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真陰險
夜空幽黯,群峰起伏。
石維華站在虎頭山的虎頭洞口處,看著萬事順、王八、泥鰍率隊扛著糧食歸來,滿臉笑容,心情甚是舒暢。
他豪邁地吟道:「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有軒轅兄弟相助,還有萬事順一幫兄弟相隨。我們一定能打敗小鬼子,將小鬼子趕回毒蛇島上去!」
吳嫣「格格」而笑,伸指輕輕地戳了石維華的側額一下,嬌嗔地說道:「呵呵,瞧你,吟風弄月的,好象小魏子那般,快成酸秀才了。」
石維華心神一盪,情不自禁地攬住吳嫣的肩膀,沉情地說道:「吳姑娘,其實我弟弟很有才華。你知道嗎?他未從軍前,認識他的人,都稱他『小諸葛』!唉,不象我啊,一介武夫!這輩子,我能和他成為同父異母的兄弟,真的很幸福!這可是上天賜予我們石家的福份啊!」
吳嫣被他攬入懷中,頭枕著他寬厚的胸懷,登時心醉。至於石維華說什麼,她全沒聽見。她合上雙眸,靜靜地聽於石維華懷中,感覺黑夜下的虎頭山,尤其浪漫。石維華也合上雙眼,靜靜地呼吸清爽清新的夜風,陶醉於美妙夜色之中。
句容城。
「長崎旅館」里。
石軒轅房間內。
嬌喘吁吁。
香汗淋淋。
鮮血染紅了床單。
「騙子……你這個大騙子……咚咚咚……」
當古雅嬌從既疼又奇還舒服之中清醒過來,發現石軒轅已伏於她身上睡著了。她心情複雜,但是卻嬌嗔地敲打著石軒轅的背部,既罵又甜還羞亦喜。
石軒轅被她敲醒了。
他翻身落馬,伸手輕揉她那已經被他捏得變形的玉峰,似笑非笑地說道:「哎呀,睡著了?真累!你他娘的,可把我累壞了。唉,英雄難過美人關!沒法子,我命苦,把第一次獻給了你。喂,你怎麼感謝我呀?」
「誰命苦?我現在才知道,我給你騙了!你說抱一下……可是,原來你是有陰謀的……你這大騙子……呵呵……」古雅嬌伸手捏捏石軒轅的臉頰,嬌笑出聲,俏臉紅艷,更是美不勝收。
石軒轅側目而視嬌艷無匹的古雅嬌,情難自禁,親了她一下,笑道:「波……咱倆去沖個澡……」
說罷,他艱難地爬起身來,抱起古雅嬌,走下床榻,將她放進那隻盛滿熱水的大桶里。
古雅嬌當上新娘了,變成了美少婦,人生升級了,心情特好。她如痴似醉地望著石軒轅,滿臉的甜笑。
石軒轅跳進大桶里,雙手捧水,感激地、殷勤地為她洗臉、擦身,因為她把第一次獻給了他。
「哦……噢……」古雅嬌幸福地閉上眼睛,伸手摟過石軒轅,又是嬌吟出聲,太舒服了!她自出生以來,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唯有今天,她不僅有了依靠,而且還好吃好喝的,幾乎每見的所有人,都對她心中的如意郎君石軒轅服服貼貼的。
此時此刻,她享受著石軒轅的服務,腦際間浮現出一幅美麗的圖案:陽光艷麗,白雲悠悠,鮮花纏繞,香風撲面,她和石軒轅白髮蒼蒼,卻依偎在一起,看著眼前蹦蹦跳跳的一群小孩子,燦爛地笑了……
「想不到她流了這麼多的血……她對我真好!」石軒轅為她擦身之時,低頭去揉搓她腹下的菁菁芳草,看到大桶里的水,竟然泛紅起來,不由內心暗自驚嘆。
一陣幸福的暖流,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摟古雅嬌入懷,摟得緊緊的。
他也合上雙眸,陶醉於愛河之中……
「野苟君,似乎野苟中佐領來的那名秘書,不是男的,剛才,我聽到她的吟叫……他們剛才肯定在做什麼齷齪事,否則,不可能有那樣的聲響。她應該是女扮男裝!你說,野苟中佐為何要這樣遮遮掩掩呢?」
