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傻瞎子
:「封鎖消息,注意警惕四周,左閣留下人清理此地。其餘人散!」被人稱作火皇的人此時收了法力,周邊又恢復了黑暗。
:「是,大人。」一個穿著緊身夜行衣,腦後扎著馬尾辮帶著一張鬼臉面具的人接聲:「左閣所有人留下,其餘人散。」
人群中一些女子戀戀不捨的看了看一身紅衣手握長刀的男人,才緩緩離去。
:「火皇大人,這事…」紅衣男子輕聲問道。
:「炎夏,以後不要輕舉妄動,隨心行事,這很危險。」人皇轉過頭看著野豬消失的地方,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透出一股陰狠,心中似有他想。
:「是,火皇大人。」炎夏恭敬的說。
:「隨我看看。」火皇簡單四字,一步踏出,直接消失在原地。
炎夏也催動法術,化作一團烈火,往仙女湖方向飛過去。
:「大人,這小孩是我們村子的,叫沈睿陽。」炎夏跟著飛到地方正是沈睿陽的房間,火皇正蹲在地上審視著昏迷的沈睿陽。
:「嗯,沒事,我有些事情回去跟火王商議下,這個孩子,你多留意下。」火皇轉身消失不見。
炎夏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剛才火皇站的地方,轉頭想看看沈睿陽。
剛一轉頭迎面看到的是火皇突然出現的一張臉。
:「火皇大人,您,,您,,您嚇到我了!」炎夏本能的身子往後弓了下,胳膊擋在眼前。
:「我說的留意,是保護好他。」火皇似乎是不放心火瘋子,怕他誤解自己的意思,又折了回來。
:「啊,是,是,屬下記住了。」炎夏明了的點頭,同時火皇也消失了。
隨後才能聽到永安村的村民陸陸續續回來的聲音。
炎夏厭惡的看了沈睿陽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他扶到了床上,床上很簡單,只是鋪了點茅草。
他轉身走到門口,頓了一下,略一思索,回身將手輕輕放在沈睿陽的胸口,手掌發出淡黃色的火光,鑽入了沈睿陽胸膛。做完這些,他才出門一躍,消失在夜空中。
在家裡等待的人都在詢問剛回來的人發生何事,但基本回來的人都是拉著家人回家,快速的關了門。
沈睿陽的父母,還有爺爺奶奶此時才剛做完一個一級任務在回長安城的路上。
沈睿陽爺爺飛在最前邊,頭頂是一個橙色的「壬」字緩緩盤旋。他皺了皺眉轉過頭對身後的三人說:「我們快點趕回家,我這會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爹,明天下午,未時,一定能到,沒想到我們家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接任務就賺了十兩黃金,多虧了火王大人,不計較我們,肯分任務給我們,回家可以把房子重新修繕了。」沈睿陽的父親是一個很開朗的人,一頭金黃色到肩膀的頭髮,輕輕扎在了腦後,顯得高貴而又儒雅,一個血紅色的「丙」字在頭頂輕輕盤旋,右手牽著面帶微笑的妻子,妻子頭頂血紅色「辛」字慢慢旋轉,左側是慈祥和藹的奶奶頭頂盤旋血紅色的「丁」。
:「嗯,走吧。」老人應了一聲,額頭一個藍色的水字若隱若現。
今日中秋,萬家團圓。
與此同時,沈睿陽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坐起身,揉了揉腦袋,暈暈乎乎的只記得似乎剛才什麼東西撞了他一下,頭很漲,然後他發現似乎有些慘淡淡的東西映在腦海。
那是兩個長長的東西,他有些顫抖的用手摸了摸。
是腿!
