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凱恩和2位魔女

凱恩站在洞穴口，洞外大雨傾盆，雷電交加，狂風呼嘯，整個山脈彷彿都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

「該死的鬼天氣，有必要這麼糟糕嗎？」他低聲咒罵著。

雖然凱恩並不趕時間，但這樣糟糕的天氣確實破壞人的好心情，他扭頭看向蜷縮在洞穴里的兩名魔女，藉助於艾爾莎的火能力，勉強點燃濕了的柴木。

三人被雨水打濕的衣服被架在火堆旁烘烤，火光映襯著兩張蒼白的臉龐。凱恩用匕首切割著獵物的腹部，把內臟挑出來放到一邊，用尖銳的那端將肉塊划爛，最後串上木棍，放在火堆上。

艾麗卡有些畏懼這個對她們總是陰晴不定的男子，儘管多日來他並未虐待自己，但他時常會在言語訓斥兩人。

艾爾莎盯著火堆，似乎是從中看到了什麼回憶，緩緩地陷入夢境之中。

「別那麼看著我，艾麗卡，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凱恩提醒道，艾麗卡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停留在凱恩身上太久，連忙收回。

「不……我，凱恩大人，我在想，為什麼我看不透你……」她低聲喃喃著。

凱恩笑了起來：「看不透就對了，有時候我都挺看不透自己的，救下艾爾莎就算了，為什麼我還要救下一個吃過人的魔女呢……」

「對不起！吃人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是……無奈……我我我我我……」

艾麗卡跪在地上，黑髮垂落而下，雙拳緊握，神色痛苦，像是在懺悔。

魔女們不僅僅是被人們口誅筆伐的存在，更是人人得而誅之的禍患。

如果不是凱恩用能量暫時壓制住艾麗卡血腥瘋狂的一面，恐怕受盡折磨的她此刻早就崩壞，墮落為只會按照本能吃人的徹底的怪物。

但即便現在已經短暫性恢復理智，可誰又能保證艾麗卡自己不會突然發瘋襲擊人類，這一切，都不是受她控制的啊，她才是受傷最嚴重的那個人。

「喂！」凱恩一個彈指彈在艾麗卡的額頭上，「別老糾結著，容易陷進去。」

「明……明白……」

「其實說實話，你還是有存活的意義和價值的。」凱恩撇了撇嘴，「我以前嘗試過將從綠色植物中提取出來的能量注入到發瘋的魔女體內，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你是唯一成功的那個。」

凱恩的能力很奇怪，雖然和魔女相仿，但有本質上的不同，凱恩只能吸取花草樹木中的生命力，而且作用對象只能是他人，明明可以救活垂死之人，卻無法救活自己，說來倒是挺諷刺的。

