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醫院求教
掛了魏西風電話,祁旻往床上一趟。他不明白為什麼魏西風要隱瞞。難道雲蘇蘇真的只是一個愛慕他的女同學而已嗎?
這些天的疲倦席捲而來,在熟悉的環境里人往往容易放鬆警惕,。祁旻沉沉的睡著了。睡到後半夜他皺起了眉頭,表情有些悲傷。他做了個夢,夢中有個女子跪在草地上,雙手捂著臉,低著頭一直在傷心的哭,他看的很心疼。
轟隆隆......
天上炸了個雷,祁旻被驚醒了。
走到窗戶邊,窗帘搖曳,外面電閃雷鳴看來是要下場大雨了。
一個閃電落下,他似乎看到有個人遠遠站在路對面。他定眼一看又什麼都沒有。半夜三更又下雨的,誰又會站在那裡,肯定是自己看錯了。祁旻關上窗戶,下樓去找水喝。
他翻了翻冰箱,拿了瓶冰水,一口氣喝了半瓶。回想起剛才那個夢中的女子,有點像她。
睡了一覺祁旻現在很精神,他走著走著走到了書房,推開門習慣的坐在書桌前。
整潔的桌上擺了張傅瑤愛的照片,照片里傅瑤愛的樣貌和現在沒有多大變化,似乎是最近照的。他又翻了翻桌上的書本都是他平時閑來沒事看的,當然他基本上都很忙,所以這些書都很新。他把書放回去,又打開旁邊的抽屜看了看,抽屜里放了些他平時收藏的小玩意。他一樣樣的拿起又放下,每件都充滿了回憶。當他拿起一個類似羽毛球排的袖扣時,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這個圖案在哪裡見過?
祁旻閉上眼睛,回憶起昨晚見過的照片。是在微博的相冊里。他拿著袖扣回到了房間,趕緊打開微博,找到了那張照片,照片里畫的正是這袖扣圖案。
配著照片寫了行字:丑是丑了些,但是和喜歡沒關係。
發照片的時間是五年前。當時祁旻還在上大學。
但是實在想不起他什麼時候畫過這麼丑的圖案,還把他做成了袖扣。又或是誰送的?
祁旻又把袖扣翻來翻去的看了看,看這質地並不是什麼很值錢的。像是那些普通的工藝品。
祁旻收起袖扣,沖了個澡,準備再去醫院看看。
年紀大的人睡眠都比較淺,何奶奶早早的起來給祁旻準備早餐。祁旻穿戴整齊,下來來就聞到了一陣飯香。昨天累了一天,昨晚草草的吃了兩口。此時聞到香味更是飢腸轆轆。看到熟悉的粥點不由得心情大好。他笑嘻嘻的走到廚房和何奶奶打招呼道:「可是田螺姑娘昨晚就準備好的?」
何奶奶樂呵呵道:「田螺姑娘沒有,田螺奶奶倒有一個。快去嘗嘗田螺奶奶的手藝,和那田螺姑娘比起來如何?」
祁旻聽話的走到餐桌前坐下,優雅的品起粥來,一本正經的道:「嗯,姜果然還是老的辣,田螺奶奶的手藝比那孫女的手藝好的不止十萬八千里。」
何奶奶樂的合不攏嘴道:「你這孩子,粥里加蜜了?嘴巴這麼甜。」
祁旻笑嘻嘻的貧嘴道:「粥不是田螺奶奶做的嗎?有沒有加蜜啊?」
「快吃快吃。等下涼了。」何奶奶又轉身到廚房。不一會兒又提了個保溫食盒出來。
祁旻問道:「這是送醫院去的?」
何奶奶點點頭道:「是,少爺他也喜歡喝這粥。」何奶奶說的少爺是祁父祁鈺文,那也是她帶大的孩子。看他躺醫院裡人事不省,私底下都不知道偷偷抹過多少淚。
「一會兒我要去醫院,正好帶上。」祁旻拍了拍何奶奶的肩膀。
何奶奶又扯了個笑臉道:「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
祁旻拿起食盒笑道:「他可不一定這麼認為。」
何奶奶不贊同道:「胡說,你是我見過最孝順的孩子,要不是為了這個家,你也不會這麼快就結婚。」發覺自己多嘴了,何奶奶立馬閉了嘴。
祁旻笑笑道:「我結婚是我自己想結,和這個家沒關係。」
看來祁旻心裡已經放下那個雲蘇蘇了,這樣也好。何奶奶沒有多說什麼,也不能說。
她又有些黯然神傷道:「只是我這老太婆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祁旻道:「怎麼會,到時候我還要孫媳婦給您老敬茶呢。」
何奶奶道:「人老了,就想念家裡了那不爭氣的兒孫,他們也來信要接我回去。我已經和太太說過了,這兩天收拾收拾就要走了。」
