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本公主重生了
漫天大雪紛紛揚揚,十萬大軍兵臨城下,明黃色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飛舞。
橫屍遍地,苗疆已是死氣沉沉。
「放箭!」
風若站在城牆下,聽見男人冷漠無情的聲音,那是她的前夫,他坐在高頭大馬上,一雙充斥著寒意的眼神冷冷的望著她,不帶一絲情感。
風若抵抗多時,已經身受重傷,鮮血將她的那身紅衣染的更為濃郁明烈。
她抬起手,一隻蠱蟲順著她的胳膊爬出來,她將蠱蟲放置心口。
身後有人大喊「公主,不要!」
風若回眸看了一眼城樓,那城牆上,站著她苗疆國的子民。
風若微微一笑,眼神悲壯決絕。
她動作不停,手指飛快的打了一個結印。
無數利箭朝著她射過來,箭頭沒入她的身軀,嘴角沁出一絲血痕。
她渾身散發出微弱的紅光。
緊接著,一道防護罩將城樓圍住,箭矢被隔絕在外。
這是苗疆禁術,蠱王蠶食心臟,耗盡心血,可築起一道防護牆。
從此以後,非苗疆人不能踏進城門一步。
「公主……」
有人聲嘶力竭的大哭出聲。
風若跪坐在冰冷的雪地里,淚珠順著鼻樑滑落,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男人,她低低的笑出聲。
「楚清和,八年夫妻,我助你登皇位平六國,到頭來,我父兄被你害死,故國疆土被你鐵騎踏為平地,我這些年付出的一切在你眼裡,都是笑話嗎?」
楚清和冷眼看著她:「是朕逼你了嗎?」
風若恨啊!他是沒逼她,卻一步步的誘導她陷入他溫柔的陷阱里,因為愛他,所以甘願為他付出一切!
他心中早有傾慕之人,卻利用她,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位置。
「我哪裡比不過她?」
風若說的「她,」便是他呵護心愛的那個女人。
提起那個女人,風若看到他眼中真切的溫柔,爾後譏諷的看著自己。
「跟她比,你也配?一個蠻夷之地出來的公主。」
風若一口血噴出來,她再也撐不住,倒在地上。
聲音嘶啞「本公主今日殞命,定要化為厲鬼,日日夜夜糾纏你……」
風若死在了冰天雪地里,身後是苗疆百姓的哭嚎聲。
他們跪在城樓之上,跪在城內,卻連幫她收屍都做不到。
風若感覺自己睡了很久,睜開眼的時候,正坐在一輛馬車內。
暖烘烘的車廂讓她產生一絲不真實感。
她眼神迷茫的看著四周,有低頭看了看自己。
穿著苗疆服飾,華麗而明艷。
「公主,您醒了?再過兩坐城就到了。」
風若看向自己的貼身侍女,眼神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身上痛感全無,就好想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她重生了。
「阿花。」她艱難晦澀的喊了一聲。
「奴婢在,公主有什麼吩咐?」
風若緊緊握住她的手腕,眼中含著熱淚。
一切回到最初,這一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她要那些害過她的人血債血償!
風若平定了情緒「你拿著銀子,到前面的縣城雇傭一批殺手……」
風若吩咐完一切,安靜等著,估摸著走了兩天的路程。
她掀起車簾看了一眼窗外,途經荒野,狹窄的道路兩側,是一片綠油油的樹林。
正逢夏季,一陣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
這條路,是和親必經之路。
前世,楚清和請了一批殺手,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風若當時不過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說不說因此心生愛慕,但頗有好感。
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飛了過來,落在她肩膀上。
是長姐給她的來信。
幾個月前,苗疆戰敗,向楚國提出和親,兩國就此休戰,並定下五年不開戰的條約。
楚皇要苗疆王二公主前去楚國和親。
也就是她的姐姐,可長姐早已有了婚約,原本一個月後就要大婚。
父王為了國家安寧,只能狠心拆散姐姐和他的心上人。
風若不忍心看長姐整日以淚洗面,鬱鬱寡歡,出了一個主意,瞞著所有人代替她和親。
這一次,她一定要保護好姐夫,避免姐姐再為他殉情。
就在這時,一隻利箭穿透車廂。
風若早有預料,翻身避開。
「保護公主!」
苗疆隨從立馬圍住車廂,揮刀擋開那些箭矢,不少隨從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箭矢一停,一大批黑衣人涌了出來。
風若抬手,蠱蟲順著地面爬向那些黑衣人。
場面極為混亂,風若拼盡全力對付那些刺客,她手執長劍,劍法凌厲。
可那些黑衣人都是一定死的好手,很快,她堅持不下去了。
風若踉蹌後退,黑衣人刺向她的面門,就在這時,一位白衣公子衝天而降,長袖一擺,一股巨大的罡氣震飛眼前的黑衣人。
然而,黑衣人太多了,苗疆侍從被殺了一個精光,一個個倒在地上,鮮血四濺。
風若心跳如雷。
阿花怎麼還沒來?
