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智魂

第八章智魂

希陽回到王宮，國王在慶功宴會上宣布：「十日後，希陽王子將繼承蜥蜴族王國的王冠和法杖！他英勇而仁慈，是王位最佳的繼承人。」

舉國上下都在歡騰，唯獨希陽自己悶悶不樂。

「希陽王子有心事？」張宇瑾本來是想找希陽去練劍的，不曾想希陽坐在蜥蜴族神像下唉聲嘆氣。

「有心事你也幫不了我！」希陽躺在石階上仰望嫣紅的彩霞：「唉！」

「自古相思最不易，便是相思惹人惱！」張宇瑾坐在希陽身邊：「因為苗圃無情無愛？」

「你怎麼知道？」希陽一下跳了起來：「先生怎麼知道的？你會讀心術？！」

張宇瑾笑彎了腰：「你都掛在臉上的呀！」

希陽摸摸自己的臉：「有那麼明顯嗎？！」

張宇瑾眨眨眼：「你說呢！」

希陽恢復了苦惱：「苗圃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意，就是給她說了她也沒感覺，我就是愛上了一台人形機器，而且還是那種惹到了會揍人那種！」

「被揍了？」張宇瑾覺得好笑：「苗圃絕不會無故攻擊人的。」

希陽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親吻了她的臉頰，她就說不明成分的物體觸碰會讓她這塊皮膚老化，跳起來就揍我。我堂堂蜥蜴族人的王子，在她嘴裡變成了不明成分的物體！」

張宇瑾若有所思：「按道理，她一個半人機器人，是不知道維護自己的人造肌體的，難道是上次更換部件時，修緣為她更換了那部有自動進化功能的機械大腦？」

「想什麼呢！」希陽見張宇瑾半天不說話：「怎麼才能讓苗圃知道愛是什麼呢！」

「當她知道愛的時候，就會感受到歡樂和痛苦、孤單和寂寞。」張宇瑾很認真：「希陽，你做好這樣的準備接受和包容苗圃所有的好與壞、優秀與缺陷了嗎！」

希陽考慮了很久：「我接受！蜥蜴族人一生只有一位伴侶，我願意選擇苗圃，無論她是否會明白我對她的感情，我都願意讓她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用我的全部熱情去愛她、保護她。」

張宇瑾站起身，凝視神像：「希陽，記著你今天說的話，善待苗圃。咱們先去找苗圃，檢查一下她的身體。」

希陽的神色緊張起來：「苗圃怎麼了，為何要檢查身體，是不是受傷了？」

張宇瑾笑著一路走一路把心中的疑惑講給希陽：「如果修緣為苗圃更換了那部有自動進化功能的機械大腦，苗圃有可能領悟和學習到人類情感。」

希陽大喜過望：「那我得謝謝修緣，他太好了！」

張宇瑾白了希陽一眼：「修緣是我的第三實驗室。」

蜥蜴族人最大的實驗室里，苗圃閉著眼安靜的躺在檢查艙內，濃密的長睫毛讓希陽魂不守舍：「先生，沒問題吧！」

張宇瑾哭笑不得：「我還沒開始呢！」

張宇瑾將探針插入苗圃腦後極小的圓孔內，屏幕上立刻顯示出苗圃整個大腦和身體狀況。

張宇瑾將腦部結構放大，在苗圃大腦深處有一片亮光，亮光中有一片極小的晶體。

張宇瑾繼續放大晶體進行觀察，希陽在旁邊緊張的喘不過氣，希瑞不停的拍著哥哥的手安撫他。

半響，張宇瑾關掉機器，把探針從苗圃體內退出去，卻沒有喚醒苗圃。

「修緣的確為她更換了我的最新研究製造出來的晶體，這個晶體的確有自我進化和學習的功能。」張宇瑾看著希陽：「修緣並沒有完全為苗圃激活晶體的所有自我進化和學習的更能，僅僅只激活了四分之一。」

「這是為何？」希陽聽見苗圃沒問題心才放下來：「沒問題就好！」

「苗圃大腦機芯是pc82157型，皇爵專為間諜機器人研發出來的機芯。」張宇瑾擦著手：「皇爵掌管藍星董事會，董事會的人信奉精英至上，獨裁為尊，所以實施了米糕計劃，逐步使低層人族迷失在董事會提供的虛幻快樂中，最後以他們沒有作為和貢獻的理由，拒絕他們的再次復生，以此達到他們所謂的精英世界。」