「是……這樣嗎？」

凱恩將自己的能力和艾爾莎兩人講述后，兩人都對此將信將疑，畢竟凱恩的能力太過奇怪。

從始至終，凱恩一直將其當作穿越者的特殊性吧，一直被認為無法生育的魔女都能生出孩子，已經是顛覆了這個世界的常理了。

「不要去違抗我的話，這對於你們而言至少是一種保證，也不要在別人面前顯露出你們的能力，引來不必要的關注。」

就這樣等雨停后，三人繼續趕路，一路往西，魔女被抓住的話基本上都被關到這個地區特定的地方，很少有貴族願意把魔女關在自己家裡，除非是在短時間內行刑。

艾爾莎記得自己被抓住后一路往東運送，然後逃離牢籠后，也是朝著東邊逃跑，她想要先回自己的家去看看。

聽艾麗卡說，艾爾莎的村子的那一塊地方是一位侯爵的領地，那位侯爵的勢力似乎只低於北境守護。

凱恩可不會在乎這些，管他的勢力有多強，他既然答應要幫艾爾莎除去心魔，自然是要做到的。

三人穿越森林，看見前方有幾處房屋。

「凱恩大人，你看那幾個人！」

艾爾莎看著百米外幾名手持大刀的男人，他們身穿皮甲，皮膚黝黑，頭髮亂糟糟的像鳥窩，眼睛充滿殺氣。

和村民的模樣完全不搭嘎，凱恩一眼就判定這幾個人絕對不是什麼淳樸的村民，而是殺過人的歹徒。

「你們留在這裡，不要動！聽我的話！」

凱恩可不敢保證這兩魔女殺人後會出現怎樣不可控的情況。

「好……好的，要小心。」艾麗卡提醒道。

凱恩拔出劍，朝著幾名匪徒跑去，幾名匪徒也注意到了他，他們暗暗冷笑。

等凱恩沖入幾人的包圍圈，其中一名匪徒舉起長刀就砍過來，另一名匪徒繞到旁邊，從腰間掏出匕首準備偷襲凱恩。

凱恩反手將長劍刺向背後的匕首，同時右腳用力踹在匪徒胸口，將他整個人踢飛出去，而剩下的那個匪徒卻趁此機會衝到近前，揮舞長刀劈向凱恩脖頸。

「哼……」

凱恩冷哼一聲，左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他臉上，直接將那人的鼻樑骨打歪，血液沾滿了凱恩的拳峰，從后抽出劍，刺入他的心臟。

凱恩的速度太快，匪徒們根本看不清他到底如何攻擊的，只看見他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三名同伴放倒。

剩下最後一個匪徒見狀，轉身就想逃跑，但是已經晚了。

一柄匕首呼嘯而至，輕鬆的洞穿了他的後頸，他眼神中滿是不甘，往前倒在了地上。

凱恩走到這名倒的匪徒的身邊，拔出匕首，余光中看到前面的房屋中有人在偷偷觀察著自己。

「還有漏網之魚么……」

凱恩看向那邊的房屋，提著劍，慢慢走近，木門發出吱呀的響聲，隨後被緩緩的推開。

「咻——！」

凱恩側頭躲避，一把飛刀從他的耳邊劃過，割破了他的耳垂，帶出了點點血絲。

凱恩皺眉，將門直接踹離門框，立在自己身前，當作盾牌，裡面的匪徒見狀直接猛地衝過來，想要將凱恩撞翻在地，但他遠遠低估了凱恩的力量。

「砰！」

他差一點將自己反彈倒地上，他穩住身形，再次發起衝鋒，與木門相撞在一起。

「刺啦！」

凱恩用力將劍穿透門板，捅進了那名匪徒的腹部，隨後抽出，那名匪徒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被……別殺我！求……求求你！唔！」

他顫抖著伸出手，指向凱恩，然後瞳孔驟縮，低頭一看，胸口心臟位置不知何時已經刺入一把匕首。

凱恩走出門，發現一對父女正在朝著森林跑去，後面還追著一名匪徒，凱恩沒有猶豫，拔出插在地上那名死去匪徒身上的匕首，瞄準目標，用力投出。

匕首瞬息之間便命中目標的後腦勺，那名匪徒踉蹌了一下倒下，倒在草地上，鮮血將地面染紅。

那位父親回頭一看，發現追殺他的人已經死去，就在他放鬆之際，被倒在地上暈過去的匪徒身體絆倒。

父親摔倒在地，他驚慌的想要爬起來，卻不料昏過去的匪徒醒了過來，他被抓住腳踝，由於害怕，不停地用腳去踹匪徒的頭，然而這徹底將蘇醒的匪徒惹惱。

匪徒將這名父親用力拉到身邊，騎在他的身上，捶擊在這位父親的胸口，父親只能用手臂護住自己。

掙扎著希望凱恩能夠及時來救自己。

匪徒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站起身準備挾持小女孩逃往森林，嚇懵了的女孩癱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快跑！」

父親大吼道，這一聲吼叫直接讓艾爾莎的大腦處於空白狀態，她瞬間回憶起死前父親的求饒與喊叫。

她的兩眼逐漸變得通紅，一股壓抑許久的憤怒和憎恨的火焰熊熊燃燒，讓她渾身散發出危險又邪惡的氣息。

她抬起手臂，對準了將魔抓伸向小女孩的匪徒，一個小小的火球慢慢在她的掌中慢慢凝聚出來，一旁的艾麗卡看呆了，她立刻反應過來，知道大事不妙，按住艾爾莎，絕對不能讓艾爾莎走火入魔。

