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運開的玩笑
王文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顫,他不敢往那方面想,可現實卻逼得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女人是多疑的動物,男人在某種程度上更多疑。比如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旦出現反常行為,男人就會懷疑這懷疑那,甚至比女人還多疑。男人愛一個女人就想將其征服,征服之後還想據為己有,那是男人的一種本性。男人能容忍自己背著心愛的女人去搞別的女人,卻不能容忍心愛的女人背著自己和別的男人上床,這算是所有男人的一種通病。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王文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一邊朝卧室的方向走去。他的心跳動得厲害,與此同時,一股從未有過的怒火在他軀體內部熊熊燃燒起來。誰能承受如此之痛?就算你再開放,胸襟再寬廣,你能夠忍受自己的女人在床上被別人上么?
繞過客廳,王文走到卧室的門口,裡面的聲音清晰可見,他甚至還能辨別出此次此刻床上兩人的姿勢,應該是男下女上吧。想到這裡,他已經無法按捺住自己的衝動,理性也沒了,冷靜也沒了,唯一要做的就是現場捉姦。
「砰」地一聲踹開了卧室的房門。
可能是兩人都玩得太盡興了,絲毫沒有覺察到王文開門的聲音,直到王文一腳把卧室的房門踹開,兩人才發覺了王文的存在。
「***!」王文罵了一句就衝進了卧室,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萌生了殺人的念頭。
劉萍看到突然出現的王文,頓時從那男人的身上站了起來,蜷縮到了床腳,隨手抓起一床粉紅色的褥單蓋在了自己身上。她的頭髮凌亂地披散下來,臉色蒼白如紙,她只是用褥單蓋住了自己的###部位,胸部以上的位置顯露在外面。「王文,你怎麼回來了?」
王文沒有回答劉萍的問題,而是直接把矛頭轉向劉萍身邊的那個男人。「***!我弄死你!」
和劉萍曖昧的那男人身材比較消瘦,個子比王文低一頭左右,臉倒是很白,就像個小白臉。面對突如其來的王文,他當場就蒙了,內褲都沒來得及穿上就想溜。
身材魁梧的王文自然不會給溜的機會,隨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就想把那男人給弄死。他就像一隻失去控制和理性的猛虎,跳到床上先是對那男的一陣拳打腳踢。「我廢了你這個***,我他媽閹了你!」
說著,王文就操起手中的水果刀,欲對那男人下手。眼看著自己的女人被人幹了,他能冷靜下來嘛,他能做到視而不見嘛。不能,絕對不能,他也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誰能忍心看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
就當王文準備動手的時候,劉萍突然從牆角站了起來,遮擋住身體的褥單一下子滑落下去。頓時,劉萍一絲不掛的形象呈現在了面前。她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形象了,猛地一把拉住了王文拿水果刀的那隻手,死死地拉住了不放,看來她是想袒護那個男人。
劉萍越是這樣,王文心裡就越上火,他使勁推了劉萍一把,將其推倒在了床上,幸好頭部沒有磕到僵硬的石牆上。「別攔我,你這個賤人,等會和你算賬!我他媽先廢了這***再說!」
王文還是頭一次罵劉萍賤,以前都是呵護備至的,今天他怎麼也做不到了。在他心裡,溫柔善良而又中規中矩的劉萍,一下子成為了下賤的女人,成了齷齪的代名詞。
那男人可能真的怕了,萎縮在床上,光著身子雙手抱著頭,一動不敢動,簡直就像一個偽娘,不,應該是比偽娘還偽娘。
「王文,你冷靜點,求求你冷靜點行嗎?」劉萍再次爬了起來,這次她沒有直接去拉王文的手,而是冷不丁地咬了一口王文的胳膊,尖銳的牙齒似乎咬進了王文的**里。
王文被劉萍這一咬,手中的水果刀掉在了床上,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劉萍會如此袒護那個人。自己才是劉萍的男朋友,甚至可以說是未婚夫了,為什麼劉萍的胳膊肘往外拐?