張宇瑾把苗圃大腦的圖像遞給希陽看:「而苗圃是藍星的第一護衛，由董事會提供給我使用。

皇爵知道我的身邊不可能有他的間諜跟隨，也知道我會更換苗圃的部件，他在苗圃的大腦中植入了一個反噬命令，這道命令已經進入苗圃身體各個部位，無法消除。

如果苗圃的身體和大腦的替換率達到50%，這道命令會自動啟動，將引導苗圃進行自我引爆。所以修緣只激活了四分之一的功能，這已經達到了苗圃身體能接受的極限。」

「那先生您呢，您的長老會怎麼不阻止董事會這樣不公平的選擇！」希瑞很難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長老會一直在與董事會抗爭，因為長老會與董事會盤根錯節的關係，雙方雖然私下都不會給對方留情，但對外還得和睦相處，這是維持藍星平衡的關鍵。」

「那苗圃現在的這四分之一功能，何時能領悟到人類真實情感？」希陽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人族容不下苗圃的話，地心世界就是她的家。

張宇瑾低下頭：「也許十年、一百年，也許一千年，也許沒有也許。」

希陽回首望著沉睡中的苗圃：「我一定要讓苗圃擺脫被奴役和控制的命運。」

希陽的繼位大典之夜，老國王將希陽召喚到王宮密室。

「希陽，我的孩子，你是蜥蜴族人最大的驕傲，是我們族人最大的依仗！」老國王命令希陽向著密室里的神像跪下，將手放在希陽頭頂：「你要做到你對我和族人的承諾，愛他們，保護他們！」

希陽低著頭：「父親，孩兒以生命起的誓言，孩兒一定會保護好我的家園和我的族人。」

老國王從神像下拿出一個盒子：「孩子，這是地心世界最大的機密，它將指引你帶領族人回到我們的家鄉、回到那個遙遠的星球，我們真正的家園：母星！」

希陽莊重的接過盒子：「希陽一定會將我的族人帶回家。」

老國王抬頭望著神像，無比虔誠：「孩子，你要去尋覓齊那十位不滅之身的傳承者，才能形成完整的回家路線，我們才能找到家！」

過了五天，希陽實在忍不住好奇，在自己的宮中，屏退了隨從，打開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晶元。

希陽激動不已，小心的放入自己的代表蜥蜴族最高權力的權杖中。

權杖發出一道藍光，希陽越看越是驚嘆......

張宇瑾和希陽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注視著樓下芳草之中嬉笑打鬧的希瑞和苗圃。

陽光下，苗圃燦爛的笑容純粹而無暇，看得希陽的心不由的疼起來：「先生，知道苗圃是間諜型半人機器人護衛，怎麼沒有在第一時間銷毀她？」

張宇瑾的眼光卻一直追隨著希瑞，她一身白裙，光著腳在草地中和苗圃追逐。

「她只要不進行對我的近身自爆，對我構不成任何威脅！真正的機密不可能讓她知曉。」張宇瑾淡笑著：「而且在我看來，她也是人族的一份子。我要去尋找到足夠多的h，才能幫助人族擁有真魂，才能離開這育嬰星球，離開藍星回到母星，那裡才是我們真正的家園。」