忽然,房門外有一陣竊竊私語之聲響起。
石軒轅驀然驚醒,鬆開古雅嬌,伸手捂著她的嘴,附耳低語:「我的小心肝,你別吭聲,聽我說,鬼子對咱倆起疑了。他們一直在房門外監視咱們。咱倆得馬上起身,穿好衣服,滅了他們,然後駕著他們的轎車出城。否則,等他們的特務機關派兵包圍咱倆,那咱倆就要命赴黃泉了。你記住,對小鬼子絕不能心軟,絕不能手軟。他們不是人,是畜生!」
古雅嬌一驚而醒,瞪圓雙眸,側視石軒轅,點了點頭。
石軒轅在大水桶里站起身來,抱著古雅嬌起身,輕輕地跨出大水桶,抱她於床,為她抹乾水珠,又為她穿好衣服。
古雅嬌心頭陣陣感動,合著雙眸,流下了幸福又激動的淚水,心裡暗道:「我的選擇沒錯,他雖然狼狠但帥臨天下,玉樹臨風,體貼入微,智勇雙全!我的人生有如此郎君,就算呆會他讓我去赴湯蹈火,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從此刻開始,他讓我幹嘛,我就去幹嘛。我也不會再害怕!因為我有愛了!」
想到此,她雙拳緊握,決定與鬼子撕拼一場。
石軒轅輕輕拍拍她的俏臉,便又自己穿衣。
房門外,野苟白搭與他的得意弟山本杞子,確在竊竊私語,而且,野苟白搭是因為懷疑石軒轅的中佐身份,才叫醒他的弟子山本杞子的。
野苟白搭聽了山本杞子之言,便低聲說道:「野苟次郎如果真是中佐,他不會到我這裡來借宿,而且,他還送我一根金條。作為咱們大日本皇軍的軍官,向來都是不可一世、耀武揚威的,可他為何對我這般恭謙呢?只有一個答案,他是假中佐,很有可能,他就是支那軍隊的密探。山本君,你留在旅館看著他,我去一趟特務機關,把此事報告給機關長伊騰里翔,由他定奪。你在此監視他,千萬別驚醒他。」
寒風凜冽,如同刀刮。
塵埃飛揚,樹枝作響。
快要天亮了,這是黎明最黑暗的時刻。
「咳!」山本杞子躬身接令,恭送野苟白搭離去。
就在這二鬼竊竊私語時,石軒轅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前。
他悄然掏出腰間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又從衣兜里拿出消聲器,裝在槍口上,然後指向房門。
房門就是一塊木板,手拉移動的。
小鬼子喜歡用木板作隔牆和房門。
這就是山本杞子和野苟白搭能聽到古雅嬌吟聲的原因。
山本杞子待野苟白搭走下樓梯,聽得旅館大門「呀」、「砰」的兩聲響,便轉身貼臉於石軒轅的房門,凝神去聽房內的聲音。
豈料,他貼臉於房門,正好是自尋死路。
「嗤……」
一粒子彈透過房門木板,擊在山本杞子的側額上,槍聲甚是低微。山本杞子伸手抹抹側額,又低頭看看手上的血,視力模糊,緩緩地歪斜身子。
「呀……」
石軒轅拉開房門,伸手抓著山本杞子的肩膀,低聲笑道:「小鬼子,不用看了,確實是你的血,去死吧!」
他便扶著山本杞子輕輕倒下。
山本杞子倒地之時,又瞪了石軒轅一眼,但是,他視力模糊,看不清石軒轅的模樣了,頭腦也沒有什麼意識,緩緩合目,雙手一攤,無聲慘死。
「哎呀……」古雅嬌由房內跨步而走,剛跨一步,但覺腹下一陣奇疼,不由低聲慘叫,雙膝一彎,身子一歪,差點栽倒在地上。
石軒轅急忙轉身回房,看她這個樣子,便知她腹下傷勢頗重。於是,他柔情躬身彎腰,示意她快點爬上他的背,由他背她走。
「你怎麼知道我走不了?」古雅嬌爬上他的背,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低聲問道,感覺很是奇怪。
她心想:自己只是慘叫了一聲,小魏子怎麼知道是我腹下那裡疼呢?他真聰明!