看著祁旻何奶奶眼睛濕潤道:「只是捨不得你和少爺。」
雖然在祁家幾十年,祁家人也待她像自己人,但終歸不是自己的家。這一輩子都服務了祁家,臨老了想回去享兒孫之福是人之常情。祁旻知道何奶奶是個有主意的人,沒有多勸,過去抱了抱老人家道:「是該回去看看,只是您有空也要回這個家來看看。」
老人家點點頭,早已泣不成聲,是真捨不得啊。
任由何奶奶哭了個夠。
何奶奶平復了心情又笑道:「過幾天剛好趕上家裡老娘過100歲大壽,所以這兩天我就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了。」
祁旻也很捨不得,但是落葉歸根沒理由攔著人家不讓走。他一向喜歡乾脆,隨即道:「行,有時間我會抽空去看您。」
何奶奶道:「好孩子。」
祁旻拎上食盒去醫院。醫院裡祁父還在昏迷,祁母睡隔壁間,也許是兒子回來了,吃了定心丸,看精神昨晚休息的還不錯。祁旻把食盒交給祁母,出去找主治醫生了解祁父病情。
祈父的主治蔣醫生是個海龜全能專家,醫學界算是小有名氣。看上去五十齣頭。知道祁旻來意,很有耐心的又解釋了一遍:祁父手術很成功,醒來只是時間問題。
其實祁旻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不是想問父親的病情。他道出自己心中的疑問道:「蔣教授,不知道人有沒有可能會失去部分記憶?」
聽到和自己學術有關的問題,特別是些疑難雜症。蔣教授來了精神:「哦,是怎麼個情況?」
祁旻把自己的情況和蔣教授說了一遍。說完后蔣教授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蔣教授說道:「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可能。」
祁旻眼睛一亮道:「這麼說這種病您以前見過?」
蔣教授繼續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雖然我沒有遇到過,但不代表沒有。」
祁旻失望道:「那就是沒有。」
蔣教授繼續道:「年輕人不要失望,等我問問在美國的朋友或許他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
祁旻知道此事可能就是那麼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但還是很有禮貌道:「嗯,多謝。只是蔣教授,這件事麻煩不要和我的家人提起。」
尊重病人的隱私,醫生的職業道德。
祁旻回到病房,祁母正好吃完早餐,張媽正收拾著。祁母說這些天祈父生病,來探望的人各懷心思,她不希望祈父醒來的時候公司出什麼大問題,催促祁旻到公司去看看。
祁旻回到公司,一路上遇到的員工都畢恭畢敬的喊他「祁總」。來到自己辦公室,於萊隨後送來一沓文件。於萊是父親的秘書,跟著父親多年,是父親的左膀右臂。祁董事長生病這段時間,很多事情就壓在他身上。
看到於萊,祁旻親切的說道:「這段時間辛苦於叔叔了。」
於萊還是一臉嚴肅道:「分內之事。」倒不是他故意這樣,只是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一本正經,不苟言笑。剛來的同事見到這副樣子,膽戰心驚,熟悉之後就習以為常。
祈父入院公司堆積了不少文件,雖然公司人員各司其職,大部分都交給朱副董事處理。但是有些家族方面的文件還是要祁家的主心骨來定奪。於萊把文件按輕重緩急一份一份的解釋給祁旻聽。介紹完之後於萊就出去了。
看著眼前的文件祁旻腦袋都變大了,同時又想到父親平日里都是這般辛苦忙碌。心裡難免不是滋味。
祁旻批複好文件,於萊又回來取文件。祁旻問道:「於叔叔,公司最近可有異常?」
於萊道:「沒有。」然後一副欲言又止的看著祁旻。
祁旻道:「好久沒有和於叔叔敘舊了,不知道於叔叔有沒有時間一起去喝杯咖啡。」
於萊道:「等我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