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和騙也是靈丹妙藥
東方欲白,殘星明滅。
血戰半夜,又奔跑多時的石氏兄弟率領人數不多的小部隊,氣喘吁吁地趕到了林峰山下。
事先接到電文的張三、李四已經在山下迎候,只是伏於草叢中,他們聽到雜亂傖促的腳步聲響起,便用手電筒閃了三下,同時,機槍伺候,如有不測,準備作戰。
石軒轅急也用手電筒閃了三下回應。
張三、李四、高亦菲、劉三寶和十二名戰士閃身而出,迎接石軒轅等人。
「亦菲?三寶?」石軒轅陡然看到高亦菲,激動異常,興奮大喊。
「小白臉……看到我活著,意外吧?呵呵呵……」高亦菲激動地喊了一聲,便奔跑過來,撲向了石軒轅的懷中,雙臂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然後又蹦又跳。
她就是這個性,很樂觀,很活潑,很可愛,很俏皮。
石軒轅哽咽地說道:「菲子,我就說嘛,你的命大,你一定會活著回來的。這輩子,你不嫁給我,你是不甘心的。」
「呵呵……美死你了……」高亦菲破涕而笑,仰頭親吻石軒轅的臉頰。
古雅嬌見狀,登時百感交集,心頭很是難過:沒見到高亦菲的時候,她希望高亦菲活著,還自我安慰,算了,只要她活下來,與她同侍一夫又有何妨?但是,當她真的再次見到高亦菲活著回來時,尤其是看到高亦菲和石軒轅如此擁抱在一起,她的心又很不是滋味。
郝新琴就站在古雅嬌身旁,見狀而低聲勸慰,說道:「嬌子,高姑娘可是為了咱們,與鬼子浴血奮戰的,若是她犧牲了,你可能會內疚一輩子。現在,她活著回來,你就看開些。往後的路子還很長,抗擊鬼子,也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攜手同心,比兒女情長的得失更重。姐是看開了,這輩子不嫁,就打鬼子,讓鬼子欠咱們的,全部償還回來。」
說罷,她也淋然淚下。
因為她被鬼子害得失去了家庭,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還被賣到梅花樓去,那段苦難的經歷,那些刻仇恨,永遠飄浮在她心頭,使她時時刻刻地銘記。
「琴姐,對不起,惹起你的傷心事了。走,咱倆去找山泉水,打些水來給弟兄們喝。」古雅嬌見狀,只好反過來勸慰郝新琴,又拉她去打水。
刁永美奇怪地望著古雅觀,低聲問:「怎麼回事?石軒轅那小白臉還有別的女人?象什麼話?這可是抗。日。的隊伍!他是這支隊伍的最高領導。亂彈琴!」
古雅觀嘆息地一聲,說道:「唉,歷史問題,你不了解。這次,若不是高亦菲率領綠柳寨的弟兄們替我們打掩護,與圍攻綠柳島的鬼子浴血奮戰,我無法入城與你成親,也無法營救大石總、田七和其他弟兄。」
說罷,別開頭去了。話是如此,可石軒轅是古雅嬌心愛之人,而古雅嬌是古雅觀的親妹妹,而現在,石軒轅卻與別的姑娘摟摟抱抱,古雅觀的心頭也不是滋味啊!
眾人相見,既有高興和激動,也有陰霾。
「報告,石總,張三、李四、劉三寶前來報到!」有事先的電文告知,張三、李四、劉三寶看到石維華胖嘟嘟的樣子,沒有表現出驚愕的神情,他們三人領著十二名戰士,跑到石維華面前,立正敬禮,由張三說話。
無論如何,石維華是他們的老上級。
「謝謝弟兄們不嫌棄!我……對不起大夥!」石維華喘息粗重,完全失去了往昔的威武威嚴,他立正敬禮,低聲回話,語氣很沉重。無論如何,自己與山本惠子同了房,他心頭的負罪感很重。而且,這件事遲早會敗露的。
「石總,為了救你,我們犧牲了二百多位弟兄,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帶領大夥重建錐山支隊,打鬼子,把鬼子趕回毒蛇島去。」張三放下手,走近石維華,張開雙臂,擁抱石維華,附耳低語。
他把石軒轅不方便說的話,說了出來。事先,石軒轅就通過電台聯繫,把營救石維華之後的一些話告訴了張三。
石維華心頭大震,愧疚和感動的淚水驟然滑流,哽咽地說道:「可鬼子殺人不見血,他們喂胖了我,把我的身體弄垮了。差不多兩個月,他們天天綁著我,總給我好吃的,我又沒有運動,氣血不暢,手腳不靈,現在身子沒有一點力氣。」
他真的仍在喘在粗氣。
想當年,他上虎頭山的時候,一手握著粗重的降龍木,一手抱著吳嫣上山,氣不喘,臉不紅,是何等的英雄了得。
石維華的話音剛落,田七、老煙槍等人都哭了,因為那是同樣的遭遇,只不過石維華還好一點,還有美女蛇陪著。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們根本無法打鬼子,剛才是為了逃生,所以,大夥都本能地使勁跑過來了。現在,他們一個個地坐在草地上,都粗重地喘息。
這個狀況,令人難過異常。
吳江明遠遠觀望,冷眼旁觀。
他加入這支隊伍,是因為他從軍統那裡接受了新任務,觀察這支隊伍的情況,看石氏兄弟能否壯大隊伍,什麼時候可以為國軍重新收編。
「可吳嫣還活著,她不想看到你現在消沉的樣子。」張三咆吼起來,斥責石維華,也給他透露一個信息。
「什麼?砰……」
石維華駭然驚問,也是太激動了,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張三重複一句:「吳嫣還活著,她被好心人救走,現在齊魯一帶加入了八路軍,成了打鬼子的女英雄。」說罷,張三額頭直冒冷汗,手足發抖,暗道:小石總這個計策靈不靈啊?他娘的,勸說石維華可不那好勸的。這差事,可為難我了,我寧願去打鬼子,和鬼子拚命,也不攬這活。
「什麼?我妹子?我妹子還活著?」吳江明象神。經。病一樣,蹦跳過來,大聲質問張三。
「嗯!她還活著,在齊魯,在八路軍那裡打鬼子。」張三咬咬牙,又重複了一句。
「好……好……我……我現在就開始鍛煉身體,然後,我北上去找她……找她……嗚嗚嗚……」縱然是硬漢,石維華也激動得喘不過氣來,結結巴巴地說道,驀然大哭起來,激動之中雜著無比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