他驚喜的又仔細的摸了摸,看著兩個手掌摸在大腿上,他驚奇的往四周看了看,月色有些白,白的可以看清茅草房的一切,他微微張著嘴巴,使勁的喘了幾口氣,眼睛留下了淚水。
他瘋狂的跳下床,快步走出了門,這種感覺很奇妙,奇妙到平時簡單的走路他竟然有些不會了。
他飛快的跑著,身體的不適應讓他險些摔倒,衝到門邊用眼睛痴痴的看著門,用手仔細摸了摸,然後把目光轉向了窗外,他看到,天空放著光的是一個圓圓的,摻雜一些平時什麼都看不到的時候的顏色,他的周圍是很多很小的一閃一閃的東西,就掛在那一片看不完的天上。
原來這就是月亮!
這原來就是星星!
他又走到門口的雜草前,看到的和摸到的感受還是有差別的,他驚異的跪在地上,忍不住就哭了起來,邊哭邊笑,邊笑邊哭,然後仰天大聲的哭了起來。
那夜月色皎潔,微風有些醉人,沈睿陽在月色下痛哭,風兒輕撫他的臉頰。
唯一遺憾的是,他無法識別平時人們口中的顏色,就像此時此刻天空的月亮以及月亮散發的光芒,他都不知道這個些該怎麼稱呼!
哭了一會,從小就懂事的沈睿陽止住了哭聲,他怕自己的行為,引來村子的注意。
今年十二歲,他打心底感到感激,不知道究竟該感激誰,就對著天上放光芒的圓東西跪了又跪。
此時是丑時(凌晨1點到3點),沈睿陽睡意全無,沒人能理解他現在的感受,他站起來,慢慢的試了又試,終於眼睛配合身體,他能正常奔跑了,他享受著完全的身體,瘋狂的跑到仙女湖畔。
跪在湖邊,用手摸了摸湖水,水面的漣漪嚇得他往後縮了縮,樹上剛好掉下一片葉子,悠悠然盤旋落在他身前。沈睿陽低頭看到湖面的另一個自己,他不知道什麼叫難看,也不知道什麼叫美麗,就只知道,湖面映出的那人,一張瓜子臉,雙眸囧囧有神,劍眉挺鼻,還有一張像櫻桃的小嘴巴。
他貪婪的看著這一切,生怕是個夢,是夢只求晚點醒來,不,是永遠不要醒來。他又輕輕閉上眼睛,用平時感受世界的方法感受周圍的一切,再睜開眼睛仔細看看周圍,對比之下,又露出了佔了大便宜一樣的笑,但是又不敢大笑,他脖子輕輕往前一伸,雙手重疊捂住嘴巴竊笑。
笑這世間給了他一個這樣的世界,他感覺自己像是鑽了空子,佔到了天大的便宜,得到了一些不該得到,但是又讓他樂開花的東西。也想到平時別人叫他「傻瞎子」,他對著湖面的自己看了又看試著叫了一聲:「嘿,傻不瞎!」
靜夜,微風,安靜的大樹,平靜的湖面,還有一個瘋狂的人兒!
