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碧落黃泉

隨著時間過去，少洛眉頭逐漸加深，他沒有在莫謹言體內感受到妖力的侵蝕，也沒有察覺有什麼異常，器官衰竭的就像自然現象一般，生老病死的輪迴，無法抗拒。

「我沒有感覺到妖力，也沒有探查到別的氣息，我不知道莫謹言生了什麼病，醫生是怎麼說的，還有張從容是什麼看法。」少洛收回手指沉聲道。

「醫生檢查不出來，張阿姨也是一樣，什麼都查不到。」莫北笙語氣低落。

「我不懂醫療，這樣吧，我去打個電話叫個人來，等我一下。」少洛看到莫北笙的表情沮喪，有些不忍，給張敬柏打了一個電話。

「我靠，居然關機了。」少洛一臉茫然，要知道醫療師的任務極為繁重，手機必須24小時在線，更何況張敬柏是s市，修鍊界首席醫療師，

這種關機狀態著實有些詭異。

「喂，老盧來一下市人民醫院，房間號003，嗯，有個人需要你看一下。」少洛見打不通張敬柏的號碼，轉而撥通了自己隊伍的醫療師，盧峰，五十多歲的年紀，在守衛者擔任了大半輩子的隊醫，可謂是勞苦功高。

「我叫了專業的人來看一下，別急，現在先弄清楚是什麼病況。」少洛安慰著莫北笙。

「多謝。」這已經是莫北笙不知道對少洛說了多少次的謝謝。

「舉手之勞而已，你欠我的飯什麼時候請啊。」少洛故意岔開話題。

「明天吧，明天去鴻慶樓，我也真的要好好感謝你。」莫北笙頗有些不好意思，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她莫大小姐的承諾一拖再拖。

「一頓飯可打發不了我。」少洛得寸進尺。

「那小女子以身相許，好不好呀。」

莫北笙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稱托著臉上倆個小酒窩，愈發的顯得可愛迷人。

「呵呵，就知道你覬覦我的男色，你倒是想的美。」少洛恬不知恥，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是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對比莫北笙二十多歲的青春美少女，難免給人一種父女的感覺。

「切。」莫北笙對著少洛翻了一個白眼，將頭轉向昏迷的父親，臉上露出哀傷之色。

門外的汪師爺正在討論少洛是何許人，無名的背叛死亡，莫北笙已經告訴了大家，至於少洛的出現她一直隱瞞了下了，故而大家根本不知道少洛的身份。

「小姐特意出去帶來的朋友，看來很信任他啊。」汪師爺是看著莫北笙長大，知道小姐的性格除了經常混一起的狐朋狗友，根本沒有陌生男人能夠讓她看上眼。

「以前沒見過，看來是我們在公司里忙事情的時候，小姐剛剛認識的。」婆男尖聲細語分析道。

「一個普通的大叔而已。」杜伽有些不屑，隨後想到什麼又補充道，「只要能救會長，那就是我杜伽的恩人。」

「過去了這麼久，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於大海有些急不可耐，要不是莫北笙也在裡面，他都想衝進去看看。

「在等一等吧。」汪師爺吸著煙，內心並不看好少洛，連最好的醫生和最實用的儀器都沒有查出什麼病，確實讓人很難心安。

病房裡的少洛沒有再與莫北笙交流，獃獃的坐在椅子上，手習慣性的伸向口袋，觸碰到了香煙，看了看昏迷的病人，又將手收了回來，碰巧手機在此刻響起。

「少隊，我在樓下了，需要隱身嗎。」老盧的聲音傳遞了過來。

「來這麼快，嗯，直接從窗戶這裡進來吧。」少洛微微驚訝，從天界到醫院這裡少說也要半個小時，現在十分鐘就已經來了。

「今天正好和周煙舫在元江區巡邏，離這裡不遠。」盧峰簡潔說道。

「哦，那你們一起進來吧，看個病而已。」少洛明白盧峰的意思，他是倆個人來的，需不需要周煙舫迴避，這就是經驗豐富的老人處世之道。

少洛起身打開了窗戶，朝下望去，正好看到一老帶著一小的倆個人，施展著隱身術懸空而起，莫北笙發現了少洛的舉動好奇道，「怎麼了。」

「我找的幫手來了。」少洛退後幾步說道，「是我的朋友，香玉蠱蟲盧峰，做了大半輩子的醫療師，專業的。」

莫北笙起身表情略微嚴肅，等待著盧峰的到來，不一會聽到一個落地的聲音，隨後眼前突兀的出現一個嬌小的身軀，個子不高，臉蛋秀麗，扎著馬尾辮一身隨意的休閑裝扮，看起來像是一個鄰家女孩。

