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因果，時光之力

無論是魔階亦或是代表仙界的清初大陸，在聖人不出，大羅潛修的情況下，金仙境可謂是最強戰力。

到了這個境界，參透大道本質是最基本的，而自身更是能達到後天不傷、萬邪不侵、不死不滅，與天地同壽的境地。

可以說，每一個金仙境的強者，都是一方巨擘，在清初大陸都能橫著走的存在。

玉狐天尊白茵陳，萬年前橫空出世，以短短不到一千歲的年紀參透大道本質，摘取道果成就金仙，而後更是在七千年前以一己之力在僅次於八大聖地的大宗——星羅宗內殺了個七進七出，打下了赫赫威名。

若非因為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星羅宗老祖，恐怕該宗門都會因之而覆滅。

自那一戰後，清初大陸少有不知道白茵陳之威名者，即便是陰暗閉塞的魔界，也有魔族在傳播著白茵陳的事迹。

原因無他，在動輒以十萬百萬年計的修仙歲月中，哪一個金仙境老祖不是經歷了萬年甚至數十萬年的歲月沉澱？相對而言，一千歲的金仙境簡直不要太年輕。

如今七千年過去，白茵陳變得更強了，哪怕是剛剛晉入魔主（等級等同仙界金仙）境界的迦娜魔主都忍不住有心生忌憚。

天穹之上，白茵陳踏碎魔淵后便負手佇立於虛空中，一雙酒紅色的眼眸中有星辰幻滅，閃爍著過去與未來的種種異象，看起來深不可測，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中。

她的眸光頭透過無盡虛空，穿透魔界與仙界的阻隔，落在了迦娜魔主的身軀上，眼中帶著淡淡的威脅：「倒是沒想到，魔界破碎至此，竟還能誕生新的魔主。」

聽了白茵陳的話，迦娜魔主抿了抿唇，聲音低沉道：「玉狐天尊之威名，吾素有耳聞，但據吾所知青丘國地處中州，今日又何故插手南域之事？」

「這小小的解放宗，不過是南域一隅之地的乾國宗門，其更是託庇於八大聖地之一的天瀾聖地之下，聖地眾仙都未出手，你緣何阻吾？」

聞言，白茵陳冷笑道：「天瀾聖地高高在上，空有聖地之名卻不擔聖地之責，本座早看他們不順眼了。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的腐朽之輩罷了，也敢稱仙道聖？你覺得本座會害怕他們？」

「真敢說啊！」迦娜魔主有些無語道。

剛才的話不過是她下意識地挑撥，想要激發天瀾聖地和玉狐天尊的矛盾，沒想到白茵陳竟然如此輕易就上當了。

白茵陳驀地嬌笑起來，如青蓮綻放，天地間的光華一時間都為之所奪，然而笑容雖美，卻也蘊含著一股說不出的譏誚：「你看，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

「玉狐天尊，請慎言！」

一道恢弘的聲音響徹在天地間，俄而，一尊白袍仙人身形由虛幻轉為凝實出現在破碎魔淵的另一端，氣息縹緲，清氣繚繞。

這人的外在形象是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形象，然而一雙眼眸中卻蘊含著無盡的滄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萬年。

他看向玉狐天尊，臉上沒有絲毫怒意，反而帶著視眾生如芻狗的漠然：「解放宗私自接納下界修士，故而引來魔災，一飲一啄自有天定，這是他們的報應，我天瀾又何必逆天而行強行護佑他們？」

白茵陳凝眸看他，似是陷入沉思，須臾後面露恍然之色：「我想起來了，你好像是天瀾聖地的第六代聖子葉無塵？七千年前被我打得神魂俱滅的那位？」

修到金仙境，過往種種一個念頭就可以調出，不存在遺忘的事，白茵陳這番作態分明是在故意羞辱。

葉無塵淡然，並未言而怒：「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

白茵陳譏誚道：「葉無塵，你滿口皆是天道定數，按理來說早就應該在萬年前就被我打殺，卻最終依靠宗門掌握的部分輪迴權柄重獲新生，你配將定數二字掛在嘴邊嗎？」

葉無塵面無表情：「天道勢微是定數，輪迴破滅亦是定數，天瀾掌控真靈庭自然也是定數。白道友臻至金仙，竟連這也看不透嗎？」

白茵陳漠然道：「那今日我拯救解放宗，也是定數嗎？」

葉無塵行了個道禮：「解放宗能得白道友青眼護佑，免了今日之死劫，自然也是定數！」

「罷了！」白茵陳深深嘆息一聲，「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不是你，昔日的葉無塵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目下無塵……如今反倒是變得跟腐朽的老頭一般，當真無趣。」

葉無塵低頭微笑，默然不語。

這讓白茵陳更是唏噓，她在短短千年時間不到便成為金仙修士，靠的便是不斷磨礪和戰鬥，而昔日的葉無塵作為聖子，自然也是其踏腳石之一。

當時作為老牌玄仙的葉無塵身份尊貴，擁有諸多底牌，行事霸烈無比，一度將她逼入垂死危局，若非臨時突破，只怕也沒有今日的玉狐天尊了。

如今的葉無塵，同樣是金仙境，天瀾因果經更是走到了登峰造極之境，卻沒想到人居然變得這麼慫了。

深吸一口氣，她開口道：「今日我要帶走解放宗所有人，你們天瀾聖地……誰贊成，誰反對？」

葉無塵淡然開口：「這是解放宗的命數，白道友請自便。」

「算你識趣！」白茵陳輕呵一聲，素手一揮，原本因她一腳踏碎魔淵而一陣「卧槽牛逼」聲此起彼伏的解放宗山門，瞬間縮小無數倍，化作一芝麻大小的黑點飛入其袖中，只留下原地一片荒蕪。

旋即，白茵陳的目光又落在了迦娜魔主的身上。

她笑道：「葉無塵，你看看這何苦魔主的命數，當如何？」

迦娜魔主過往因為受到神秘仙人夫婦的影響，一直在魔界以何苦為名，白茵陳不知其內情，故而一直稱之為何苦魔主。

迦娜魔主沒有解釋的心情，反而因為白茵陳的話而心中一緊。

若是只有白茵陳一人，她還可以憑藉第九魔淵的地利與白茵陳鬥上一斗，但如果葉無塵插手，她只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聽了白茵陳的話，葉無塵緩緩垂下眼帘，似是在謀算什麼，俄而睜開雙眸：「雖不知起源，但何苦魔主得罪了白道友，合該有此一劫。」

白茵陳皺眉：「你不出手？」

葉無塵道：「天瀾聖地不沾因果！」

白茵陳沒再說什麼，只是身上萬道轟鳴，下一刻陣陣華光直衝霄漢，將天穹捅穿的同時，亦貫穿了仙魔兩界的壁壘。

「時光之力！」葉無塵垂下眼帘，將眼中的震撼深藏。

另一邊，第八層魔淵，何苦魔主看著天空之上如同雷法一般轟然落下的光柱，口中發出一陣驚恐的厲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