單純的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石軒轅在男女這方面是行家裡手,他知道女孩子由少女轉為少婦的第一次,肯定會疼的。只不過,古雅嬌因為年紀小,而石軒轅的「巨蟒」又粗又長又凹凸不平,把她弄得傷勢更重些。
「唉,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愛你,我疼你。所以,只要你有什麼不舒服,我都會背你,都會抱你。」石軒轅背著她,單手托著她的美臀,一手握槍,走向房門,又佯裝不知她哪裡疼,甜言蜜語哄她一番。
「呵呵……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對我是否好?以後才知道!」古雅嬌幸福地笑了,但是,又口是心非地質疑石軒轅,伸手抓了抓他的耳朵。
石軒轅低聲吟道:「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相信我,一定疼你到天長地久,愛你到地老天荒!」
「呵呵……」
古雅嬌再次燦爛地笑了。
她心裡如灌了蜜糖似的,俏臉上寫滿了幸福。
石軒轅背著她,走下樓梯,來到後院,收起手槍,單手掏出鑰匙,擰開車鎖,打開車門,背轉身來,讓古雅嬌直接坐到副駕駛室里。
然後,他輕輕地為她關上車門,繞道車頭,借著樓上樓道微弱的燈光,取出腰間的工具,拆卸車牌。
他知道,雖然野苟白搭懷疑他,且去鬼子的特務機關報告情況。但是,由「長崎旅館」至特務機關大樓,畢竟有一定的距離,而句容的鬼子特務機關長伊騰里翔也未必就在特務機關大樓里。
因為現在都差不多天亮了。
伊騰里翔可能還在睡夢中呢!
所以,石軒轅有足夠的時間,更換車牌。
「不行!我不能坐在車內舒服,我得替他警戒。他如此為我好,我卻做小腳女人?那也太對不起他對我的愛,對我的疼了。從今夜開始,我一定要成為一個堅強的國軍戰士!」古雅嬌坐在副駕駛室里,透過擋風玻璃,看到石軒轅蹲身忙活著,心裡暗自思量了一番。
她握握拳頭,便掏槍而出,輕輕推門下車。
她忍著腹下的疼痛,背轉身來,抬頭望向二樓走廊,握緊手槍,密切地注視著鬼子旅館的動靜。
「別看了,你打開後院的大門,瞧瞧外面是否有什麼動靜?咱們呆會就從後門駕車出去。」石軒轅機智機警,聞風而抬頭,看到古雅嬌會為自己站崗了,心頭一陣寬慰,也是一陣激動,便低聲吩咐她一番。
「嗯!」古雅嬌低聲相應,便艱難地邁著步子,走向後門,拉開橫栓,輕輕地打開鐵門,探頭外望。
旅館外,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她迎著寒風,就站在鐵門旁邊,握槍警戒。之前,她單純,也因為未見過大世面,有些膽小,但是,現在,她不同了,她已是少婦了,她懂得捨生為夫了。
時值深冬,又是黎明前,晨風透骨奇寒。
古雅嬌在寒內中,不停地打顫,哆嗦著,但是,她始終堅強面對黎明前的黑暗,握槍對外,黑漆漆的眼珠密切注視著後門的動靜。
「好了!上車吧!」石軒轅換好車牌,招呼她一聲,便拉開駕駛室的門,鑽進車內里。
古雅嬌趕緊回身,走向轎車,拉開車門,鑽到副駕駛室里。石軒轅打著火,打轉方向盤,掉頭就走,駛離「長崎旅館」後院,沿著後院小巷馳騁。
車聲漸去漸遠,繞到了西門。
石軒轅掏出證件,遞與守城士兵看了一下,便駕車出城,繞城外一周,轉到往北方向,直奔瓮城。
天寒地凍,晨曦冰霜。
伊騰里翔睡眼惺忪,率領特務機關的鬼子憲兵十餘人,在野苟白搭的引領下,跑步圍向「長崎旅館」。只可惜,伊騰里翔要從寓所到特務機關大樓,集合到部分士兵,花費了不少時間。
這幾個月時間,小鬼子入侵中國的鬼子都狂傲慣了,他們哪裡能想的到,在這個時候,竟敢還有中國人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鬧騰?但是,中國地大物博,就是有鬼子想不到的能人。石軒轅就是這些能人的佼佼者之一。