「盧峰?」莫北笙看著這個小姑娘不確定的小聲說道。

「誰喊我。」

隨著一聲回應，又一名身影突然現身，還好莫北笙跟著少洛見了不少場面，不然的話，心臟肯定經受不了。

現身的盧峰帶著墨鏡，梳著大背頭，極為顯眼的大鼻子，遮蓋了小半張臉，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皮鞋擦的錚亮，活脫脫的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樣。

莫北笙等待了片刻確定沒人在突然出來，這才開口道，「您就是盧峰嗎。」

「是的。「盧峰沉聲回道，大量了一下莫北笙眼中閃過異色，又接著說道，」小姑娘我看你眼圈發黑，雙眼無神，肝火旺盛，臉上又出了熬夜痘，要多注意休息啊，不要仗著年輕就沒有節制的熬夜，對身體是很不好的，老夫這裡有一劑良藥，可讓你服用之後，容光煥發，橫掃疲倦，做回自己。」

莫北笙聞言呆木若雞。

少洛看不下去了一把摟過盧峰的肩膀說道，「行了，老盧，你那養顏葯還是留給阿姨用吧，有正事，去看看那個人，得了什麼病。」

「少隊，這倆個人是普通人啊，你要違反規定，不要帶著我啊。」盧峰哭喪著臉，小聲說道。

「怕什麼，天塌了我頂著，看個病，又沒讓你治。」少洛默默的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晶瑩剔透的石頭晃了一晃。

「靈石，好，我去看看。」盧峰看到一晃而過的石頭，露出喜色，直接把規定給遺棄了，大踏步走到昏迷的莫謹言身邊，手心光芒一閃，一條透明的指甲蓋大小的飛蟲落到莫謹言身上。

「少隊好，周煙舫前來報到。」小蘿莉看到盧峰被賄賂，也不甘示弱表明了自己也在，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再說快賄賂我吧，快賄賂我吧。

「我看到你連御空都不會，一點也不好，限你一個月學會御空，不然跑操場一百圈。」少洛一言秒殺之。

「哦。」周煙舫低著頭，跑到角落畫著圈圈。

莫北笙看了一眼蹲在牆角的蘿莉，不由得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這種打不過還要受欺負的樣子，真是太熟悉不過了。

「咦，這傢伙是中毒了。」盧峰不虧是專業人士，很快就判斷出了病因。

「中毒，什麼毒。」少洛和莫北笙同時說道。

盧峰露出玩味的笑容看了二人一眼說道，「這種毒陰氣極小，滲透著人體，一般修鍊者看不出來，這股力量隱藏在血液之中不停的吸收宿主生命，導致了器官衰竭，是一種毒藥，如果不能有及時的治療手段，恐怕活不過今晚了。」

莫北笙下意識的看向少洛，眼神露出祈求。

「既然是陰氣作祟，那就是鬼物害人，你救他不算違反規定。」少洛率先打破了盧峰的顧慮，示意他救人。

「好，隊長發話，那自然是出手相助。」盧峰抬手先開被褥，用指甲在莫謹言的胸口劃了一道口子，隨後一隻只透明蠱蟲從盧峰衣服內爬出，順著口子爬入莫謹言的體內，過了一會又一隻只的爬出來，每一隻都渾身血色，帶著一絲黑氣，返回了盧峰的衣服里，然後又爬出來周而復始。

這邊盧峰治療莫謹言，某處陰暗的房子內，雙子分身此刻驟然睜開雙眼，嘴角露出微笑喃喃道。

「果然找人來救莫謹言了，這碧落黃泉的毒，終於要展現它最恐怖的一幕了，少洛，當初有恬馨幫你解毒，如今誰能幫你呢，現在我也該動身去找你了。」

隨著時間過去，莫謹言神色逐漸變得紅暈起來，看著這一切的莫北笙終於放下心來，連忙道謝，可盧峰卻不聞不問身子直立立的呆住，莫北笙以為是治療沒有結束便不再打擾，可少洛卻發現了詭異之處，連忙一拍盧峰的肩膀喊道。

