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 早期標題黨
在現在，給目標群體分類是最常規的基本操作。
可在那時候，即便是搞商學院，走在最前沿的這一批人，也是懵懵懂懂。
摸著石頭過河，尋找方法。
王睿說。
「最高層次的客戶，講的就是行業變革，驚天動地，規模數十億元的超級商戰，是併購擴張，股權架構，借殼上市。」
「有道理，這就是他們的需求。」陳哲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相當的佩服。
路中說：「老陳啊，我們都犯了經典的知識分子錯誤。總覺得教材第一，只要把國外的教材拿過來，再融合上我們國內的案例，就能吸引人。其實，這是錯誤的。」
王睿看兩個人對自己沒有戒心，他開始耍起套路。
「中間層次，就是直面行業當下困境的，解決眼下問題的公司高層們。比如，現在房地產行業不景氣，我們就請針對這個困境開課。」
「明白了。」
「再比如，現在網路遊戲盛行，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外掛。外掛可以暴力的破壞遊戲平衡，導致遊戲的周期壽命縮短，遊戲環境惡劣，造成惡行的通貨膨脹。那麼咱們就可以針對外掛的問題，把網路遊戲公司的中高層請來，就針對他們所面臨的困境展開話題。」
「而那些底層的辦公室打工人，咱們就可以用諸如這樣的課程來吸引他們。」
【你的第一個一百萬就在眼前，只是你看不到。】
【值得追隨的老闆具有的十大顯著優點。】
【三招打敗辦公室里那些盛氣凌人的老妖精。】
【快速升職加薪的十大法寶。】
【八個小技巧讓你成為老闆的貼身心腹。】
【女人這樣混職場才能風生水起。
【老闆經常做的四種動作代表】】
王睿說完。
房間里一片沉默。
嘖！
路中嘬了口煙，突然笑了，很無奈也很服氣：「老陳，白玩了吧。咱們這榆木思想，學院派，太保守，看看人家年輕人，直接切中要害。」
「佩服呀，噱頭是什麼，需求是什麼，能給什麼，講的是明明白白的。」
陳哲說完，扶著膝蓋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
沉思了幾分鐘后，說：「王睿，你拿我當長輩，我們就算是忘年交了。」
「陳校長，榮幸至極。」
「你說的我都認可，但是唯有一點我還是比較擔心的。」
「請說。」
陳哲有些為難，和路中對視了一下，道：「你說的中層和高層的課程，都沒問題。但是，這下沉市場的課程，我總覺得太俗了，我們商學院是要做品牌的。搞出這樣的課程，會不會？」
王睿還以為陳哲有多大的擔憂呢。
原來就是面子拉不下來而以。
「陳校長，據我所知，現在國內的商學院競爭是非常激烈的，除去有背景有高等院校支持的，其他的日子也都不好過。眼下，面臨困境，咱們要破局的話，就要先撕開一個口子。」
「是呀，我承認。但是，我的心裡，知識分子的高傲心態在作祟。我總感覺，有一道坎，邁不過去。」
王睿能夠理解陳哲的心理。
受了多年的高等教育，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身價不菲的富豪。
現在讓俯下身段，去下沉市場里撈金。
總歸是不夠有面子。
他並沒有強求，而是放下記號筆，
道：「陳校長，我完全能夠理解你。但是，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品牌，下沉市場都是根基所在。這塊市場，我們不去搶，就會有別人去。」
路中道：「我支持王睿的觀點。老陳，曲高和寡的道理不用我多說了。更何況，王睿已經把目標群體分出層次來，區別對待。」
陳哲還在猶豫。
「老陳，現在要考慮的是生存問題。在沒有計算營銷費用的情況下，京華商學院每天的固定支出達到一萬五千塊錢。如果現在不下定決心，緩慢失血，你很快就會更加的畏手畏腳，前怕狼后怕虎。」
「倒也不是，主要學校還有其他股東。」
「你指的是馮欽吧？」路中問。
陳哲點點頭，道：「他是我挖來的金牌講師，來的時候我就承諾過，商學院就是要做高端的商務精英人群。現在，我回去和他說，我們要轉變方向，對著下沉市場的辦公室員工們下手，這恐怕……」
路中微微點頭，道：「這確實是個問題。」
王睿瞥了一眼曉琴：「路老師，陳校長，我先離開一下，給家裡打個電話，說一聲。」
曉琴立馬意會：「王睿，去我房間里打吧。讓陳校長和路老師仔細權衡一下利弊，對了，我那屋還有熱牛奶。」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從路中的房間出來，俞曉琴打開對面的房門。
兩人進來，這個房間就是個普通標間。
由於曉琴也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了。
房間里的東西也不少，行李箱就有兩個，筆記本電腦開著，資料堆的和小山似的，各行各業的都有。
桌上擺著一台印表機。
「我這挺亂的，你隨便坐。」
王睿關切地問道：「昨天晚上又熬夜加班了吧？」
「嗯，挺忙的。你看，我是不是有黑眼圈了？」
「沒有，非常漂亮。」
說著話。
王睿坐在床上，隨手一搭，從被子下面揪出一件內衣。
少女粉，蕾絲邊，手感絲滑。
曉琴看到后，臉一紅，抿著嘴過來一把奪走，扔進衛生間里。
「不好意思，我就是……」
王睿解釋道。
「那是穿過的，一身臭汗，有味兒，怕你嫌它臟。」
「嘿嘿。」
「你不是要打電話么？快打吧。」
「不打，這事牽扯到其他人的利益，所以我就找個理由暫時離開，讓他們商量商量對策。」
曉琴從熱水壺裡拎出一袋巧克力牛奶，遞給王睿：「喝吧，還溫熱著，剛才說的口乾舌燥吧。」
「謝謝。」
咬開一個口，嘬了一口。
王睿岔開話題，道：「路老師人不錯，挺開明的。我還以為像他們這個歲數的人，都很保守迂腐呢。」
「我跟著路老師這麼久，和他見得人也多了。我能從他舉手投足和眼色之間感覺到，他很賞識你。」
王睿面帶微笑，並沒有接話。
手裡捏著牛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