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舌戰群雄
蘇父挺胸抬頭,朝著諸人看去,見有維護他的人,也見惡語相加之人。
嘴角勾起,低沉且雄厚的說道:「這就是文人該有的風骨嗎?」
蘇父的開口,再一次讓全場安靜下來。
目光彙集於他的身上,只聽見蘇父冷哼一聲,又說道:「或者說,有些個貨色早就沒了骨氣。」
隨即蘇父又嘆了口氣,「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
所有人臉上打了個大大的問號?這貨在說什麼啊?為啥他們都聽不懂呢?
反倒是有一人在人群中臉上露出几絲完味。
這邊有人說道:「蘇武,我等本說的就是事實,你一個紈絝,怎麼可能作的出如此篇章。」
蘇父的目光看向起鬨的人,面無表情朝他的方向走去。周圍人見蘇父的樣子,紛紛讓開,竟然還讓出一條路來。
蘇父每走一步,所有人的心莫名就被提起一次。等蘇父走到那人一步之間,停下腳步。
那人被蘇父身上的氣勢壓制,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吐沫,「蘇……蘇武,你想幹什麼?」
蘇父冷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圍人,開口道:「麗叟談五經,白髮死章句。問以道德策,茫如墜煙霧。足著遠遊履,首戴方山巾。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君非叔孫通,與我本殊倫。時事且未達,歸耕汶水濱。」
話音瞬落,全場除了寂靜外,更多的是囧迫和憤怒還有震驚。全篇之下全是罵他們迂腐、裝腔作勢。
誰說蘇武不會作詩的,用作詩的方式罵人,就問當今,誰人敢這般行事。
白付楨和江家父子眼中則壓也壓不住的興奮,沒想到啊,蘇武居然會如此打破局面。他們都已經做好出面的打算了,沒想到,蘇父竟然自己就破了局。
你說我不會作詩,那好,我就用詩來打諸位的臉。聽完這詩,怕是來人臉都要丟盡了,特別是汀蘭居士。
白付楨則是激動啊!不愧是他的摯友啊!這字正腔圓的反駁,還有這詩句,辛辣至極。他都能想象雅苑之後,蘇父的名字一定會響便整個麗國。不不,有可能會響徹諸國。
蘇父看向汀蘭居士,「我這詩是盜的嗎?麻煩汀蘭居士盜個給我看看。」
他就不信了,流傳千年的經典古詩詞,還弄不過這群道義岸然的偽君子。
抬起頭,目光又向四周移動,「還是說諸位有更好的,那便一起說說,我蘇武就在這裡等著諸位。」
重明王在一邊看的著急,直接問道:「你們不是文采飛揚嗎?趕快上去把他給我壓下去。」
下首處的門客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出聲。重明王不懂詩文,但他們懂啊!
蘇武這詩一出,若沒有十全的把握,誰也不敢上前與他爭辯。
重明王煩躁的來回走動,「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當初不是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證,這場宴會無人壓得住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一個章程?」
其中一名門客上前道:「王爺,不是爾等無能,而是這蘇武的詩過於霸道。就算是江老,也很難對下去。」
重明王聽完門客的話,臉色鐵青,「廢物,簡直就是廢物。」
言世子站起身,「王爺,我有一計。」
重明王不耐煩的說道:「速速說來。」
言世子說道:「既然詩文比不上,那我們便從側面打壓他,便從他身上入手。就算最後不成功,那位也怪不到您的身上,畢竟王爺可是將他的仁慈告訴世人。」
重明王看向言世子,也罷!就算是輸,他也要給蘇武潑一盆髒水。
等了半天,見諸人沒有話說,作為東道主的江言初才慢悠悠的說道:「看來,諸位對於此次魁首已經沒有任何不滿了。」
轉頭就對蘇父拱手道:「恭喜蘇武兄獲得本次魁首,此乃實至名歸也。」
蘇父剛要拱手接過畫卷,人群中再一次響起煩人的聲音。
「本王看,這倒是未必如此。」
喲!頭頭親自下場來撕了。
蘇父和江言初彼此交換了眼神,江言初將畫卷交到蘇父手中。
而蘇父反手就將畫卷遞給了金虎,「保管好這寶貝。」
金虎點頭,直接將畫卷掛在胸前。
蘇父臉色平靜的說道:「不知王爺有何指教?」
重明王說道:「指教談不上,但有一點,不管如何,這魁首人選,最起碼得有德行吧!若德行有缺,豈不是給雅苑招黑嗎?」
蘇父說道:「聽王爺這意思,草民德行有缺。今天正好藉此良機,王爺便說一說,我到底缺在何處。」