她和不想和楚清和一起從懸崖上跳下去。
眼看著她和楚清和被逼的原來越靠近懸崖,她咬牙,又丟出一把蠱蟲。
然而無濟於事,她這個年紀,蠱術練的不行,蠱蟲也只能養一些不堪大用的。
「姑娘,你可願意相信我?」
這時,她聽見楚清和開口。
相信你個鬼啊!
風若心裡大罵,面無表情。
黑衣人已經逼近,楚清和沒有看到她眼裡的冷漠戾氣,拉著她的胳膊就想跳下去。
千鈞一髮間,風若甩開他的胳膊,因為慣性,後背摔在地面上,狼狽的滾了好幾圈,她奮力揪住地上的一棵野草!
「公主!」
風若聽見阿花的聲音,阿花帶著人過來,將那群黑衣人團團圍住。
「留活口!」
風若揚聲喊。
眼見身受重傷的殺手意圖自盡,風若眼尖發現他們口中藏了毒藥,連忙吩咐人阻止。
幸好還有活口。
「救我……」
風若站在懸崖邊,往下看了一眼,聽見身後傳來阿花的聲音。
「公主,您沒事吧?」
風若搖頭,看著楚清河攀著懸崖的一隻手,目光殷切哀求,她微微一笑,鞋子踩上去,用力的碾了碾。
「你……」
「公主,我怎麼聽見慘叫聲了?」
風若拉住阿若,「沒什麼,有人想害我,自己從懸崖上掉下去了而已。」
阿花一聽這話,憤憤不平:「公主與這些楚人無冤無仇,他們竟然埋伏行刺,此事一定要告知大王……」
除了阿花,活著的還有一早就躲起來的阿桑。
阿桑是姐姐的貼身侍女,為了不惹人懷疑,便跟她去了楚國。
這兩人都算得上她是親信,風若待她們不薄,誰曾想,阿桑一心爬楚清和的床,而後又在關鍵時接發她代替姐姐和親的真相,給了她致命一擊。
風若收回思緒,她騎在馬上,換了一身中原人的裝扮,直接去了附近縣城的衙門。
途徑主街,長街上響起一陣喧嘩聲,有人縱馬而來。
那人身穿一身絳紫色對襟長袍,衣袂飄飄,墨發飛揚,一張臉逐漸清晰起來,他五官清俊,眉眼張揚,鼻樑高挺,唇不點而紅。
端的是英姿颯爽,耀眼奪目。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風若下意識壓低頭上的帽檐,又忽然想起這輩子兩人還不認識。
道路兩側的百姓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一陣灰塵揚起,引得路人紛紛咳嗽。
風若遞了牌子,縣令得知遇刺一事,就要將存活的犯人壓入大牢。
風若暫且應了,但無論如何都不敢直接將人給這縣令,要知道楚清和還在城外,如若得知她抓了活口,定然會想方設法殺人滅口。
所以,這會兒逼問這些殺手寫下口供。
可這些殺手乾的都是賣命的勾當,無論如何行刑,都死活不開口。
風若看了一上午,耐心已被消耗光,她眉眼間有些煩躁,就聽見一下人在縣令耳邊說了什麼。
縣令走到她面前「公主,京城來人了,聽聞您遇刺再此處,要護送您回京!」
風若有些懵逼,按理來說,皇帝不可能派人過來。
有多少和親公主死在路上都是不了了之。
她能活著到京城,已經是很難了。
既然人來了,她總歸是要見見的。
可當看見坐在客廳上的那人是誰后,她有些不淡定了。
今日長街縱馬的便是他,他那樣急切,如今又出現在這裡,莫不是來尋她的?
風若內心浮現出一肚子疑惑,面色淡然的走進去。
「這位是雲王府世子……」
那雲世子坐在椅子上,姿態懶散,聽見動靜,他懶洋洋的抬起頭,一雙漆黑明亮的眸子看向她。
「苗疆公主?」
再見故人,她心中五味雜陳。
雲棲止是她前世的死對頭,說來話長。
當年她和親路上容貌被毀,來到楚國后,楚人笑她容貌醜陋,粗鄙不堪,後來好不容易養回自己那張漂亮臉蛋,艷驚四座。
這雲棲止頻頻對她示好,只是當初她一心撲在混賬夫君身上,對他沒有幾個好臉色。
可後來混賬夫君為了拉攏雲棲止,餵了她一碗葯送到人床上去了。
事過後,她以為是雲棲止算計,一怒之下將匕首捅進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