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夜伴哭聲
吃完飯,本以為今天可以好好睡一覺的花雕,沒想到,問題又來了。眼前一炕褥子,一席涼被,都在說明,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看著又要去柜子里拿東西的老人,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大爺,咱為啥要睡的這麼的……擁擠?!」這麼大的炕呢,到底是為啥子啊?!
老人聽了她的話,面上多少有些難為情的說「不蠻妮子,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睡席」
聽了老人的話,倒是把她弄得不好意思了,人家能收留已經不錯了,要啥自行車啊還,不由得在自省中立馬改口「大爺,我就是問問,地方大了我還不習慣呢,擠擠更健康,更健康」
老人倒沒接話,只是翻著柜子自言自語「哎?!不對啊,我記得還有個枕頭啊?怎麼沒了?」
「……」好嘛,這下連枕頭都得用一個了
太過於專註鬱悶的她沒注意到,一直站在牆角的他,眼裡星星點點的笑意和微微上翹的嘴角,如果要是看到,她會不會也要像窗外的白月一樣,害羞的躲進雲里?
月光皎潔,群星閃耀,初夏的微風拂過窗邊,帶來陣陣涼意
躺在炕上的花雕,在經歷了第一百零一次的和一個冰塊同被共枕的思想鬥爭后,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嗚嗚……嗚嗚……」
夜半時分,似一哭泣的哽咽聲吵醒了本就睡不踏實的花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聽著外面蛐蛐的叫聲,禁不住嘲笑自己神經太過敏感
「嗚嗚……嗚嗚……」
聲音再次想起,再次閉眼的她驚得差點沒彈起來,花雕只感覺瞬間汗毛豎起,僵硬的一動不敢動,好像連動一動,都是一種奢侈
「嗚嗚……嗚嗚……」
聽著越來越清晰的哭泣聲,刺痛著她的每一根神經,身體不自主的向後蜷縮,當觸碰到身後堅硬如鐵的身板,感受到身後那有力的心跳時,突然想起,閻宿還在自己邊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猛得轉身,緊緊抓住那總是帶給自己冰冷的身軀,剛想叫醒身邊的他,抬眼,卻對上了他毫無睡意的眼
閻宿感覺到埋在自己懷裡抖如篩糠的她,大手伸出抱住她的腰,好讓她能更近的貼向自己,然後低頭薄唇對上她的元寶耳,用僅用他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睡吧,沒事」
「……」懷裡的她沒說話,只是抖的更厲害了
「有我在怕什麼?!睡覺」他又說
如果要是剛剛他用這麼囂張的態度和她說話,她絕對二話不說就賞他個巴掌,不過現在這話就是她救命的稻草
忍著上下牙打顫的顫抖,帶著哭腔「是不是有鬼?!」
他嗤笑「哪有鬼怪」
「我信」因為她是妖,所以她信
「……」
「哎!你別睡覺,我害怕」她沒聽見他的聲音,以為他又睡覺了,他要是睡了,這慢慢長夜自己可怎麼熬下去?!
「我有名字」剛閉上眼的他又被她搖醒,還是被哎的叫醒,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了
「閻宿,宿?!你喜歡聽哪個?!」她聽見他的不滿馬上改口,他現在是大爺,他說咋地就咋地
「……」閻宿突然有一種不打敗的感覺,被女人的善變打敗了
「說話啊,我不是叫你名字了么?!」見他又不說話,她急得都開始上手了
抓住她不安份的小手,口氣里透著些許不耐煩「小點聲,別晃了!」
她閉嘴,對哦,怎麼就忘了炕那頭的大爺了,外一把人家吵醒可就不好了,不過這大爺睡覺還真死……
「那老頭早就走了」他似看穿她的想法
蝦米?!「去哪了?」
「……」
「說啊,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他耐心耗盡,語氣里是濃濃的火藥味
「……」她看著他對自己發火,心裡也有一團怒火在上升,轉念一想自己現在有求於他,那團火又瞬間被掐滅「不知道就不知道唄,凶……嗚嗚!」
「嗚嗚……嗚嗚」
聲音再次傳來,閻宿眼疾手快的捂上她的嘴巴,同樣聽到聲音的她也不再動作
這次的聲音與剛才不同,不再是單純的哽咽,裡面又摻雜了些許的嘆息聲,而且這個聲音還很熟悉
她聽出來了,他自然也聽出來了,眼神交匯完,得出一個統一的答案:是那個大爺?!
閻宿根本就不想去管到底發生何事了,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去看看的好,要不這一晚上
也別想消停了
剛想起身的他,感覺腰部被人狠狠的抱住,不禁低下頭,只見花雕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對他說「閻宿,你要去可以,不過,能不能把我揣兜里也一起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