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拾章 三景
原來,這是胡興業的拿手絕招,已隔空二丈許,給「四公子」每人額頭上一記敲頭「暴栗」,結結實實,每人頭上立即鼓起一個老大的「氣包」。
鹿賓實怕這胡興業下手太重,忙拉住胡興業的左袖,沉聲道:「等同他們老子說話,不可!不可……」
胡興業額暴青筋,眼鏡快「滑」到了鼻子頭上,口沫四濺地罵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伸出手來,各打三百戒尺!」
右袖一翻,此老前輩手中已揚起了一支長約一尺二寸的「竹板」。
雖然是「竹」,一片碧綠油光,隱泛錯節一這是「陰山」深谷中的「異種」——陰沉竹。
這種堅逾金鋼的「陰沉竹」,比鐵還重,又有陰寒奇毒,一沾身、奇冷刺骨,凍人骨髓,一個冷戰,便會氣絕!
真的用它來打掌心?會怎樣?「四公子」為之心頭泛寒,背脊直冒冷汗。
真的伸出掌心挨戒尺么?可能吃不消一下,再說面子也丟不下,甚至送掉半條命!
不伸出來么?就是「違夫子命」,又會發生什麼情況?
伏巍然、景高卓、武波光三人都緊咬牙,捏緊了雙拳,大有不惜捨命一拼之勢。
就在這時,由街頭響起了飛騎如風馳到,戛然停於樓下!
「千面公子」景高卓含怒帶憤的臉色立即扭動了一下,脫口低聲:「一定是爹和伯伯來了?隨著旋風般快的步履聲,先聽到樓下洪亮呼號:「莊主駕到!」
大概出於「天龍八將」異口同聲,真如春雷乍鳴,震耳嗡嗡。
樓板一陣猛烈震撼,大有天搖地動之勢,放連珠炮的聲音又起:「景大和老二、老么請罪來遲了……阿卓,這小畜生快滾下來!」
景高卓似乎對這位大鬍子大伯一向畏懼,神色惶悚惶悚不安地應著:「大伯父,阿卓在此……」
這個時候,「千面公子」景高卓的吒叱風雲、威風凜凜,那股天不怕,地不怕地「狠勁」不知哪兒去了。
那大鬍子滿面怒容,一手指著景高卓,喝道:「畜生!你走不動?就爬過來!」
另一手已向胡興業平伸,側目道:「胡兄,你的量天尺請借一用、這小畜生任性胡為,咱先打斷他的雙手、雙腳!」
「老夫量天尺,不打頑劣才。老景,你有你的家法,教訓兒子,要在家裡教好,用不著在外面當著別人『借他人酒杯,澆自己塊壘』!」
「胡夫子老兄一言中的!」有個玉面清瘦的中年儒士沉穩有力地叫道,「老大,阿卓犯了家規,做錯了事,帶回家去再處罰......」
那大鬍子本已鬚眉戟立、暴跳如雷,還未及開口,被中年儒士一說,低沉地吼道:「也是,老三,你生的好兒子!弟媳把他慣成這樣……叫咱這個老大的『盤子』往何處放呀?
說話的大鬍子,正是「花家莊」大莊主景軒昂。那個被大鬍子叫「老三」的中年儒士就是三莊主排行老么的景嘉福,也即景高卓的爹。
另一個一聲未發沉靜得毫無表情的中年儒士則是景奇志。
如依字排名,則是老大景「家精」,老二「家策」,老么「家韻」。三兄弟時號「三景」。
「武諸葛」景嘉福不怒而威,瞪著景高卓,喝道:「阿卓,還不跪下!」
景高卓應聲屈膝,景奇志已看清楚了現場每一個人的情況,冷聲道:「還是先向七位老前輩負荊請罪,再說其他。」
景軒昂也已看出「苗頭」,脫口道:「柳兄、邗兄,怎麼一回事?…」
人已大步向邗德容「沖」去。
「大鬍子勿擾乃公!」邗德容微啟雙目,沉聲冷笑:「你們三兄弟來得正好,也該為你們共有這個「佳兒』自豪了吧!」
景軒昂噫了一聲,「邗兄,你......怎麼?」
「哈哈!」邗德容仰面狂笑,「天下想不到的意外事情太多了。大鬍子!你站住,可知道咱邗某人要如何對待你?」
景軒昂沉重地:「邗兄,你如不見諒,錯在咱兄弟,家教無賀,你要怎樣就怎樣。」
「好!就先接邗某三記大須彌壓』好了!」說著,調息行功……
景軒昂一愣,攤開雙掌,歉聲道:「邗兄,真要動手?咱由你,咱決不會死不認錯!挨打也是活該!」
「老洪,你是認為邗某人小家子氣?」
「唔……邗兄除了和小弟一樣性子急點外,從來不拘小節,更不計較小事的!」
「出你意外了,你還說是小事,你們景家的家教真叫人嘆為天下之奇了!」
景軒昂雖然是直腸子不會轉彎的「牛精」脾氣,也已看出「大有文章」,不禁鐵面生毛,愣住了。
適時,聽到老二傳聲給他:「老大,老邗中了阿卓扇骨中的『龍鬚針』難怪他生氣發火……請沉住氣,還有柳老二,可更嚴重,定要從容應付,一個失當,必有大變!「
景高卓「桃花臉」一邊已成了紫葡萄,墳起五道蘿蔔大地「血杠」,左眼、鼻子,嘴,血如泉涌!
他又叫道:「老三,快找出『龍鬚針』的解藥來!」
鹿賓實徐徐道:「景老大,你一片血性,大家是老朋友了,不會介意的,你且歇一會兒!」
景軒昂呼呼喘氣道:「鹿兄,景家雖非書香門第、詩禮傳家,但也絕不容有犯上子孫。這畜生,連父執輩都不放眼裡,若不嚴予教訓,連老子都敢打了!咱愧對朋友,也愧對景家祖宗,安能叫咱不發火?」
邗德容沉聲道:「好了,老景,過去事說來另有原因,大家坐下來再說吧!」
景軒昂呼了一口氣,大聲道:「老邗,你不見怪,咱也憋不住了。來,咱給你看看,雖有解藥,拖不得的!」
景奇志也在輕喝:「伏家賢侄你的金劍解藥快拿來!」
實際上,景奇志與景嘉福已經在迅速地為柳高寒解衣封脈,著手治傷了。
伏巍然一聲不發,肅然步過,取出了一個小玉瓶,雙手捧著,遞給景奇志,木然地:「丹藥一粒,以水化開,以鵝毛調均傷處,三個月內忌食葷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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