在靠近「長崎旅館」時,伊騰里翔打了個手勢,便放慢了腳步,十餘名鬼子也放慢了腳,幾乎是躡手躡腳而來。
這個時候,鬼子們邁著「羅圈步」圍來,煞是好看。
到達「長崎旅館」樓下時,伊騰里翔又打了個手勢,指指一名小隊長,示意他率幾名鬼子包圍旅館,並上旅館二樓查看情況。
然後,他又打打手勢,示意其他鬼子包圍旅館。
「中佐閣下,就是這輛轎車。」野苟白搭雖然懷疑石軒轅的真實身份,但是,心裡不是很確定石軒轅就是一名中國軍隊的間諜。所以,他走到石軒轅留下的轎車前,小心翼翼地低聲向伊騰里翔介紹這輛車。
「報告中佐閣下,旅館後院鐵門打開,山本君被殺,支那間諜已駕著野苟君的轎車逃跑,根據車輪轍的印記,支那間諜應該是往西方向出城的。」此時,剛才跑上旅館二樓去查看的鬼子小隊長,又跑回樓下,向伊騰里翔報告查看到的情況。
「八嘎亦嚕,你馬上駕著這輛轎車回特務機關大樓打電話,傳令封鎖城門,傳令城外各哨卡嚴查來往車輛。你們幾個,保護現場。其他人,隨我去西門查查那支那間諜。」伊騰里翔聞言,氣急敗壞地大罵,馬上分兵行動,查封城門。
「咳!」小隊長接令,伸手向野苟白搭要車鑰匙。
野苟白搭人財兩空,還死了一名徒弟,心裡十分窩火,有氣無處泄,有仇無處報。他眼淚汪汪的,彷彿死了爹娘似的,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掏出車鑰,遞與小隊長,便轉身衝上旅館的台階,推開大門,要跑上二樓去看究竟。
「嘟……」
鬼子小隊長打開車門,上車打著火,一踩油門。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清晨里尤其震耳欲聾。
石軒轅事先設計好的爆炸計劃天衣無縫地實現了。
「啊啊啊啊啊啊……」
數聲凄厲慘叫,撕破了晨曦。
一陣火光衝天。
小隊長和轎車被炸得粉碎。
車頭裡的手榴彈爆炸加上轎車爆炸,真是非同小可,掀動的巨浪,波及旅館,把旅館前門炸塌,把剛衝進旅館大門的野苟白搭炸死了,還炸死了轎車周圍的六七名鬼子。
碎鐵片四濺,彈及剛剛跑步往西的伊騰里翔及所率幾名鬼子兵,擊得他們頭破血流,撲倒在地,慘叫哀號。
轎車爆炸雖然只炸塌旅館的前門,但是,旅館小樓塌了一部分,整棟樓也隨之坍塌。
「轟轟隆隆……」
又是一陣巨響,整棟旅館都坍塌了,濺起陣陣塵埃。
「啊啊啊……」那些衝進旅館的鬼子,跑上旅館二樓的鬼子,連聲慘叫,被斷牆、柱樑砸死於廢墟之中。
剎那間,城裡城外的鬼子都慌亂起來。
城門皆開。
城外鬼子端槍沖向城內的翠竹路。
城內的鬼子衣冠不整地跑向翠竹路。
但是,「長崎旅館」成了廢墟,轎車被炸碎,證人野苟白搭死無完屍,鬼子的特務機關長伊騰里翔負重傷被送往醫院,此案線索暫時中斷。
圍來再多的鬼子也是無用的。
而此案的「主犯」石軒轅和「從犯」古雅嬌則瀟洒地駕著換了車牌的野苟白搭的轎車,奔往瓮城。
他們倆人一路談笑風聲,甜甜蜜蜜,順利進入了瓮城。
同樣的慘劇,也發生在句容東北面的樹林里。
一群鬼子巡邏兵發現了昨夜被石軒轅扔棄的那輛大卡車,便想將大卡車駕回句容,交與特務機關。
豈料,一名鬼子剛打著火,大卡車便爆炸了。
剛上大卡車車箱的十餘名鬼子也被炸得渾身碎骨。
大卡車碎成了幾百塊破銅爛鐵。
消息傳至南京城的特務機關大樓。
還沒睡醒,眼睛還沒完全睜開的鬼子特務機關長野比三八急促率隊回到辦公室,望著辦公桌上的三份電文,氣得雙目血紅,雙掌亂拍辦公桌子。
「八嘎亦嚕……啪啪啪啪啪啪……」
野比三八怒罵聲聲,拍得桌子震天響,但是,無濟於事。淺倉荒井之死、轎車丟失之案雖然可以與句容城內城外的兩起爆炸案串連一起,但是,線索中斷了。
他氣也無用!
