學生一連串的驚叫。
他在河裡奮力撲騰著翻身爬起來，驚得錦鯉一貫倉皇逃竄！
柯虞定睛一看，
呦，李凱文。
她扯了下江尋彥衣角，眼睛卻還是注視著謝凱文，「那幾個是誰的人？」
江尋彥看向那邊，「郭星輝。」
「好傢夥，手伸這麼長，」柯虞陰沉著視線開始擼袖子，「敢欺負咱29班的人，走，搶人去。」
她說著便大步朝那邊走，江尋彥單手插兜跟在身後，頗有保鏢那味兒。
李凱文從河裡爬上來，一身濕漉，水珠匯聚成流往地上淌。
領頭的人穿的不是校服褲子，而是一條緊身深色牛仔，看著痞里痞氣的。
他登時抬腳又要把李凱文踹下去，柯虞見狀，及時伸手把謝凱文拉了一把，拽到自己身後。
而那領頭人一腳踹空，險些重心不穩把自己給絆了下去。
李凱文定了定神，看著擋在身前的二人，眼底有不可置信、詫異、啞然，他甚至愧赧得不敢抬頭。
那幾個人扶住領頭的人後，紛紛扭頭。
可一見是江尋彥，便頓時熄了火氣，都不敢出聲，生怕槍打出頭鳥。
領頭人也轉過身，滿臉凶怒陡然一僵，下一秒瞬時融化，賠上笑道，「江小爺，魚姐，你們在啊。」
柯虞看著他臉，愣了愣，「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呢？」
「啊？是、是嗎……」小頭頭一個激靈，心虛地低下頭去。
這是沒打算坦白，江尋彥卻忽然開口了：
「他叫柳青，你剛轉來那天，打我的人里就有他，也是他，拿甩棍打了你。」
柳青心底一涼，硬著頭皮應，「是是是……當時傻逼了，狗眼看人低了，」說罷他抬眼偷偷瞟了一眼，又補充道，「那個，之後，江小爺…找、找過我了……」
「哦，是你啊，」柯虞口氣自然，看似並沒有與他算舊賬的打算，「你現在還跟著賈明偉和周翔他們嗎？」
「不了不了，」柳青擺擺手，「我現在和……和輝哥混。」
「哦，挺好的，」柯虞點點頭，「你們走吧，以後別再欺負李凱文了啊，我們一個班的。」
「啊？我、我知道，」柳青笑得有些為難，「但是，謝凱文得罪了輝哥。而且，他不是也得罪你了嗎我聽說，你們怎麼還護著他啊？」
「那他也是我哥們。」
江尋彥摸清了柯虞想法，看出她是原諒謝凱文了，便走上前兩步，還是單手插兜的動作，另一隻手故意攬住了柯虞肩膀。
「啊，這……江小爺，我們就是聽輝哥吩咐的，」旁邊一個人走到柳青旁邊，開口就拿郭星輝打起了商量，「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就再踹李凱文兩腳，把他踹進水裡，錄個視頻，然後我們就走行不行？」
「不行，」江尋彥一低眼眸，回答得毫不猶豫，「這裡是一中，不是三.職，懂嗎？」
「額…懂懂懂，」那人處事也是圓滑得很，他諂媚地點頭哈腰，「臨雲一中的規矩，江小爺說了算。」
說完，他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江尋彥卻不屑，「你不用跟我扯這些，我沒那麼多逼事兒。」
他們走後，李凱文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彈，柯虞也不理他，捏了捏江尋彥搭在自己肩頭蔥白的手，打算回教室。
「柯……柯虞！」
李凱文躊躇握拳緊張了半天，忽地抬起頭，「對、對不起啊……」
柯虞回眸，大大咧咧一揚眉梢，「行。」
李凱文微愣，出乎他意料了，只是一個字：「行」？
竟是什麼都沒有多說多計較，但這卻叫他緊繃的神經在不自覺中放鬆了不少，他唇角一挑，「你人原來不錯嘛。」
「你人也還行啊。」柯虞打趣意味地稱讚，而後又繼續走。
結果李凱文目光一轉，又喊，「江尋彥。」
江尋彥沒回頭，只是微微側首，他也不在乎，說完自己的話，「星期天是你讓商昀他們去幫的我，謝謝啊。」
「嗯，」江尋彥淡然，「應該的。」
「謝了兄弟，之前…我對不住。」
回教室的路上，柯虞終於忍不住問，「江小彥，你剛才當那麼多人面說柳青揍過你，你不要面子的嗎？這事你完全可以之後悄悄和我講的。」
「但是可以給你賺面子，不好嗎？」江尋彥笑著摸摸她頭，「而且，若不是你，我的尊嚴都已經被踐踏，就像你第一次見到我時。」
「那時你明明可以反抗的，你為什麼不還手啊？」
這是柯虞前世今生一直深深困惑不解的問題，但她又怕有隱情，怕引出江尋彥什麼傷心事，從不敢問，今日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脫口而出了。
「賈明偉是我初中時的同學，他媽媽於我有恩，我不想動他。」
柯虞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是我過去后，你就打他了，為什麼？」
見江尋彥看向她，她忽然勾唇笑了，不知羞地調侃他，「是因為對我一見鍾情嗎？」
江尋彥怔了怔，出神地回答一句，「或許，可能，應該。」
看到柯虞疑惑的眼神，他眸色閃了閃，補充，「後來，你還送過我一瓶桃汁汽水。」
他此言一落，柯虞亦是一愣，二人紛紛陷入了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