火族無波城。
:「我覺得,有大事發生。」火皇坐在一張鋪設華麗桌布的桌子前,桌面是泡好的茶水,腳下是獸皮做的地毯,桌子所在的大廳非常寬敞,高五米左右,寬十米,從大門到最裡邊的刻著一團火焰的牆壁有八米長,整個屋子紅柱赤牆,高貴奢華。
火皇的對面是一位面容十分典雅,氣質高貴的女性,身穿白色的高領連衣長裙,長裙後背銀絲綉著一個大大的王字。
:「五族成立以來,皇主外,王主內,財政上需要,你隨時開口便是。」那女性眼神平靜看著火皇,櫻桃般的小嘴輕輕抿了一口茶。
:「今晚的事情,我已經在長安北城,東城,南城,西城。加重了看守。南方靠近蠻荒蠱族,北邊接壤土族,我想在這兩邊城池皇族戰力上提前做準備,所以,因為你是管賬的,無論如何還是跟你說下,你懂得多,合理調配,足夠火族經濟正常發展之外,投入備戰。」火皇低頭凝重的說。
:「難得有一天你嚴驁也會如此緊張,哈哈哈!唇亡齒寒,我這邊自然也會盡量多給下邊接派任務,把低級任務也加上,不能只做中級,高級任務了。蚊子肉,也是肉。」火王眉頭皺了皺。
:「五族學習土族的城鎮結構,財政稱王在城中心,戰力稱皇在城東南西北的格局,我這邊被你包在正中間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火族所有的農業,產業,財政收入也會合理分配給你。只是,今天的事情,不知道是單單對我們火族有影響,還是。。。。。。」女人輕輕放下手中茶杯。
火皇抿了口茶,心頭一動「這件事情也是您做的嗎?」他的腦中浮現出了一個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
:「好,那今天就談到這裡,我回長安北城了。」火皇站起身邁了一步,消失了。
空蕩蕩的大廳,侍衛,婢女全在門外守著,火王端起茶杯,優雅地搖了搖,抿了一口,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飛兒,叫右閣。」
沈睿陽在仙女湖邊一直享受著視覺帶給他的震撼,一直到早上天麻麻亮的時候,他驚恐的看著最西邊那個快要消失的圓東西,明明之前還很亮,飄在天空正中,怎麼這會越來越暗,似乎西邊有什麼東西要吃掉它。
:「走吧。」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沈睿陽驚恐的轉過頭。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身穿一身紅色長衫的男人,沈睿陽本想問一句,那人不容分說大手一揮一團火焰將沈睿陽包裹在裡邊,但是沈睿陽卻絲毫不感覺到燙!
來人正是火瘋子炎夏,他使勁一蹬地,面朝著沈睿陽飛往天空,地上的雜草被擾亂的氣流梳理的豎起來顫抖幾下,與此同時沈睿陽也被火球帶的飛上了半空,炎夏在空中轉了個身朝著長安城的方向飛去,身後緊跟著包裹著沈睿陽的火球。
沈睿陽心裡有些驚恐,但是已經恢復視力的他覺得,暫時不要讓別人知道自己能看到東西最好,於是慌亂的喊:「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裡!」
:「等下你就知道了,小子,你算是走運了。」炎夏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沈睿陽透過火球看到周邊除了自己,還有很多人往長安城方向飛,身後都跟著一個或者幾個,多的十幾個火球,只是有的人臉長得非常恐怖。
飛過村子南邊的山,映入眼底的是一片繁華的城池,城池大的讓他震撼,外方內圓的格局,中間和城鎮東南西北部明顯都有高大繁華的建築。街道人群熙熙攘攘。回頭看了看變得很小的村子,他嘶的吸了一口涼氣。
同時東邊地平線上,慢慢出現了一個比晚上天空中飄著的東西更亮的圓東西,此時才看到自己身子底下是一個大坑,周邊有很多斷了的樹,全部成一個向村子方向程扇形倒塌著,有一些人在坑裡做著什麼。
炎夏飛的很快,沈睿陽還沒有看清,就掠過了那處地方,慢慢的天越來越亮,沈睿陽看著自己和炎夏慢慢降落到城池最中央的一片廣場,那裡很大,能容納上萬人,廣場最中央有一塊很不規則的大石頭高約五米,通體呈灰色。
「噗!」
沈睿陽和炎夏穩穩落在地上,同時身上的火苗熄滅了。
周圍四面八方的人慢慢都飛過來,降落在場地。
沈睿陽眼角餘光撇了撇周圍,大約有兩百來人,天空現在也變得非常亮,他也趁機用牙齒咬了咬舌頭。
「會疼!」他有些意外的掙了皺眉頭,確認了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但是心裡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家人呢?」沈睿陽壯著膽子,問了問身前的人,他的腦袋只到那人的后腰,他仰視著那人的後背,緊張的咽了口唾沫。
:「執行任務。」炎夏一如既往的冷淡。
:「不用問,等會什麼都會知道。」他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