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反向勸說
京城變化不算大,總之江箏箏還能找到自己家的門。
在那裡,提前得了消息的蘇氏和江芽兒一齊候在門口等著她,等江箏箏從馬車上跳下來,蘇氏就急忙迎了上來。
江箏箏看都沒看景懷一眼,任憑他還等在原地期望能聽到她說一句「路上慢行」的關心話語,然而她早就將她置之腦後了。
看看,這就是得罪了人家的下場。
蘇氏和江芽兒一左一右的「押」著她回門,待關上門后那母女二人差點將她念叨死。
江箏箏難得感受到難能可貴的親情,任由她們吐露著心裡的不滿,只覺得也算一種幸福。
蘇氏點著她的腦袋說她不開竅,「別人盼都盼不來的身份你說丟就丟了?再生氣也不該不管不顧的走掉,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
江箏箏只得安慰蘇氏,「是是是,娘說得對。」
蘇氏看她這樣子不像是受了苦的,才略微安心了些。
江芽兒倒是挺佩服她的,兩人雖是親姐妹,可面對同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幸,她放任自己沉淪墮落,可江箏箏選擇了自救。
「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蘇氏問她。
江箏箏看到蘇氏一臉期盼的神情,沒忍心傷她,敷衍的回,「不走了不走了。」
江芽兒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你可真能折騰,聽聞你去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種了好多地?」
江箏箏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想著人總得做點什麼嘛。」
江箏箏講述了一番這幾年來自己的經歷,聽的蘇氏和江芽兒激動不已。
江芽兒拉著江箏箏的手就說,「這幾年在酒樓待的我都快煩死了,那個……要不下次你再走的時候連我帶著吧,比起管理酒樓,我覺得和你一起去種地更心寬。」
蘇氏「啪」一聲拍在了江芽兒身上,「她都還沒勸通,你又跟著開始了,你們兩個是要氣死老娘嘛!」
江芽兒就逗著蘇氏,「娘,不會你也心動了吧,這三年我瞧著你也憋悶的厲害,後院里的那三分地你都翻了幾遍了,你就不心痒痒?」
蘇氏確實心痒痒,早些年整日勞作在田間地頭時只是為了謀生,哪裡有心思想那樣的日子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後來一路走到如今的光景,她也享了福,可人越老了越不想閑,每日里提上一把小鋤頭將後院的花園翻了又翻,卻總不過癮。
原只覺得只有無能的人才會去種地,然而她的女兒卻總能將普通的事做的不普通,誰知她只種地竟然也能種出名堂來,讓她歡喜的不得了。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回來了,什麼也別想好好陪娘待幾天,你這丫頭三年來一封信也不來,我以為你不要這個家了呢。」
晚上,母女三人同睡在一處,江芽兒緩緩說著家裡三年來的變化,江箏箏才知道,如今家裡的小弟已經成了朝中的新生力量,頗受器重。
江大川出獄后在家裡住了一段時間,是想要再和蘇氏和好的,可蘇氏被傷了心不肯原諒他,江大川自覺沒臉還沒等蘇氏攆他就自己回了老家。
江箏箏想說雲兒與她說的,暗黑中問江芽兒,「謝家與你還有聯繫嗎?」
江芽兒趕緊表態,「沒有,我與他們早就斷的乾淨,哪裡還會有聯繫。」
江箏箏怕說些沒影的事兒再嚇到她,索性沒再說這個話題,不過她突然提起謝家,總歸是引起了江芽兒的注意。
第二日,江家小弟也回來要見她這個三年不見的三姐,江箏箏見他如今已是家裡頂天立地的大男兒,心裡歡喜的很。
江小弟在飯桌上提起,「三姐如今名聲大震,朝中上下皆知是三姐捐出了數萬石糧食,讓很多災民不至於餓死,朝中上下都對三姐敬佩不已。」
蘇氏頗為驕傲,如今守在身邊的兒女一個個都有了出息,叫她如何不得意。
江箏箏替江小弟夾了菜放進碗里,江小弟高高興興的吃了。
江箏箏飯後對蘇氏說起雲兒,她想要把人帶回家來,雲兒如今舉目無親,只與她熟識,且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她不能不管。
蘇氏聽聞了雲兒的身世后覺得也是個可憐孩子,自然是同意了江箏箏的請求。
江箏箏讓江小弟帶著家裡的馬車去客棧接的雲兒。
三四年前,江家小弟也與雲兒有過一面之緣,猶記得她與自家三姐長相相似,可等她見了雲兒的面,還是不免驚訝,怎麼會越來越像了。
雲兒不願麻煩蘇家,可又推遲不過,只好上了江家小弟的馬車。
蘇氏見了雲兒的臉后驚訝的嘴都合不上,若不是江箏箏就在她的身旁守著,她要以為這個是她的女兒了。
雲兒不好意思的朝著蘇氏行禮,蘇氏拉著雲兒左看右看,自己都忍不住開玩笑,「若不是知道我並未生下雙胞胎,都要懷疑你是我的女兒了。」
雲兒拉著蘇氏說那不然就認個乾娘好了,蘇氏自然是同意的,高高興興的多了一個女兒。
江箏箏是打定了主意不會再進宮的,然而她回京后一直未進宮,就讓很多大臣們有了想法,一派覺得江箏箏三年前挾持國主,又無故消失了三年,已經不配再做安陵國的國主。
另一派卻覺得,江箏箏三年來雖離了宮,卻是為國積攢了那麼多的糧食,是為國出力的英雄,再沒有人比她更合適坐在皇后的位子上。
江箏箏對此一概不理,她反正有自己的主意,那皇后之位原就不是她喜愛的,於她來說那是一個限制她自由的身份,沒什麼可留戀的。
只是那一派說江箏箏不好的,在朝堂之上由著景懷找了錯處好一頓羞辱,幾個愛面子的還請了假躲在家裡不肯見人。
另一派似乎是探清了國主的想法,由一人組織,其他人跟隨著誠意十足的前往了蘇府請求皇后回宮。
江箏箏以為這是景懷的主意,對他的不滿又多了些,他為什麼總是要逼迫她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
明知皇宮已然是她的傷心地,卻還想要將她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