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賽薇婭拉
安卡洛斯王國王都的灰堡議事大廳中，氣氛就如同王都上空的烏雲一般沉悶，一股壓抑而又緊張的氣息瀰漫在大廳內。
國王戴爾三世臉色凝重，坐在首座上閉目養神。
他的身旁圍著長桌按照逆時針方向以此坐著國王之手，即首相艾弗里·伯克，海政大臣曼迪·卡米拉，情報總管奧利弗·格雷斯科，軍政大臣諾頓·哈羅德，首席大學士阿爾伯特·贊威爾，外交大臣曼德爾·惠勒。
財政大臣的位置暫時空缺。
在戴爾三世的座位之後，還站著禁衛軍的總指揮威爾伯·布拉德利，大廳的四周也都站著守衛的禁衛軍成員。
「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可以服眾的解釋，奧利弗！」
戴爾閉著眼，冷冷地說道。
堂堂一國財政大臣，居然被人暗殺在王都的城堡中，簡直是奇恥大辱！
今天能要大臣的命，明天他戴爾三世的項上人頭就要掛在城堡的大門上，這是誰都無法忍受的事情！
「抱……抱歉，陛下，目前我們還沒有抓捕到兇手，但基本可以確信兇手是魔女……」
奧利弗低聲，顫巍巍地回答著，額角冒汗。
「魔女，又是魔女！我已經受夠你們情報部的人總是喜歡將自己的無能歸結於魔女身上！」戴爾睜開眼，大聲斥責道，「如果你們一直這樣，還不如找個來去無蹤的魔女當我的情報總管！」
聽著戴爾的呵斥，奧利弗擦拭掉額角的汗水，不敢再多說什麼。
「陛下，還請息怒。」艾弗里·伯克輕咳兩聲，提醒道，「這次暗殺恐怕真如奧利弗大人所說，是魔女所為，而且並不只是單純地挑釁王室的威嚴。」
「嗯？」戴爾看向艾弗里：「怎麼講？」
「皮雷爾曼的房間的門從裡面上了鎖，房間外的牆面上也沒有攀爬過的痕迹，唯一的可能就是魔女偽裝成侍女，將皮雷爾曼殺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奧利弗頂著壓力，第一個反對道，那架勢感覺就像是突然來拆台的一樣，和剛才沉默的完全不同。
「所有進灰堡的侍女守衛，都是經過我們情報人員的嚴格篩選，仔細挑查過他們的人生經歷，保證他們的忠誠。」
像挑選侍女這種事，是奧利弗最喜歡的，也是他負責的，如果是這方面出事，那就不是能力不足，完全就是失職。
「奧利弗大人，首相大人說的沒錯，我們王室禁衛軍的成員在議會開始前，在某間房間的角落的箱子里發現了一具侍女的乾屍，那名侍女的屍體臉部被被割去……」禁衛軍總指揮威爾伯迅速說道，「據記載，有些魔女可以將別人的臉貼在自己臉上用以偽裝。」
「怎麼可能，我怎麼不知道！？」奧利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會議桌旁的眾人見了鬼似的看向他。
身為情報總管，怎麼說也應該先人一步得知王宮內的任何消息，像這種大事手下的情報官居然沒有提及。
「呵呵！奧利弗，你不知道？我就說過，你手下的那群情報官都是群吃屎的傢伙，交給你讓你去發展眼線的資金，怕不成都被你和你的手下拿去逛妓院了吧？！」戴爾冷笑道。
「不！不！陛下！絕非如此！這肯定是另有隱情！」奧利弗求生欲極強，掙扎著為自己辯解道。
「奧利弗，你這些年的腐敗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搞得小動作，平日里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種威脅到國家管理者生命的事，
你覺得我還會容忍你嗎？！」戴爾大手一揮，兩名身強力壯的禁衛軍士兵將奧利弗拖了出去，他的哀嚎求饒聲響徹在大廳內。
「真是有夠晦氣的……」曼迪罵咧咧地說道，他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只有他能聽得見。
阿爾伯特瞥了他一眼，尷尬地笑了笑。
「咳咳！既然如此的話，諸位，魔女有可能偽裝成這裡的每一個人，威爾伯。」
「遵命，陛下。」
威爾伯掏出黑晶匕首，將大廳內的每個人的手指割破，就連戴爾自己也是。
普通人被黑晶武器割傷，流出的血液是紅色，而魔女則是黑色，幾百年來，經過各種與魔女的戰鬥實驗，這是辨別魔女的最佳辦法。
很幸運，大廳內沒有人是魔女偽裝的。
「好了，諸位，說回剛才的話題，我的首相，你為什麼說這不只是單純的挑釁？」
「您的住所和皮雷爾曼的住的房間並不遠，魔女有能力殺他，為何放過您？」艾弗里反問道。
戴爾皺起眉，陷入思索，這確實是此次暗殺事件最蹊蹺的地方。
能有能力在王都防衛最森嚴的灰堡通過偽裝，暗殺一名大臣，為什麼不去選擇殺死一國之主，不去殺死御前會議的所有大臣？
「陛下的居所有重兵把控，房間的牆面上還掛滿了能削弱魔女的黑晶飾品，或許魔女在暗殺完財務大臣后，是害怕身份暴露，提前離開了。」
諾頓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作為陛下的房間，不僅設置在灰堡的最頂層，每往上一層，守衛站崗的士兵就越多。
而且戴爾的房間的地面上還鋪滿了黑晶，就算是再強大的魔女在這個地方也會被極大的削弱。
「諾頓大人，魔女的目標就是皮雷爾曼也說不定？」艾弗里接著說道。
