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草！」

我此時的心情驚訝或震驚，有一束光從那個洞口照了出來，就那一秒的時間裡，我看到了一個黑影從那個洞口飛進來，一腳把老王給踹飛了。

只聽到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音，那個黑影把手電筒的光轉向我，有些刺眼，雖然模糊但我好像猜到是誰了，那一刻我不知道以什麼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

「你不是被…回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我沒想到他會在這裡救了我一命，如果老王真砸下來，不死也得在醫院躺個半輩子什麼的。

「走。」

當然，我也只是隨口說一句，也沒指望他能回我。

老王已經昏了過去，沈箐喻拖著他從那個洞口過去。我一看原來剛剛是撞到了那個洞口的牆頂，下面有一個一米寬的洞口，他既然能從這裡過來，離出口也就不遠了。

想到這裡我的頭就有些暈，眼皮子也總想耷拉下來。我知道這個情況是因為遇到熟悉的人，精神上開始鬆懈，自然而然的疲倦起來。當然我不敢表現出來，就怕沈箐喻也一腳把我給踹飛。

我跟在他身後，有點同情看著老王被沈箐喻拽著后衣領拖著走，想想如果我真暈了是不是其中的一員？我就這麼想著，突然就在上方聽到大貨車的喇叭聲，在這個環境里很輕的聲音我都能聽到。接著不遠處看見了光，我欣喜若狂跑到他身邊問他，是不是快到了。

他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我了，我沒管他，直接就憑本能狂奔過去，當我到了地方后，我望著上方，只能看到一點藍色天空，這兒有點像是廢棄已久的旱井，我扯著有些嘶啞的嗓子問道：「有沒有人啊，哪個好心人拉我上去吧！」

等到沈箐喻都跟上來了，我才看到一個腦袋往井下瞅我們，他說著撇腳的普通話，「你…怎麼下去的？」他偏黑的皮膚，身上的服飾都是少數人穿戴的。

我準備回話，就聽到敲門的聲音，那人就匆匆離開了，我不禁慾哭無淚：「誒！大兄弟你別走啊。」

然後我就聽到一些雜亂的動靜和說話聲，沈箐喻思索了一下，把老王放下，自己三兩下就跳了出去。沒聽錯是跳了幾下，我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可惡，別那麼簡單好嗎，不然我誤以為我自己也會。

之後他就放了兩根麻繩下來，他示意我把繩子綁到老王身上，我也就照做，之後才是我。

我被拉上去之前還在想沈箐喻力氣雖然大，但也不至於能拖兩個人上來吧？上去后我才看到是三四個大漢在拉，人家沈箐喻在旁邊看著呢，我早該想到。

沈箐依和官方都在，官方在本地人說些什麼，看樣子是有些麻煩。

我看到沈箐依，我心裡就露出一股憂傷，可能表情上露得太多，沈箐依就過來問我怎麼了。

我就回她：「香山死了，我沒能帶她出來……」

她也嘆著氣，「世事無常，看開點，或許這才是她的歸宿。」

我聽到她這麼說，心裡非常的難過，心想，「一個人的生命就這麼沒了，你憑什麼覺得這就是她的歸宿？」大抵是真的很生氣，脖子已經承受不住腦袋的重量，想往旁邊倒去。

我能看到沈箐依是張口對我說話不過我聽不見她說什麼，只是偏頭看到那小子往後退了一步，他還是接住我，慶幸他沒有一腳踹開我。

如果我是主角，怕是最弱的一個吧，動不動就暈可真是沒誰了。

暈倒后，我夢見了和楊關潼一起在那個暗河裡的場景。

我一直盯著她看，楊關潼說她要去河邊，我直搖頭讓她不要去。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問我說：「你這人真奇怪，難不成還怕我跑不成。」

「這裡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快些離開吧。」我勸她道。

楊關潼沒有聽，依然往河流的地方走去，她脫了一件上衣扔在地上，露出裡面的背心，她整理自己的頭髮，回頭對我笑著。

那是我從沒在她臉上見過的笑容，流水的聲音在我心裡盪起了一圈漣漪，她一步一步踩進水裡，直到水漫過她的脖子，直到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消失在水裡，她不該是以這樣的方式消失。

「那你是捨不得她嗎？」

我回頭就驚恐地看到老王的臉就在我身後，我嚇了一跳，他雙手使勁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掙脫不開，那窒息的感覺讓我一瞬間眼花，好像看到了老王身後的無數隻眼睛的東西，那是個人形模樣的背影，身上全是白色的眼睛。

等我窒息到快要不能呼吸時，我醒了，是到一家簡陋的醫院。這個房間大概四十平米，三張病床都靠在三面牆邊，還有一面是門。我聽到外面的狗一直在叫著，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我穿著病號服一個人躺到床上，有一個褲腳露到膝蓋那裡，總覺得有水滴在腿上的錯覺。

我不禁皺著眉頭，坐了起來摸著小腿，但是沒有摸到水的痕迹，我看著手錶的時間是凌晨0：05分，外面的狗一直叫個不停，讓我煩躁不安。

我看著左手上的醫用膠帶，看來是打過點滴。

旁邊那兩張床上是誰在躺著？我醒了就不會再有睡意了，就想爬起來到窗子邊看看是哪家狗不消停，外面是別人家的院子，借著夜光我看著那條狗一直對著我們這邊叫，看到我更加大聲了。

我指著它，臉上的表情盡量惡狠一點，那隻狗果然不叫了一直看著我，它好像氣急敗壞的樣子又接著叫個不停，我收回手和動作，覺得沒趣就想出去看看沈箐依在不在。

我回頭整個人都快跳起來了，嚇得失聲，都忽略掉身後的狗叫聲，我雙手已經超過頭頂，再加上扭曲的五官肯定很滑稽。

這也不怪我膽子小，而是沈箐喻對於我真的很措不及防。如果我沒憋住，怕是撒了一地，想想都會是要命的。

他大半夜的不發出聲音就一直站在我身後就算了，還披著他那長發一直盯著我看，還好心臟病是給治好了的，不然這會我怕是已經躺地上了。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就抱了我一下，我當時就直立在原地，動都不敢動，沈箐喻抱了下就爬上床又睡了過去，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這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是不是夢遊之類的，畢竟我跟他不熟怎麼突然就來個擁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