兩人的纏鬥中，火球從艾爾莎的掌中射出，在匪徒錯愕的神情中，擊中了匪徒。

火球接觸到人的那一瞬間，瞬間蔓延到人的全身，那名匪徒整個人被火焰所吞噬，像是在火焰中蠕動的惡魔，發出刺耳的哀嚎聲。

「不！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

慘烈的聲音傳遍周圍的樹林，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艾麗卡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艾爾莎掙脫束縛，張開雙臂，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扭曲和變態起來，完全就像是變了個人。

「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啊！！！」

她捂著臉，癲狂的笑著，彷彿陷入無盡的幻夢中，她不斷的笑著，直到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依舊瘋狂的大笑著。

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回蕩在所有人的腦海中，一邊是哀嚎，一邊是慘叫。

「媽的，真是的！」

凱恩衝到艾爾莎的身邊，一腳將她踹翻在地，用繩子直接勒住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等到她終於停止大笑的時候，凱恩迅速用繩子將其捆綁好。

而後，伸手將一股綠色能量從她的天靈蓋注入，將她體內的負面情緒驅散，這畫面像極了驅魔現場。

艾爾莎眼中象徵殺戮與瘋狂的紅色褪去，然後昏倒在地上。

「看好她，別讓她亂動！聽到沒有！」

凱恩皺著眉，對著艾麗卡吩咐道。

那名匪徒被燃燒的只剩下在空中伴隨著風四處飄揚的灰燼。

那名父親爬到女兒身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安慰著。

「大……大人！」

「先站起來吧！」

凱恩伸出手，將男人從地上拉起，結果看到凱恩身後的艾爾莎，又差點摔倒。

「魔……魔女！啊啊啊啊啊！」

「別吵！」

男人迫於凱恩的壓迫感，不再多喊什麼，只是眼中的恐懼絲毫未減，凱恩只能先將艾爾莎兩人留在外面。

之後，凱恩讓男人先帶他回屋裡休息一下，男人這才照做。

整個村子里好像就只剩下男人和他的女兒，其餘的幾戶人家似乎早就離開了。

「大……大人，您是獵魔人嗎？」男人坐在椅子上，戰戰兢兢地問道。

目睹凱恩輕鬆制服發狂的魔女的男人，理所當然的將他當作是運送魔女的獵魔人，凱恩覺得這倒是不錯，可以免去不少麻煩，索性就沒有否定。

「沒錯。」

「怪不得……」

「你叫什麼名字？」

「魯夫，大人，您呢？」

「凱恩，你們村子的人呢，也不像是被匪徒殺光了啊？」

「這……」男人露出一抹苦笑，「都逃掉了……也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說不定是遇上了剛才的匪徒全都被殺了。」

「逃跑？是因為有魔女的出現嗎？」

「不是。」

魯夫告訴凱恩，不久前從北方路過一位遊俠，他告訴這裡的村民們，要打仗了，戰場或許十分靠近這裡，要他們趕緊撤離這裡，免得被戰火波及。

以往兩國交戰時，戰火從未波及到這裡，今年似乎是要打一場大仗，村民害怕，於昨天全部離開，唯獨留下魯夫和他的女兒。

「你為什麼不走？」

魯夫無奈地說道：「近兩年兵荒馬亂的，不少人落草為寇，誰知道附近有什麼呢？而且，早些年我還聽說西邊那裡有著魔女，所以我才不敢和他們一起撤離。」

「也就是說，其實你也在賭，對吧？賭戰爭不會波及到這裡。」

「沒錯……誰希望背井離鄉呢？」

凱恩點點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大人，如果您需要幫助的話……」

「幫我把其他房子收拾一下，今晚我就現在這裡住一晚吧……」

「啊？大人，那那那魔女咋辦？」魯夫擔心地問道。

「有我在，你怕什麼？」凱恩反問道。

晚上的時候，凱恩看著坐在床上的艾爾莎，慍怒地說道：「唉，你太讓我失望了……」

「對不起，凱恩大人，我沒法控制住自己。」

「現在麻煩的是北境這裡將要打仗，一旦到了戰場附近，全是死人的話，我可不能保證你倆不是控。」

凱恩極為苦惱，艾爾莎的失控完全是由於心魔所導致到，如果心魔一直不被處理掉的話，遲早還是要發瘋的。

可碰巧趕上這個時間點，真是有夠不幸的，就算趕到那位侯爵的城堡，估計他人早就去前線打仗了。

「那該怎麼辦？」

「先往目的地靠近再說吧，會有機會的。」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