「不至於吧，皮雷爾曼好像和魔女沒什麼過節。」最了解財政大臣的諾頓皺著眉頭說道。
「沒過節並不是沒理由，萬一魔女是受人指使呢？」艾弗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坐在那裡一語不發的曼德爾。
「你的意思是有人勾結魔女？！」戴爾問道。
艾弗里搖搖頭，表示這只是自己的猜測罷了。
「說不定魔女這麼做是為了讓我們互相猜忌，畢竟她可以偽裝成我們任何人，一個彼此之間不再相互信任的御前會議遠比直接抹除御前會議更加危險。」
年邁的光頭學士阿爾伯特慢悠悠的說道，他今年已經九十二歲，侍奉過四位國王，同時也是戴爾三世的老師，絕對的德高望重。
「大學士說的沒錯，這的確很有可能，如果我們之間相互猜忌，這個國家將會面對怎樣的命運，在座的應該比誰都清楚。」曼德爾立馬錶示道，字裡行間的意思就是讓首相別在針對他，這樣任何人都沒有好處可得。
「我也同意大學士的看法。」諾頓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總之，必須得加派人手，逐一排查灰堡內的每一個人，最好找些獵魔人，他們不是最擅長抓捕魔女嗎？」戴爾看著幾人，攤開手說道。
眾人點點頭，艾弗里又接著問道：「那陛下，不知該有誰擔任新的財政大臣？」
既然戴爾還沒有宣判卸任奧利弗的情報總管官職，那就等些日子再說。
「嗯，財政大臣的位置必須得儘快填上。」戴爾陷入沉思之中，他的腦海中還真就沒有想出什麼合適的人選。
幾名大臣看著戴爾糾結的模樣，紛紛說出了自己心中的人選。
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開交。
「肅靜！」
戴爾猛地拍擊桌面，發出巨大的響聲，終於安靜了下來。
「好了！你們先別爭論了，大學士，你的人選是？」
「陛下，請恕我直言，也許我說的這人你們並不認同，從根本上不認同。」
大學士說話語氣很慢，聲音很是蒼老，帶著一股滄桑的韻味。
他抬起雙眸掃視了一圈，繼續說道：「陛下，您應該很熟悉，她是我的學生，您的女兒，王國的公主，賽薇亞拉殿下。」
眾人驚訝地看著他，賽薇亞拉確實有擔任財政大臣的才華，畢竟公主的冰雪聰明久負盛名，可她畢竟是一介女流。
難怪大學士會說不認同。
女人當大臣確實不太好，身居高位的男人們誰會願意讓女人騎在自己頭上？
「陛下，賽薇亞拉公主是個很優秀的姑娘，無論是智慧還是謀略都是上乘的，她有足夠的能力擔任財政大臣這個職位，雖然她是個女人，但是我認為，賽薇亞拉公主一定可以，陛下不妨給她些時間，讓她好好地證明自己。」大學士說道。
「可以考慮讓賽薇亞拉公主試試，陛下。」艾弗里說道，「雖然這也算是開闢了歷史先河，但職位向來不都是有能者居之嗎？」
「我認為也可以，陛下，公主殿下頗受人們愛戴，讓她擔任財政大臣也不會有太多人反對。」曼德爾贊通道。
最後，賽薇亞拉公主擔任財政大臣的提議全票通過。
…………
公主的住處，賽薇亞拉一襲白色長裙，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風景發獃。
公主的皮膚細膩柔滑如同嬰兒般嬌嫩，鼻樑高挺，嘴唇豐潤而性感，身材凹凸有致，腰肢纖細，肩膀修長，整個人美麗得像是一副油畫，只是眉宇間隱含著愁緒，令人忍不住為她擔憂
她的眼睛是那種淡藍色的，就像海水一般。這時候，她的目光停留在某個方向，眼神有些迷離，似乎是透過那片虛無，看到了什麼東西。
烏黑的頭髮用珍珠髮帶束起，幾縷碎發落到胸口處，耳朵上戴著著閃亮的銀質飾品，脖子上戴著珍珠項鏈。
這一切都顯示著她的富貴和高雅。她的皮膚白皙，身材窈窕而修長，即使只穿著一件簡單的白紗裙，依舊散發出驚人的魅力。
但她的眉頭微蹙，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樣。
「殿下？」
一聲柔美卻帶著疑惑的呼喚從背後傳來，賽薇亞拉回過神。
她轉過身去，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僕。
這個女僕年輕貌美，金棕色的捲髮垂落胸前，一雙大眼睛忽閃著，看起來十分乖巧。
「艾麗絲。」賽薇亞拉微笑著走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怎麼啦？」
「殿下，您被陛下任命為財政大臣了，為什麼還這麼憂心忡忡？」
艾麗絲擔心的問道，她的眼睛里滿是擔憂。
「財政大臣嗎？」賽薇亞拉微微嘆息一聲，「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殿下，您不是一直想向世人證明您的才華啊？」艾麗絲不解的問道。
「權力的滋味是美妙的，但容易玩火自焚，特別是對一個女人而言。」賽薇亞拉輕聲呢喃著，語氣有些飄渺，「若是我做錯事，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批駁的父王，挑撥我們父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