「報告……雪櫻來電,稱藏於吳國豪府中的支那軍統特工石軒轅一天一夜未回吳府。雪櫻稱,淺倉荒井之死,可能與石軒轅有關,因為石軒轅平素出入吳府,皆穿我軍軍服,善喬裝隱藏。她請示,是否拘捕支那軍兩名通訊兵盧彩英和郭瑋?以便嚴刑逼供!」此時,有通訊人員進來報告,手拿一隻文件夾,看到野比三八情緒欠佳,便主動報告電文內容。
野比三八聞言,氣得臉色鐵青,七孔生煙,渾身哆嗦。
「八嘎……啪……」他又大罵一句,一掌拍在辦公桌上,張開大嘴,卻無聲發出。
他氣得手掌都拍紅了,掌心已經發麻。
「呼呼呼……」
野比三八粗重喘息一會,思索一會,便咬牙切齒地說道:「給雪櫻回電,把淺倉荒井之死、轎車丟失及句容城內城外的爆炸案情簡述予她,讓她放風出去,試探吳國豪、盧彩英和郭瑋會否去找石軒轅?能否找到石軒轅?如果吳國豪、盧彩英和郭瑋找到了石軒轅,再將這些支那豬頭一起拘捕,公開審判,遊街示眾,處於絞刑。」
「咳!」通訊兵接令,向野比三八鞠了一躬,應聲而去。
「報告中佐閣下,便衣獵殺一隊來電,稱未在揚州發現石維華及其鐵血特戰隊行蹤,疑是之前消息是石軒轅所放的煙幕彈,以掩護石維華護送膠捲往西南方向去。另,野田農夫少佐犯了怪病,到揚州后一直高燒發熱不退,該部請示是否先護送野田少佐先回南京治病?」此時,又有通訊兵進來報告,送向野比三八奉送上文件夾。
「八嘎亦嚕!啪……呼呼呼……」
野比三八一聽,伸手推開文件夾,不看了,又氣得破口大罵,亂拍桌子,直喘粗氣。
這個早晨,沒有一件事能讓他高興的。
他聽到的都是令他喪氣之事,不氣才怪。
那通訊兵躬著身子,不敢抬頭看他,怕被打耳光。
野比三八喘息一會,說道:「讓咱們忠實的狗吳智平領兩名隊員護送野田農夫回南京治病。另派真琴異秀前往揚州,接管便衣獵殺一隊,就任一隊隊長之職,率隊往西南方向追擊石維華,務必全殲其鐵血特戰隊,取回膠捲。令吳智平接任便衣獵殺二隊隊長之職,回京后全力搜索支那軍隊殘餘人員,一一認人,全部槍斃。」
「咳!」通訊兵應聲退出了野比三八的辦公室。
「哎呀……」野比三八鎮靜下來,忽又一聲驚叫,原來他發現他的手掌紅腫起來了。
「八嘎……砰砰……」他氣得又是破口大罵,不停地跺腳,然後大喊一聲:「來人,備車,送我去醫院!」
風送腥味,寒氣襲人。
一車轎車駛進吳府大院,「嘎唧」一聲,在1號樓前停下。吳國豪身穿青色長袍,頭戴禮帽,走下車來,滿臉愁容。
「爹,你怎麼啦?今天,你好象很不高興!」吳江明在三位姨太的攙扶下,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看到吳國豪滿臉愁容,不由奇異地問。
「哎,你那個妹夫的弟弟一天一夜未回來,吳老爺子如何高興得起來?」秦楓從2號樓走來,冷嘲熱諷吳氏父子。她俏臉蒼白,雙腮氣鼓鼓的,兩隻眼睛,變成了一大一小,因為她兩腮鼓的不均勻。她一天一夜未見石軒轅了,耳邊自然也就沒了吳嫣與石維華的消息。
秦楓生怕吳嫣與石維華在前往西南的路上情濃意濃,心裡醋意大發了。
「妹夫?吳三桂有妹夫了?誰呀?帥嗎?」盧彩英若有所思,尾隨秦楓身後,聽此一言,奇異相問。因為石軒轅不見了,所以,盧彩英無精打采,精神不振,腦子出現「故障」了。她一時間未想到秦楓所指就是石軒轅。她習慣了稱呼吳江明為「吳三桂」,一時間也未想到要顧及吳國豪的顏面。
「咣……哼!……」
吳國豪被秦楓冷嘲熱諷一番,已經火冒三丈,只是礙於秦楓是軍統南京站站長秦會之女,才沒發脾氣。
現在,盧彩英又在他面前胡言亂語,可把吳國豪氣得七孔生煙了。他握著紳士拐杖,憤然地敲了台階一下,便怒氣沖沖地踏上台階,走進了1號樓去了。
「你們兩個賊婆娘,賴在我家白吃白喝不走,還氣我爹?找死啊?」吳江明見狀,氣得都快腦沖血了,登即破口大罵秦楓與盧彩英。