重明王說道:「本王本想站在將軍府的面上給你幾分薄面,既然你都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王掀你老底了。」
蘇父淡然一笑,右手抬起,做出請說的姿勢。「王爺慢慢說,草民奉陪。」
重明王說道:「6年前,你僅憑一己私利,就毆打前禮部尚書之子,我問你可有此事。」
蘇父淡淡開口道:「有。」
「你還……」等等,他剛剛聽到蘇父說有字,他都已經做好和他唇槍舌戰的準備了,這貨居然這麼輕而易舉的承認了。
重明王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承認了?」
蘇父說道:「我做過的事情,為何不認。對了,幫王爺補充一點,我不僅打了前禮部尚書之子,還把前大理寺少卿的兒子也揍了一頓。」
重明王質問道:「你胡說些什麼,大理寺卿哪有兒子。」
蘇父有些驚訝的看著重明王,「王爺竟然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的事情?草民以為王爺作為大理寺少卿的姐夫,一直都知曉其在別院養外室的事情。」
重明王簡直憤怒啊!「你莫要在這裡信口開河。」
蘇父說道:「那女子現如今還在桂花巷正里街住著,王爺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重明王當真憤怒至極,要知道大理寺少卿的婚事可是他一舉促成的,若是讓少卿夫人知曉,那他以後不得被鬧個天翻地覆。
要知道少卿夫人可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上人,若真有人在她眼皮底下,還身下一個男孩,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重明王立馬招來小廝前去查看。但好在沒忘記正事,「你說的是就是是事實,也改變不了你仗勢欺人。」
蘇父說道:「王爺何必那麼著急就給我下了定論?我想諸位必對我出手教訓那兩人的原因感興趣吧!畢竟當年可是傳出我好男風之謠言。」
八卦,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人的最愛。
白付楨這邊說道:「自然是要聽一聽事情的經過,大家也好明辨是非。畢竟眼拙一次不可怕,若是再二再三,怕是也是群烏合之眾。」
蘇父和白付楨的一唱一和,直接就把眾人再一次拉在火上炙烤。
倒是這時,江老開口道:「子伯,你儘管開口說來,是非曲直,自有分斷。老夫相信,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之人大有人在。」
蘇父朝著江老處拱手說道:「多謝江老教誨。既然如此,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我之所以出手教訓他們,全是因為他們將百姓家中顏色好的男童搶奪於萬花樓來以供他們享樂。最可惡的是這二人占著自己的身份,對那些玩膩的孩童,斬去他們的四肢,放於罐中做成人彘。」
聽到這裡眾人的臉色直接慘白,有些承受力弱的書生,已經跑到牆角,嘔吐不止。
蘇父淡淡看著,繼續說道:「我之所以會知曉,是因為前往莊子的時候正好碰到向官府報案的百姓,他們在被杖責二十后,就被官府衙役驅趕出京。」
「之後我便派人前去查看,沒想到竟然被這兩位大人阻撓。就算罪證清楚,那兩位大人依然要保自己的兒子,甚至打算將受害者的家人全部趕盡殺絕。如此禽獸,我為何打不得。」
「不僅如此,我還要借蘇大將軍的勢,將這些惡人革職查辦,為亡者討回公道。若是不信我所言者,自然可以去查看一番,看看我說的是否為真。」
蘇父頓了頓,「至於我好男風之言,我辦了誰的人,自是他們傳出來的。不過我也無需多言,最起碼世人的目光全在我的身上,可以少關注那些可憐人,讓他們能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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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此詩為李白的《嘲魯儒》,原句為「魯叟談五經,白髮死章句。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足著遠遊履,首戴方山巾。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君非叔孫通,與我本殊倫。時事且未達,歸耕汶水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