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鎮魂救人
我往前跑了一段路后,到一個三岔口后,便站在那裡等。
因為不管怎麼跑,都肯定是來不及的,還不如撞撞運氣,等車子經過。現在七點了,正是好多人辦完事回家的時候。
等了十來分鐘,果然見到一個大叔騎著輛摩託過來,摩托後面還裝著幾個裝雞的鐵籠子,應該是去鎮上賣雞回來。
我連忙招手攔下。
「搭順風車啊?你去哪啊?我去北林。」大叔停下車問到。
去北林是走另一條路,但現在也關不上那麼多了,我從口袋裡摸出兩百塊錢,遞給大叔。
「叔,麻煩你送我去高家村!這是油錢。」
我說罷已經跨到摩托後面了,緊緊拽著手中的鎮魂尺。
「油錢也要不了這麼多啊!」
「耽誤你功夫了,麻煩你快點吧,十萬緊急,很重要的事。」
大叔見我確實著急,也不再多說,馬上出發。
到高貴財家時,已經快八點半了。
院子里全是喪鳥在亂飛亂叫,高建國跪在徐鳳的屍體前,因為他的一條腿打了石膏,所以只能一條腿跪著,一條腿往前面斜伸著,這種姿態比跪著還要累。
而高貴財家的大門則關上了,裡面時不時傳來一聲慘叫聲。
我大步跑過去撞門,但裡面鎖了,撞不開。
高建國見我來了,幾乎是哭著喊道:「小先生,你終於來了,出事了!」
我現在沒空聽他慢慢說,而且喪鳥叫的太吵,也聽不清。
我跑到旁邊窗戶上看,透過房門,只看見高大爺癱在地上,高貴財則拿著凳子砸他。
明白了,徐鳳一定是迷了高貴財的心智,讓他把高大爺活活打死。
而高大爺行動不便,只能眼睜睜的見到自己被兒子打死,之後高貴財也會因為殺人而坐牢,一石二鳥。
我連忙跑到徐鳳屍體旁邊,拿出鎮魂尺。鎮魂尺也叫法尺,一般都是一面刻南斗六星,一面刻北斗七星,南斗六星主生,北斗七星主死。
但送靈先生只送靈,不傷靈。所以用的鎮魂尺是改過的,反面刻著地藏王菩薩,左側刻著凈口業真言與凈意業真言。右側刻著凈身業真言與凈三業真言,正面則是南斗六星。中間還有錐形的小孔,讓亡魂可進不可出。
一般都是做草人,加上亡者的毛髮,貼上亡者的生辰八字,再將鎮魂尺拍按上去,就可以將亡魂困在草人里。
但現在徐鳳的屍體在這,所以犯不著去扎草人,直接把鎮魂尺拍在她眉心就行了。
我將鎮魂尺拍下,只感覺一縷腥風從我耳邊擦過,最後落進鎮魂尺中,喪鳥也瞬間安靜下來,慢慢的飛到旁邊的樹上棲息。
我再跑到窗戶邊看,高貴財原地杵著,不知道是錯愕,還是處在心智蘇醒的過渡期。
反正他現在肯定不會再打高大爺了,我也累了,拿了張凳子坐在徐鳳屍體旁邊。
「怎麼回事啊?」我看向高建國。
「七點左右的時候,那些喪鳥越來越多了,大武小武都嚇壞了,帶著家福家寶跑回自己家去了。然後貴財好像看見了徐鳳,嚇得跑進屋裡去,還把門關了起來。」高建國也是驚魂未定,現在還在抖。
我給他發了根煙,說道:「然後呢?」
「然後就聽見杯子落地的聲音,接著貴財喊了一聲,好像是高大爺拿杯子砸他。完了聽他們說話,好像兩個人都把對方看成了徐鳳,就打起來了。」
徐鳳應該是不停的在他們兩個人身前顯出魂體來,他們兩個都極度緊張,很容易就失控了。
「那你怎麼沒走?」我問到。
「我不敢走!我現在是真的認錯了!我想求徐鳳原諒我,上午你走了后,我一直在這跪著,除了我老婆送飯來的時候,我坐著吃了幾口。」
我拍了拍高建國的肩,說道:「你回去吧,你應該沒事了。」
「真的嗎?」
「真的!徐鳳對你沒怨氣了,否則剛才那麼多的喪鳥早把你啄成篩子了。」
高建國癱坐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後,才能勉強爬起來,杵著拐杖回去。
這時屋裡傳來高貴財的喊聲:「爹!爹!」
高貴財把大門打開,喊道:「快來人救我爹啊!」
大武小武家就在前面不遠,剛才估計也是一直躲在樓上的窗戶後面看,見我來了,現在也都跑過來了。
我走進屋裡,高大爺奄奄一息,看見我后,像看見救星一樣,手微微的抬了一下。
「我再晚來一點,你就死定了,你兒子下半輩子也要在牢里過了。」我說了句后,便走了出去。
大武跑進來背起高大爺,小武則去開麵包車過來,把他送去醫院。
高貴財也想去,但是被我拉住了。
「你還是留在這裡把話說清楚吧!」我說到。
高貴財眼神閃爍,似乎還是有些猶豫。
「你剛才差一點親手把你爹活活打死了。」我說到。
高貴財嚇得渾身一顫,然後癱坐在地上。
「我告訴你,但你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可以嗎?」
「都什麼時候了,你那麼怕他嗎?」
「他有錢有勢,我惹不起。」
「行!」我點了點頭,「我就說是徐鳳的亡魂告訴我的。」
「徐鳳原名叫張琳,她跟振邦是同學。」
「振邦是誰?也姓高嗎?」我問到,這村子是單姓村。
高貴財點了點頭:「振邦是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可能幹了。那時候他剛畢業就帶著張琳回來,兩個人一開始也挺好的。過了幾個月後,振邦在市裡的姑爺給他介紹了一個家裡很有錢的女孩,振邦就想跟張琳分手,但是張琳不同意,還要去那個女孩家鬧。振邦怕張琳一直纏著,完了我爹去跟振邦說,把張琳送我家來,然後我們就——」..
「又是一個陳世美啊!高振邦知道這事了嗎?」
「知道了,昨天晚上他叫我先把屍體燒了,今天你走後,給他打電話說燒不掉,他說過兩天他回來,把事處理好。」
「他怎麼處理好?」我皺起眉頭。
「這個我不知道,聽他語氣很有把握的樣子。而且他現在是地產公司的大老闆,我也不敢多問什麼。」
我點了根煙,估計這個高振邦應該會找高人來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