「吳三桂,你住嘴!我們幾個是白吃白住嗎?你的命不是我們救的?沒有我和小魏子幾個人,你早死八百遍了。現在,我們幾個住在你家,是給你們面子。哼!你別給臉不要臉!哼!本姑娘美若天仙,國色天香,還怕沒地方食宿?我呸!」盧彩英勃然大怒,俏臉泛青,但是,氣歸氣,還是得暫時住在吳府安全些,於是,她反唇相譏,找了一個理由來搪塞吳江明,彷彿吳江明真是欠她很多債務似的。
秦楓看到吳江明被盧彩英氣得暴跳如雷,趕緊澆水滅火,冷冷地對他說道:「吳三桂,先別費口舌。我是來告訴你一件正經事的。」
「你……好!你說……」吳江明確實是要向盧彩英發火的,但是,聞秦楓一言,又不便發火,他怕秦楓是來傳達秦會的電文的。
「我們潛入鬼子特務機關的同志來了密電,稱鬼子玄武湖駐軍少佐淺倉荒井是石軒轅所殺,淺倉的轎車也被石軒轅搶走了。今天清晨,句容城內,石軒轅扮作鬼子軍官,騙走了另一名鬼子的一輛轎車,卻把淺倉的轎車炸了,還炸死炸傷鬼子十幾人。另外,今天句容城外東北面二十里許一輛大卡車也發生同樣形式的爆炸。南京鬼子特務機關長野比三八懷疑這幾起案件全是石軒轅所為,故此調狗漢1奸1吳智平回南京城搜查認人。咱們得趕快議議,如何儘快找到石軒轅下落,把他藏護起來?若是被鬼子搶先找到石軒轅,那石維華和你的吳嫣妹妹也完了,鬼子一定會嚴刑逼供石軒轅的。那個小白臉,皮膚比女人還好,不禁鬼子用刑的。」秦楓便簡述幾起案件發生的大概經過,提議眾人集合議事,儘快查尋石軒轅的下落。
她話音剛落,1號樓大廳里呆坐著的吳國豪便老淚縱橫,低聲抽泣,頓足捶胸地說道:「嫣兒,你到底去哪了?哎呀,氣死老夫也!我那可憐的小外孫啊,怎堪一路勞苦顛簸?哎哎哎,你怎麼不找一個闊少爺,偏去惹粗魯的大兵?唉唉唉,俺老吳家上輩子到底作了什麼孽呀?」
吳國豪在客廳里如此哀號,讓廳堂外的吳江明瞠目結舌,盧彩英呆若木雞。
1號樓里的吳府人,全傻眼了,紛紛躡手躡腳地閃開,生怕吳國豪心情不好,眾人不小心衝撞他,會惹火燒身。
而秦楓的眼眶卻紅了。
她珠淚欲滴,臉色更是蒼白,彷彿失血過多似的。
她的身子抖過不停,眼前發黑。
吳國豪的聲聲哀號,不啻於狠擊了秦楓一棒,擊得她立時腦翁耳鳴,暈頭轉向,思緒全亂,芳心欲裂。
秦楓鼻子發酸,伸手搭在盧彩英的肩膀上,聲帶哭腔,說道:「彩英,扶我回3號樓,我身子不舒服,我得回房休息一會。你也去找郭瑋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到石軒轅?現在,鬼子肯定在到處搜索他,一旦抓到他,不僅他沒好下場,就連咱們也不會有好下場。唉,我真是好擔心他!」
「哦……哦……」盧彩英恍然若夢,這才清醒頭腦,應了兩聲,便扶著秦楓,轉身而去。
走了幾步,秦楓珠淚噴簾而出,順著雙頰滑落下來。
她心頭一陣酸楚,雙拳卻是緊握,暗暗發誓,心道:「石維華,你看了我的身體,撫摸了我的身體,可你卻和那個賤女人吳嫣有了小孩。你表面正義正氣,實是惡魔一個。我的傷,本不用你來治的,可你為了戲弄我,硬要給我療傷,你這假仁假義的偽君子。好,你有種!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我將你手中的那根破根子有秘密之事傳揚出去,讓各方兵馬都去暗殺你,圍堵你,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哼!就憑你那支十來個人的破隊伍,還想拉起旗幟做一番事業?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去吧!」她如此暗罵石維華一番,竟然罵得甚是惡毒和粗魯。
