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審問
第二日,皇后便帶著李婕妤一起出宮前往宸王府。
兩輛馬車使出宮門,走在長街上,一身皇后服飾襯的蘇巧巧更顯雍容華貴,衣裙上繡的鳳凰栩栩如生,更是彰顯了她生為皇后,母儀天下的氣質。
而李婕妤身著一身藍色衣裙,清新淡雅的顏色襯的她更加的純良無害,既沒有搶了風頭,惹皇后不高興,也算中規中矩沒有失了規矩。
馬車在長長的街道上行駛著,周圍的百姓都停下腳步看著,通體的金黃之色彰顯著,華貴與莊重的馬車經過,身後還跟著一眾宮女太監,攜眾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走在街道上,聲勢浩大,無不在示意眾人,馬車上之人的身份,有多尊貴與顯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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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內,林大趕忙對歐陽宸道:王爺,皇後娘娘攜李婕妤小主一起來了,正在正殿等您。
「本王知道了,這就過去。」
正殿,皇后和李婕妤正用著茶點,就見宸王衣著藏青色素服走了進來,藏青色的長袍,襯得他和往日,溫潤如玉般的氣質,大為不同,顯得更加肅穆,沒有了從前白衣飄飄,翩翩少年郎的溫暖,通身氣質大變,給人一種渾身冰冷,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皇后見此,心中更是惱恨,難道那個賤人死了就讓他這麼痛苦嗎?
她心中無時無刻不是嫉妒的,嫉妒蘇音玉得到他的愛,嫉妒她能得到他承諾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這些都是她沒有資格擁有的,都讓她嫉妒的快要發瘋,瘋狂的想除掉蘇音玉,她心心念念得不到的,也不想便宜了那個賤人。
當年她不是沒下手,她知道皇上也喜歡蘇音玉這個賤人。
她一直把對宸王的感情藏在心底,一邊偽裝著跟蘇音玉「姐妹情深」,又一邊讓人在太後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讓太后以為,蘇音玉攪得皇上與宸王兄弟反目。
本以為,太後會反對,宸王請旨賜婚,那樣她就還有機會,嫁與宸王,成為他的王妃,不曾想,太後為斷皇上念想,居然將她賜婚給皇上,反而更加讓她,沒有了下手的機會。
外人都以為她與蘇音玉一母同胞,只有蘇家內部人才知道她們並不同母。
蘇音玉的母親是王氏家族的嫡女,只因母族在先帝在位時期犯下了事,被驅逐出京都城,全族趕回滄州。
具體什麼事,母親尚未同她說過,只知道後來王氏難產離世,父親扶了母親為正室,之後生下她,對外聲稱她與蘇音玉都是柳氏之女。.
母親也是在她及笄了才告訴她,蘇音玉直死都不知道這個事,這麼多年王氏一族也沒人找到京都來。
除了府里的老人,大多都不知道此事,父親也從未說起。
因而她母親的緣故,還在府里的時候,是她這位「二小姐」更加得寵一些。
翩翩這個賤人得到了她一心想要嫁的男人,她怎能不恨?怎麼能容她?
想到這兒,她收斂了心神,看向歐陽宸溫柔的說道:「昨日本宮言語有失,冒犯了姐姐,過後一想深覺不妥,特意前來致歉,還望王爺見諒。」
李婕妤見她如此說,也趕忙行禮道:王爺贖罪,昨日妾身失言,冒犯了郡主,還請王爺原諒。
歐陽宸冷冷的看著面前兩個人,抿著唇不開口,一旁的景姑看著心下著急,趕忙下跪說道:王爺,娘娘不是有意如此說,是因為王妃逝世,娘娘太過傷心,聽信了旁人的饞言,才會如此啊。
歐陽宸冷冷的看向說話的景姑,心中思索她的話有幾分真假。
景姑心中慌亂,像是要被看穿一樣,直冒冷汗,噤若寒蟬地跪在地上,也不敢再開口。
皇后見此,知道宸王動怒了,心裡也跟著慌張起來,想著他是不是查到了她做的事?柴房那兩個人是不是說了什麼?