張宇瑾看著希陽：「人族中有十位不滅之軀的傳承者，他們擁有回家的路線和母星所在的坐標。」

「我要帶苗圃離開這裡！」希陽忽然沒頭沒尾的：「我要帶著苗圃去流浪也不要她被人控制，我無法想象她被人按下自爆鍵的那一刻。」

「你要逃離這一切？」張宇瑾有些詫異：「你的國度和族人呢！」

希陽抓住張宇瑾的手：「先生，幫我，幫我和苗圃。我不要她被自爆，不要她被控制。我可以不要她知道我如此的愛她，但我不可以讓她死去，不可以、絕不可以！」

張宇瑾用指尖在希陽的眼角點了一下，指尖傳來濕潤的感覺：「你哭了，這就是眼淚？愛不是快樂的嗎？你為什麼會哭？！」

張宇瑾打開自己手腕部的隱秘裝置，從中拿出一晶元：「這裡面有我在藍星尋找到的4位傳承者提供的星際資料，我把他交給你與你的融合，應該會得出一個令人欣喜的結果。」

希陽沒想到張宇瑾會把這麼重要且機密的東西就這樣交給他：「先生！」

張宇瑾轉身：「走吧，咱們去實驗室！」

兩人在實驗室里呆了兩天，終於一份全息星際資料展現在他們眼前。

「這是先生您的這份！」希陽把復刻好的太晶片交給張宇瑾：「多謝先生成全。」

張宇瑾擁著希陽的肩膀往外走：「走，咱們出發！咱們已經有7份傳承者提供的資料，努力，離回家的日子不遠了。」

希陽、苗圃、張宇瑾和希瑞駕駛蜥蜴族最新的大艦船，希陽注視控制室巨大的全息5d投影：「出發！」

艦船瞬間在基地消失，經由沙漠中的通道，直飛太空。

苗圃是第一次離開藍星，浩瀚壯觀的太空讓她驚呼不已：「好美！美得讓人窒息，我像做夢一樣。」

張宇瑾很吃驚：「苗圃，你剛才說什麼，你像做夢一樣？你做夢了嗎？」

苗圃一臉懵：「修緣給我更換了受損部件之後，偶爾睡著了會出現一些情節，我查過，那就叫做夢。」

希陽一步跨到苗圃身邊：「苗圃，你有沒有夢見我，有沒有？」

苗圃嫌棄的看著希陽：「我夢見的是我被淹死在海里，上次執行任務的時候，被泡在海水中。」

「還夢見過藍星上現在根本看不到的景象，哪些山川河流，綠地青草，有陽光和白雲，美極了。」

希陽心疼的把苗圃的手放在唇邊輕吻：「別怕，以後再也不會泡海水裡了。」

苗圃抽回手：「都給你說了好多次了，人造肌膚被不明物體觸碰會加速老化的！」

希陽......

希瑞......

張宇瑾......

艦船飛達月球背部在亞寧山山腳停下。

換乘了小型飛船飛到亞寧高峰，希陽找到那個入口，輸入一長串的文字。

岩石移動后，露出一個幽深的隧道，希陽大喜登上飛船：「咱們進去！」

眼前逐漸寬闊，內部竟然是一座依靠太陽能自主運行的基地。

「這裡是母星監測站，我是監測站留守使者：智魂。」一道充滿金屬屬性的聲音響起：「人族，並未有完整的星際圖和坐標，人族文明也未曾達到4級，你們來檢測站，是希望得到什麼幫助？」

希陽單膝跪下：「使者，我是蜥蜴族國王希陽，前來基地是希望得到母星和使者的幫助。」

基地深處有亮光不斷閃過，智魂回答：「希陽國王，你的請求被接受，將此番轉化作為對你的褒獎，希望你與王爺儘早合成坐標，母星歡迎人族回家。」

希陽站起身，激動的拉住苗圃的手：「使者同意了，苗圃，你終於可不受人奴役和控制了，你將會變成真正的人族。」

「不，作為希陽國王的王后，她進入的是蜥蜴族轉化器。」智魂在地上標註出一條光道：「請隨我來！」

長長的光道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空曠而高遠的監測基地，連機械運作也毫無聲息，整座基地除了他們四人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的響動。

一道大門在眼前開啟，智魂再次發出指令：「請苗圃女士進入轉換艙，希陽國王和您的朋友，請在此等候！」

當大門再次關閉，希陽又開始擔心：「苗圃會不會很疼？」

張宇瑾嗤笑：「希陽，你這樣子哪裡像一個國王，就是一個疼媳婦的小男人！」

希陽哼了一聲：「我妹妹不開心的時候，是誰扮猴子逗她笑來著？我怎麼忘記這人是誰了！」

希瑞臉一紅，不停踏著腳，嬌嗔的喊：「哥哥！」

張宇瑾臉都不紅：「這有什麼，那不叫扮猴子，那是美猴王孫悟空！」

希陽覺得等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大門才開啟，苗圃從裡面走出來，美麗的大眼睛里淚光閃爍：「希陽，我和你是一樣的蜥蜴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