盧彩英扶著秦楓,失神地走向3號樓。她無心留意秦楓的表情。她的心裡也盈滿了失落。她暗暗地罵道:小魏子,死魏子,小白臉,沒心沒肺,離開南京也不告訴我。哼!枉我那麼愛你!枉我總是為你著想!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著來求我。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盧彩英想是這麼想,罵是這麼罵,但是,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扶著秦楓回到3號樓,扶著秦楓回房休息,便去找郭瑋,低語相告石軒轅失蹤之事,然後拉著尚未傷愈的郭瑋,喬裝一番,就走出吳府,滿大街地尋找石軒轅的下落。
她和郭瑋二人,滿大街地去找石軒轅,卻沒注意到身後有一條可惡的身影,如尾巴一般地跟著她們二人。
石軒轅走了,在南京城,所有的危險和壓力也轉移到盧彩英和郭瑋二人的身上。她倆的身後,有一枝槍口隨時都對準著她們,只要她倆找到石軒轅,那枝槍口隨時會冒煙。
寒風呼嘯,雪染虎山。
天地潔白,積雪皚皚。
虎頭洞前,吳嫣俏立寒風之中,眼望山下,滿臉憂鬱。
石維華領著尖刀隊和新來的戲班,越野拉練,進行強化訓練去了。雖說石維華率部仍是在山裡轉,但是,畢竟是有危險的,一旦被鬼子發現,不僅石維華,就是他們這支人數不多的隊伍,也將面臨全軍覆滅的危險。
吳嫣如何不擔心?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吳施主,天降雪花,寒風撲面,還是請回山洞裡面吧。否則,你若感染傷寒,敝師叔一定會怪罪小僧的。」降龍握著月牙鏟,領著「獵倭」,來到她身旁,單手豎胸,念念佛語,便好言相勸。
「唉,不知夏戰夏隊長的情況怎麼樣?大茅山方向不時傳來槍炮聲,我好擔心他們啊!我下山去看看吧,希望能看到夏隊長他們凱旋歸來。」姑娘家的總是口是心非,吳嫣明明是擔心石維華,卻把話題扯到了夏戰的鐵血騎兵隊身上。她長嘆一聲,竟然就此下山。
降龍無奈,不敢再吭聲了。他單掌豎胸,緊緊跟在吳嫣身後。「獵倭」搖頭擺尾,緊緊相隨。
山腰間,石維華望著部隊在萬事順的率領下,東奔西跑,爬山越嶺,便故意落在隊伍之後。他點燃一支煙,將降龍木放於身旁,又從懷中掏出一幅圖紙來看。
「沒錯!藏寶之處,應該就在瓮城和虎頭山之間。幸好鬼子輕敵,未在此山駐紮。若是鬼子重兵駐紮此山,石某永無可能率部在此建立根據地啊!」他吞了口煙圈,用手紙指指點點圖紙,喃喃自語。
爾後,他又喃喃自語地說道:「藏寶點,會不會就在瓮城與虎頭山之間的白鵝湖呢?當年,建文帝料定京城難守,事先在宮中深挖秘道。他逃走前,藏寶於秘道之中,並將全部工匠滅於地道里。可我之前所購那處宅子就在原皇宮旁,我和軒轅兄弟請人縱橫各挖三十米,卻未見地道,更無見寶藏。唉,數百年過去了,這批寶藏到底是否還在?我爹當年為何不把寶藏挖出來?難道爹料事如神,知道孩兒今天會有難,故意將這筆寶藏留給孩兒來挖?可我和軒轅兄弟乘船遇海嘯翻船之事,只有現代科學才可以解釋的。爹在數百年前,怎麼可能就知道我會因為在大海中翻船而來到這個狼煙四起的年代呢?」
他自言自語畢,又將圖紙摺疊好,放回懷中。
他站起身來,踩滅煙頭,便握著降龍木,由山腰間往北方向走,按圖索驥。他先是走了一段約有二里許平緩的地勢,緊接著,山勢突然陡斜,有一條澗溪水從對面斜泄,匯聚成瀑布,從懸崖峭壁上飛流直下,很是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