心中害怕,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還想補救說點什麼的時候。歐陽宸便開口說道:既然事已至此,無須多言,本王也不會再計較什麼,太后也說此事不許再提,本王就當昨日沒有聽過便罷。
李婕妤蹲在一旁,心下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多謝王爺原諒,妾身今日隨皇後娘娘來聊表心意,還請王爺笑納。」
歐陽宸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皇后見此心裡鬆了口氣,也知道今日這關算是過了,她沒有再提見小侄女的要求,反正還有兩日,就是送那個小孽種上西天的日子,她也不著急,面上帶笑和宸王寒暄一會兒,便帶著李婕妤就回宮去了。
他們走後,林大走進殿中對歐陽宸說道:王爺,「林一讓奴才抓了張大夫的女兒,一起關在了後院柴房,等著您過去。」
歐陽宸見此,一甩衣袍邁著冷漠無情地步子走出殿內,去往後院。
後院,小小的柴房又關進去一個小姑娘,白色的衣裙顯得她更加的無辜柔弱,眼淚在她臉上流了下來。
她不敢說什麼,抓她的人都說,因為她父親犯了錯,不肯認,才抓了她來,避免說多錯多她不敢多言,只得淚流滿面的看著張大夫。
林一守在門外,見歐陽宸過來:王爺,柴房陰冷,要不您在外面等奴才把他們帶出來?
「歐陽宸擺擺手道:無妨,你給本王搬個凳子便是。」
林一見他並不在意,就跑去搬來了凳子,打開柴房門,裡面的三人齊齊看著來人,一身藏青色的長袍,襯得周身冷漠無情的氣息散發的更甚。
王婆子見此心中害怕,她先開口求饒:「王爺,老奴冤枉,老奴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娘娘本身胎位不正,怕您擔憂,不肯讓老奴告訴您,老奴只能拚命幫娘娘順胎讓小郡主快些出生,老奴真的冤枉啊,她邊哭邊磕頭道。」
歐陽宸聽到此,心中大怒,面上卻無一點波瀾,他不信王婆子的說辭,素日林太醫來王府請脈之時,都道胎像穩固一切安好,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事。
這個產婆是蘇太尉府上送過來的,說是玉兒母親,親自挑選的人。
看眼下情形,這個婆子不會說實話,但她還是玉兒母親柳氏送過來的,他也不好用刑,只得放她回去,用長線掉大魚的做法,看她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
玉兒的母親柳氏,來過王府幾次,玉兒與她也頗為親近,他真的不想去懷疑這個人,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讓他明白,眼下絕沒有那麼簡單。
他看向王婆子,薄唇微微開口說道:你回蘇府吧。
「王婆子愣了半天,趕忙磕頭說道:謝王爺饒命。」
林一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歐陽宸,他都能感覺這裡面有貓膩,為何王爺還把人放了?
林一試探的問道:王爺,就這麼給放了嗎?難道您也相信王妃逝世與她沒有關係嗎?
歐陽宸道:她是玉兒母親,親自挑選的人,既然她都如此說,本王若還關著她,豈不是讓岳母認為,我在懷疑她?玉兒與她一向親近,本王也不好做。
王婆子見此,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她再次磕頭道:老奴謝王爺饒命,隨後跟著林一遍走出了柴房。
柴房裡,剩下張大夫和他女兒跪在那裡,噤若寒蟬。
小姑娘見歐陽宸冷漠無情的外表,散發著駭人的氣息,心中更是害怕,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不敢哭出聲音。
歐陽宸坐在凳子上冷冷的看著張大夫,抿緊嘴唇不說話,周遭的氣息變得更加恐怖,就這麼靜靜看了良久,似要將他看穿一般。
他開口:張順之,你侍奉本王多久了?張大夫開口:「回王爺六年了。」
他是王爺大婚,第二年入府侍奉的,那一年,王妃剛誕下小世子,王爺高興極了,賞了全府上下二百兩例銀。
不成想,今日會是這種情形,他知道他這條命是保不住了,眼下,唯一的女兒也被抓了來,老實交代,也許還能保住自己的女兒。
可那人說了,如果他敢多說什麼不該說的,不只他的女兒,包括他的母親及其親眷都不會放過。
想到這兒,他陷入了兩難,艱難的開口:王爺,奴才自知罪孽深重,是奴才的醫術不佳,害了王妃,奴才願以死謝罪,還請王爺饒過奴才的女兒。
歐陽宸見他一心求死,看他這樣,便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於是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張大夫見此愣了一愣,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