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等死嗎

在蕭家，如果說對老太爺蕭斌，是敬畏。

那對老祖身邊這個宮老，蕭家人就只剩害怕了。

只要在蕭家，誰沒挨過宮老的訓斥，誰又能躲過宮老的鞭子。

哪怕蕭家上下他都教訓過，哪怕他只是個外姓人。

那又如何？

他，是老爺子的人。

沒人敢動他，也沒人動的起。

只因他是一直為蕭家老爺子守關的人，他也只能是老爺子的人。

「還愣在這兒做什麼？等死么？」

聲音中有些嘶啞，難掩老態，可沒人敢質疑宮春秋這句話背後的力量。

「散了！」

宮春秋兩眼不覺透露出幾分陰翳，低沉的聲音回蕩在眾人耳邊。

「家主，家主來了。」

「家主！」

正當眾人要各自歸位的當口，蕭家如今的當家人，蕭平星龍驤虎步踏入了那朱漆紅木的蕭家門楣。

眾人紛紛拱手抱拳，以示恭敬。

只有宮春秋，雙手背負，不為所動。

蕭平星先是沖眾人點了下頭，隨即走到宮春秋當頭。

蕭平星兩眼看向宮春秋，古井無波。

嘴唇翕動，吐出兩個字。

「宮老。」

宮春秋耳後微動，卻並未抬頭，只是頭微微側了一下，背負的兩手也抱到了身前。

「見過，家主。」

「都各自去忙吧。」蕭平星微笑，揮了揮手，兩眼沒從宮春秋身上離開。

「奕穎，怎樣？」

眾人紛紛散去，可耳朵都就在了這蕭家前院。

「家主安心，老祖出手，長孫自然無虞。」

「父親出手便好。」蕭平星腳下一動，向後院走去。

「我先去看奕穎，改日再與宮老，談經論道。」

「老朽，靜候家主賜教。」

直到蕭平星轉入房間沒了身影，宮春秋仍是在原地保持著那個抱拳的姿勢。

只是一聲鼻息，兩隻陰翳的老眼陡然睜開，閃過一道精光。

「家主，宮老太過……」

蕭平星腳下愈快，氣息平穩，身後跟著的人終於忍不住了，卻欲言又止。

「太過什麼？」

蕭平星沒回頭，問了一句。

「倚老賣老。」蕭世炎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多少年了，竟一直如此。」

「混賬話。」

蕭平星的腳下慢了半分，但也就只有那麼一瞬。

「這種話我不想聽到再從你嘴裡說出來，都什麼時候了，拎不清么？」

蕭世炎聞言身形一震，惶然垂首，卻不敢慢下來。

「家主，世炎，謹記。」

蕭平星一聲冷哼，沒再開口。

只是不知道，這聲冷哼是沖誰而發。

蕭世炎再抬頭，二人已經到了後院石門外。

「爹。」

蕭平星喚了一聲，立馬就得到了石門裡的回應。

「平星來了，進來吧。」

不待蕭世炎上前，石門已經發出吱吱哦聲音，緩緩敞開。

「爹，奕穎，怎麼樣？」

走到天井，看著石台上躺著的蕭奕穎，蕭平星的心裡難免起了些波瀾。

「無礙。」蕭斌的聲音中氣十足，只是用手擦拭了額頭凝起的虛汗。

「躺個十天半個月，便能恢復，倒是你，怎麼回來了，我記得今日應是去與他們商量的日子。」

「爹，那邊談的都差不多了，基本定下來了，您放心。」

蕭平星說著苦笑一聲。

「我回來，是鴻章那小子要求的，說回來給我們蕭家長孫做主。」

「嗯。」蕭斌沉吟一聲，打眼看了下蕭平星。

「恐怕，也沒你說的那麼簡單吧。」

「確實。」

蕭平星也沒隱瞞，苦笑著點了點頭。

蕭斌聞言，鼻息漸重。

「鴻章這孩子，哪都好，可就是這一點，手足至親豈敢同室操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