「老盧。」

盧峰依舊不答，少洛一把將其轉了過來，發現盧峰臉色發黑，身上的蠱蟲也是從衣服內掉落，摔在地上沒有反應。

少洛察覺盧峰氣息微弱，連忙運氣傳入，可陡然發現有一股熟悉的妖獸氣息從盧峰體內穿出，順著真氣想要進入自己體內，少洛直接鬆開手掌，這股感覺這才消失不見，可盧峰身體內卻散發出肉眼無法看見的淡黃色氣霧瀰漫開來。

少洛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這股氣息當年大戰中他可是很熟悉的，碧落黃泉，萬妖王本命毒液，當初少洛與它交手，不慎中毒，要不是恬馨的仙族血脈克制解毒，早就肉身衰竭而亡了，想不到又遇到了這種毒，萬妖王不可能來到陽界，這毒是雙子鬼王帶來的，以莫謹言為媒介，傳遞四處，大戰中盧峰作為後勤沒有見過萬妖王的碧落黃泉，不認識此毒，如今也中招了，這樣看來黑龍不可能會有這種毒，好一個雙子鬼王，居然將如此厲害的毒藥放入普通人的體內，不過他是算到了少洛會出手救治，沒想到少洛根本不知道如何看病，直接叫了盧峰來，結果陰差陽錯當了替死鬼。

「周煙舫你將陣旗插在醫院天台，可以封鎖醫院，不能讓任何人出入，打電話給梅姨就說碧落黃泉出現了，她知道該怎麼做。」少洛拿出一個黃巾小旗遞給周煙舫吩咐著，又回頭對著莫北笙說道，「他們中的毒是碧落黃泉，傳染性很強，莫謹言只是媒介，毒性隱藏沒有爆發，如今盧峰解開了它的毒性，毒已經傳遞開了，你們現在都已經中毒了，不能出去在傳染給別人，你現在不能觸碰任何人，直到天界援兵趕來。」

莫北笙莫名其妙的看著少洛一臉緊張的神色，要不是旁邊已經無法動彈的盧峰作為標本，證明了少洛所言是真，她真以為少洛是在演戲，剛想說上倆句，她便感覺到身體的不適，全身乏力，倆腿一軟倒在床邊，無法動彈，少洛死死壓制住自己想要抱起莫北笙的衝動，碧落黃泉的毒性只要自己不直接接觸，憑藉著自己真氣就可以阻斷，周煙舫也是如此，對於修鍊者來說不觸碰毒源就可以安然無恙，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只要吸入一點點的碧落黃泉，那就是四肢癱瘓，五臟六腑衰竭，直到死去。

少洛知道此毒極其難解，當年也是因為恬馨的仙族血脈醫者仁心在，天生克制毒物，使萬妖王毒術無法發揮最大力量，也正是因為這點，恬馨才救了許多人，被稱為醫仙的原因，而如今醫者仁心的仙族血脈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不知道覺醒的下一位是誰，在沒有醫者仁心的情況下，碧落黃泉的毒性可以說是陽界的滅頂之災。

「少隊，醫院已經被封印了，梅部長帶人在來的路上。」周煙舫只是進入天界修鍊了一年的菜鳥，碧落黃泉對她還是有點作用，長時間待在碧落黃泉的籠罩範圍已經讓她有些頭暈眼花了，淡黃色的煙霧，被陣旗籠罩在醫院之中，醫院裡的普通人全部都癱軟在地，無法動彈，可見碧落黃泉的威力之大。

「你去打坐抗衡毒性入侵，只要不碰中毒的人就沒事，等梅姨來就行了。」少洛看到了周煙舫的虛弱提醒道。

周煙舫略有些疲憊的點點頭，走到無人之處，盤膝而坐。

「撐住，馬上就有人來救你了。」少洛看著容顏逐漸衰弱的莫北笙，他能感受到莫北笙的生命氣息正在被吞噬，碧落黃泉毒性在於吸收生機，普通人死亡只在幾個小時，若是有人觸碰中毒者的毒源，也會被傳染，這也是少洛無法出手幫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