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殘疾大佬小嬌妻4
蘇卿立刻起身拿過手機。
江辭風:【卿卿,蘇黛受什麼刺激了?怎麼忽然變化這麼大。】
蘇卿驚喜:【辭風哥,你見到黛黛了嗎?她還好吧?還在怨恨我們嗎?】
往日看到此類言論,江辭風向來都是嗤之以鼻。
覺得蘇黛就是個跳樑小丑,根本不值得同情。
可此時,腦海里不由想起那份調查文件……
蘇卿還什麼都不知道,佯裝難過地道:【早知道黛黛這麼抗拒,不如我替她去好了。辭風哥,江先生沒有為難黛黛吧?】
明明蘇卿用的是跟平時一樣的語氣,但在江辭風看完蘇黛的人生經歷后,忽然就膈應了起來。
十多年來,那人從未過上一天好日子。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必須優雅、大方呢?
【我小叔又不是洪水猛獸,能對她幹什麼?】
蘇黛待在他小叔身邊,恐怕要開心死了吧?
江辭風酸溜溜地想,徹底沒了聊天的慾望。
蘇卿被這語氣嚇了一跳,連忙解釋,但消息發出去,如石沉大海,對方再也沒有回答。
這讓蘇卿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
不同於某些人的徹夜未眠,蘇黛倒是一夜酣睡到天亮。
-
書房。
剛結束視頻會議的男人接過白叔送來的咖啡,不經意往窗外瞥了一眼,挑眉。
「她又在做什麼?」
書房窗戶的朝向都是對著花園,一推開窗便能看到花團錦簇,如油畫般的畫面。
白叔好奇看過去,下一秒,老臉笑成朵菊花,眼神都透著慈祥。
「蘇小姐看花園的花開得好,想剪幾朵擺在房間。」
明晃晃的大太陽下,只能看到少女戴著帽子的頭頂,她穿著件鵝黃色的弔帶配短褲,也不怕曬,小蜜蜂似的拎著剪刀在花叢中穿梭,皮膚白得會發光一樣。
白叔意有所指,「年輕真好啊,咱們這兒許久沒這麼熱鬧過了,真希望蘇小姐能一直待下去,先生您說呢?」
咖啡醇厚微苦的味道在口腔蔓延,江鶴唳嗤笑一聲,沒有接話。
主僕二人一坐一站,彷彿在欣賞花園美景。
至於具體在看什麼,只有本人知道了。
蘇黛剪掉一支玫瑰,花朵比拳頭還大,胭脂般的色澤,開得極艷。
她湊過去嗅了一下,敏銳察覺到什麼,循著感覺看去。
帽檐兒遮住視線,她食指抵著往上推了推。
穿過迎風招展的花樹,蘇黛對上一雙淺灰色,冷凝如冰湖的眸子。
偷看被抓包了呢——
蘇黛笑容燦爛,揮著手裡玫瑰,「江先生,午好呀!」
少女嗓音依舊很嗲,站在灼灼日光下,整個人燦爛得彷彿要與周圍融為一體。如果說這座莊園連同江鶴唳本人都是沉寂、陰暗的,那麼少女,便是誤闖入這裡的,唯一那抹鮮亮色。
與這裡氛圍,格格不入的那種。
這令他無端升起些微煩躁,熟悉的一切被打破。
蘇黛察覺到他情緒變化,眼底閃過狡黠。
她晃著玫瑰,問:「江先生,是我好看,還是花好看?」
小臉挨著胭脂色的玫瑰,肌膚被太陽曬得粉白,眼底盪著一片燦燦的光。
嬌妍鮮活。
江鶴唳眸光晦暗,驀地收回視線。
「蘇家送你來度假的?上來!」
冷冰冰的語氣,沒一點兒人味兒。
蘇黛唇角殘留著笑,揚了揚眉梢。
「嘖,假惺惺。」她抱著一大捧玫瑰,腳步輕快地上了二樓。
白叔能感受到江鶴唳的情緒波動,他眼神欣慰。老爺子這次總算做了件好事,他想。
等書房外響起敲門聲,他笑著過去開門。
門外,蘇黛從玫瑰花后探出半顆腦袋來,打招呼,「白叔好。」
「蘇小姐好。」
白叔笑眯眯,「蘇小姐進去吧,先生在裡面呢,」說著他壓低聲音小聲道:「您別生氣,先生就這脾氣,其實人很好的。」
蘇黛狂點頭,「嗯嗯,我知道的~」
才怪!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談,絲毫沒注意到某人臉色越來越沉。
「還不進來?」
蘇黛做了個鬼臉,捧著花進去,門在身後合上,書房一時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江先生,你找我什麼事呀?」
江鶴唳看到她抱了一大捧花,聲音冷淡,「你很閑?」
「不不不,我很忙的!」蘇黛才不接茬,不給他使喚自己的機會,「看!這是我特地為先生摘的花!」
少女笑嘻嘻邀功,江鶴唳看她表情只覺得礙眼。
比起昨天,她顯然膽子更大了點。
並且——一點都不怕他。
看著她一朵朵把花插到瓶子,江鶴唳懶懶道:「那是明代琉璃瓶,三千萬。」
卻被當做普通花瓶,用來插花。
蘇黛動作一頓,有點兒委屈,「我確實沒見過什麼好東西,江先生是在嘲笑我嗎?」
江鶴唳抬頭就能看到少女蔫巴巴的樣子。
他心情煩躁,少女太跳脫他看著礙眼,情緒低落了他看著——更礙眼了。
甚至分不清她究竟是演的,還是真的。
算了。
「知會一聲而已,你繼續。」
江鶴唳垂眸簽署文件,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數十朵玫瑰插在琉璃瓶里,嬌艷欲滴,蘇黛軟綿綿道:「我會小心的,如果不小心把花瓶打破的話——」
江鶴唳挑眉。
「那我就以身相許,把我自己賠給江先生好啦!」
拖腔拉調的,尾音里藏著小鉤子。
刺啦——
筆下一滑,沒注意拖出長長一條線。
江鶴唳看著手裡的筆,眼睫一壓,「你想得挺美。」
蘇黛嘻嘻一笑,一點兒都不生氣。
她在書桌對面坐下,懶洋洋托著腮,清澈乾淨的眼睛直勾勾望著男人。
整束陽光從窗子外探進來,將少女半邊身子染成旖麗的燦金。雙腿交疊,腳尖兒隨著口中哼著的調子輕晃,如一隻在陽光下打盹的小狐狸。
房內一時安靜下來,唯有偶爾筆落紙張發出的沙沙聲。
歲月靜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日頭偏移。
房內光線漸漸暗下來,江鶴唳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視線第一時間投向不遠處的沙發上。少女蜷縮成一團,不知睡了多久。
難怪這麼安靜——
一陣風吹進來,沉睡中的少女抱著手臂,努力往沙發里擠。
男人眉心隆起一座小山,盯著少女看了半晌。
良久……
「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