「啊……」王文慘叫了一聲,他斷然沒料到劉萍竟然來這麼一招,看來女人有毒啊。
王文的另外一隻手攥起拳頭,繼續給了那男人兩拳,下手很重,他以前從來沒有和別人干過架,現在卻為了這事大打出手。
劉萍的挺身袒護讓王文很難堪,她咬完王文的胳膊后又用雙手死死地抱住王文的腰,一邊哭著一邊沖那男人喊:「你倒是快走啊,快走……」
王文被劉萍死死地攔著的功夫,那男人慌張地撿起內褲和衣服從床上跳了下去,還沒來得及穿就衝出了卧室。
王文想繼續追出去,可被劉萍死死地抱住,又不忍心對劉萍動粗,他只能把最大的屈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持續了大約五分鐘后,劉萍才緩緩地鬆開手,她的臉上全是洶湧不斷的淚水,她的頭髮凌亂無章,渾身狼狽,然而,就是因為今天晚上的一場不經意的曖昧,失去了所有的誘惑和迷人的光澤。
任憑劉萍怎麼哭泣,王文都無動於衷,還能做些什麼?還能說些什麼?只能任一陣陣的屈辱感在軀體汩汩地流淌碰撞。這是一個畸形的時代,你睡了別人老婆證明你有本事有能力,但是你老婆和別人睡了,或者被別人睡了,那就說明你不行,你窩囊。他確實感到自己很窩囊,倘若不窩囊,和自己好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怎麼能和別的男人纏綿到一起了呢。
劉萍坐在王文旁邊,哭累了才消停下來,整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王文,你今天晚上不是加班嗎?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提前回來是吧?」王文冷冷地看了劉萍一眼,陰冷的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的刀,他心中淤積的全是憤怒和仇恨,他恨劉萍,在自己的床上給他扣了這麼一頂綠帽子,他更恨自己,劉萍有出軌的動向他卻從未察覺。
劉萍一臉的懺悔表情,她低著頭,頭髮密密麻麻地覆蓋住了她的額頭。她的眼睛早已哭得紅腫,她還是輕微地哽咽著。
王文忽然扭過身,一把抓住劉萍的頭髮,眼睛怒視著劉萍,他的面孔第一次變得這麼邪惡而猙獰,猶如發瘋的野狗。他撕扯著劉萍的頭髮,另外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他已經無法清醒,唯獨用此等手段來發泄心中的那股憤恨。「我要是不提前回來,還不知道你做的這種好事,###,你這個臭###,老子在外面打工養著你,你他媽竟然背著我在家裡偷情,我打死你!」
說完,王文鬆開劉萍的頭髮,伸出那寬大厚實的手掌,想狠狠地抽劉萍幾巴掌,然而手還沒觸及到劉萍的臉,他就停住了,他竟然發現自己下不去手,發現自己不忍心下手。女人有毒,紅顏禍水啊。
劉萍閉上了眼睛,可能是她覺得有必要挨上幾巴掌,畢竟這麼不光彩的事被發現了,她為此感到無地自容。今天是她的生日,然而就是這一天出現了危機。當她閉上眼睛準備承載王文發泄的憤恨的時候,她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遂睜開眼睛,看著臉色極為難看的王文,一時語塞凝噎。
不是世事難料,而是世事真他媽難料啊!
王文想動手,可下不去手,真是矛盾。看著一絲不掛的劉萍,他卻全然沒有任何**,有的只是無盡的羞辱。多少天劉萍沒讓他碰過了,自己才是她的未婚夫,不讓他上卻讓別的男人上,聽起來簡直就是千古笑料啊。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下不去手,「劉萍,我們分了吧。」
劉萍再次哭了出來,她唐突地挽住王文的手,身體靠在了王文的身上。「王文,你能聽我說幾句吧,剛才那個人叫吳風,是我的初戀。對不起,王文,我從來沒有向你提及過。」
「什麼?」王文猶如受了當頭一棒,他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忽然感覺她變得陌生了很多,以前的那種熟悉和默契,剎那間變成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陌生。
王文只所以會反應這麼強烈,是因為劉萍竟然說出了真相。和劉萍相處這麼多年了,劉萍一直說說他是她的初戀,之前從未交過任何男朋友,原來只是一個幌子。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埋在鼓裡這麼多年,往事不堪回首啊。想當初,王文和劉萍交往沒多長時間就上床了,第一次的情形記憶猶新,畢竟劉萍說第一次交男朋友,那肯定就是處了,然而做完之後才發現沒有血跡。當時劉萍佯裝出非常痛苦的樣子,還讓他動作輕點,本以為……可結果卻是那樣讓人出乎意料。問劉萍什麼原因,劉萍卻說可能是運動運量造成那層膜破裂了。當時王文也沒在意,畢竟劉萍演得很逼真,表情什麼的都像是第一次。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王文,我不應該欺騙你。其實我高中就和吳風戀愛了,高考之後吳風隨父母去了廣州,我們之間就斷了聯繫,直到今年他回到北城,在同學那裡打聽到了我。今天是我的生日,他說來給我送件禮物,我直接拒絕了,可他還是來了。命運就是這樣,喜歡跟人開莫大的玩笑,我對不起你,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喜歡初戀,都喜歡念念不忘當初第一次相戀的那個人了。」
王文聽不進去,無論劉萍說多少話,解釋多少遍,哪怕是懺悔一萬遍還能怎麼著,想博取他的同情么?沒門!「你什麼都別說了,更用不著和我解釋,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劉萍穿衣服的期間,王文從床上站起來,走出了卧室。下了樓,一個人在街道上逛盪,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華燈初上,北城就是這麼繁華,晚上甚至比白天都漂亮。櫛比鱗次的高樓建築,看上去氣派非凡。喧嘩的街道上車水馬龍,刺眼的霓虹燈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情,真有種不堪回首的痛苦感覺,越想越痛苦,越痛苦還越想,人為什麼會這樣?
王文一個人在街道上走,身邊不時穿過一群人流,踢著一片凋零的梧桐葉,他有種孤獨的感覺。他甚至有點控制不住,想哭,作為一個男人,他竟然想哭,而且那種感覺愈來愈強烈。最後,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沒有找到讓自己哭的理由,是為窩囊的自己流淚,還是為多情的劉萍?抑或是為別人製造了條件而痛哭?加上馬路兩邊到處都是來去匆匆的人,他沒有哭出來。
王文在公交站牌下的一塊石板上坐了會,此時他很想喝酒,想喝醉,喝個酩酊大醉或者喝個半死,以此消除心中翻騰不止的愁苦。可找誰一塊呢?找同學高永波吧,估計人家正和女朋友一塊,找張三路吧,他太精明老道……找誰呢?想了半天,他終於想到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