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 拉扯式談判

曉琴也是一頭霧水，眨著大眼睛。

根本不知道王睿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薛總，7月26號，一個名叫《衝擊波》的計算機蠕蟲病毒開始傳播。這個病毒傳染性極強，會攻擊區域網內所有的計算機。現在，咱們國內已經開始大範圍感染。它會大量佔用系統資源，強制重啟，使電腦癱瘓。這件事，你知道嗎？」

「知道，但是這和五百萬付費用戶有什麼關係。」

王睿把語速放慢，說：「據專業的病毒監測網站預測，未來一周的時間，國內至少會有百分之三十的計算機會感染衝擊波病毒。」

薛建軍實在想不明白，增加五百萬用戶和病毒有什麼關係。

他看著王睿，問：「然後呢？」

「目前，國內外對衝擊波都沒有清除方法。但是，我做了一個程序，只需要運行，就可以將病毒直接清理乾淨。我想，如果你們把這個程序加一個殼，放在網站上，供感染病毒的人下載使用。」

薛建軍微微點頭，他明白了。

想要下載這個程序，就必須要註冊用戶，登陸后才可以使用。

真是高明。

他皺眉思考了片刻。

看向曉琴，說：「王睿，可不可以讓她先迴避一下。我想和你單獨談一下。」

「她不用迴避，薛總，有什麼想法你就直接和我說吧，沒關係。」

薛建軍頓了頓，問：「你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然，我們可以當場驗證。」王睿回答。

薛建軍面色為難，說：「那個，你所說的廣告，可不可以換個形式。我有更好的位置給你，絕對能達到你的要求。」

「不行。」

王睿直接拒絕。

薛建軍咬著嘴唇，說。

「你要搞的東西我明白，說白了就是事件營銷。好吧，那我再退一步，用驚爆眼球的標題這塊我可以答應你。至於新聞熱點，我也可以幫你想辦法，但是肯定不能在我們網站投放。」

王睿搖搖頭，道：「薛總，沒得商量，必須在你們的網站。我給你一分鐘，你思考一下。」

薛建軍拿出香煙，王睿擺了擺手。

他抽出一支點燃，一言不發的抽完。

掐滅香煙后，他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內線號碼。

「丁總，有個事情，我需要當面和您彙報一下。」

「好的，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薛建軍看向王睿，道：「你們稍等我一下，我去和老大彙報。」

王睿鬆了口氣，點點頭。

薛建軍離開辦公室。

曉琴問：「他說的丁總，是不是？」

「就是丁雷，網已的老大。」

「他可是大佬級人物，首富，我莫名其妙的有些緊張。」

王睿抓起曉琴的手，力度適中的捏了幾下。

她也沒有反抗。

「別緊張，他又不會吃人。」

「那我也緊張，不自覺的。」

王睿笑著安慰道：「你就當他是個豬頭。」

噗嗤。

一下吧曉琴逗樂了。

小粉拳在王睿的身上砸了幾下。

問：「說說，你怎麼還會殺毒？」

王睿並沒有回答。

剛才和薛建軍撒了謊，說這個程序是自己做的。

那是沒辦法的事。

但是，面對曉琴，他不想說謊。

見王睿不回答。

曉琴又問：「萬一沒有五百萬的新註冊用戶怎麼辦？」

王睿歪著頭，

小聲回答：「要吸引獵物，就要把餅畫的足夠大。這是商業策略，我們只需要履行承諾，至於能有多少新增，看他們的手段了。殺毒插件，這玩意的邊際成本基本等於0，失敗了也是他們的事。」

一頓安慰，曉琴的情緒徹底緩和下來。

她把王睿的手翻過來，低下頭盯著手掌上的紋路，一條條分析起來。

「幹嘛？算卦呢？」

「嗯，我有一種特彆強烈的感覺，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是什麼？」

「像個能看透別人心思的老妖怪一樣。」

「已經有不少人這麼說過我了。」

王睿回答。

在03年的時候，丁雷32歲，已經登頂國內首富，身價七十多億，妥妥的大佬級人物。

此時，在樓頂的董事長辦公室。

丁雷表情嚴肅，小眼睛炯炯有神，不時的扶一扶框架眼鏡。

薛建軍坐在對面，一五一十的將王睿的事情彙報清楚。

說完之後，丁雷托著下巴，短粗的眉毛微微上挑。

思索了一陣，他拿起座機電話，把網路部的部長方華叫上來。

幾分鐘后，方華進入辦公室。

丁雷起身，把兩人招呼到下面的茶桌。

然後問：「方華，最近流行的蠕蟲病毒，你知道嗎？」

方華頷首，回答道：「丁總，我知道，您說的是衝擊波病毒，從國外過來的。主要攻擊區域網的設備，被感染的電腦會出現反覆重啟，大量佔用系統資源，CPU過載等現象。」

「如果被感染，有什麼辦法能夠清除嗎？」

方華微微搖頭，道：「目前還沒有解決方法，不過我最近一直在關注它。」

丁雷想了想，又問：「如果病毒流行起來，你預計國內會有多少電腦被感染。」

「這個，不好說。但是據我所知，病毒是上個月29號開始流行起來的，這才幾天，國內已經出現大量被感染的電腦。主要存在於校園網，網吧，以及寫字樓。因為寫字樓基本上都是使用程式控制交換機聯網，這個您是行家，不需我多言。」

聽完方華的彙報，丁雷心裡已經有數了，他點點頭，看向薛建軍，問：「請他上來吧。」

「好的。」

薛建軍離開老大辦公室。

丁雷又對方華說：「現在樓下有一個小夥子，他寫了一個軟體，據說可以完全清除衝擊波病毒，並且能夠給系統打補丁。」

方華聽完，心裡一驚，道：「什麼？丁總，不太可能吧，會不會是騙子？國外現在還沒有解決方法，他……」

「不用質疑，你去找一台感染了衝擊波病毒的筆記本電腦，試一下就行。」

「丁總，我明白了，那我就去忙了。」

樓下。

王睿和曉琴聊得正熱火朝天。

薛建軍回來了。

他的臉上既沒有興奮，也沒有沮喪。

很平靜。

曉琴看了一眼，內心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王睿。」

「薛總，怎麼樣？」

薛建軍微微搖頭，道：「我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丁總彙報了。不過，我們是門戶網站，又不是殺毒網站，你的條件，他似乎不太感興趣。」

王睿沒有辯解，而是禮貌微笑，起身走過去，伸出手。

兩人握著手。

王睿說起客套話來：「薛總，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俗話說，買賣不成仁義在，這次沒辦法合作，爭取下次緣分能到。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曉琴很那奇怪，他怎麼不爭取一下呢。

薛建軍本想賣個關子，拿捏一下節奏。

王睿只要一請求，他就表面為難，順水推舟的賣個人情。

然後對他感恩戴德，上去之後唯唯諾諾的，在丁雷面前也有面子。

誰不想在老大面前表現表現。

可他沒想到，王睿連後面的詢問都沒有，直接客氣的道謝再見。

丁雷請他上去，這人要是走了，怎麼和老大交代。

這不一下就為難了么。

見王睿真的要離開，一點猶豫都沒有。

他趕忙上去，堵住去路：「那個，剛才丁總忙著開會，要不你再等一下，我一會再請示一下。」

王睿停下腳步，說：「薛總，你我都知道，現在是寸秒寸金。如果下一分鐘病毒的清除方法被公布，我手裡的籌碼也就不值錢了。既然你們不感興趣，那我就換一家。這不光是尊重你們的時間，也是尊重別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