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你會如願的
「樓依依，別忘了你現在是有夫之婦！」
話一出口，他頓時找回了理智，只是說出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他此時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果然，就見樓依依側過身，眉眼帶著嘲弄乜斜著自己：「你也知道，那並不能當真。」
「我便已經當真了又如何？」明知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可是他卻忍不住想要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一時間，三人都沒了聲音。
風華神色不明的望著凌昊然，凌昊然卻死死的盯著樓依依。
她愕然之後，突然大笑出聲，蓋過了百姓們恐懼的哭聲：「別開玩笑了。不是你情我願的婚姻，算什麼婚姻。你那時頭腦不清晰，我那時是受大祭祀所託，現在你也清醒了，我不覺得你會希望我跟你做對真正的夫妻……」
凌昊然身側的拳頭緊握，驀地又放鬆了。
望著她臉上的嘲弄，他頓時有種無地自容之感。自己這是怎麼了？一個討厭的女人而已，就算有了一絲不該有的情愫又如何？他不該為此失了冷靜與分寸！
他深吸了口氣，再出口，語氣已有些疏遠：「無論如何，你我已成親，既然你我都不願彼此束縛，那麼此次事了，我便給你一紙休書。」
「休書不必了，本來就沒有關係的兩人，何必被那死板的儀式所束。我相信你也並不想看見我，既然如此，等這裡的事情落幕，你我最好永不相見，免得相看兩生厭！」
樓依依這話說的可謂是毫不客氣，可是話一說完，連她自己都感覺到心底一絲悵然。
凌昊然用一種很恐怖的眼神盯了她很久，終於在樓依依淡漠的眼神中妥協，無奈道：「你會如願的。」
他一揮袖子，緊接著說了句『跟我來吧』，飛快的離開。
樓依依認真想了想，自己好像沒什麼地方說錯話。只是他的話，卻無端的讓她感到幾分奇怪，總覺得他似乎話中有話。
算了，反正他本來就看到自己就很討厭。
風華淡淡的望著凌昊然的背影，突然想到了那天的凌天，一股寒意總是繚繞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風華，你怎麼了？」很少看到他發獃，樓依依不禁問道。
風華搖頭：「沒事，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哦。」
「依依？」
樓依依扭頭看他，臉上帶著疑惑。
風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自己心底的那種不安的感覺，想了想，只說道：「別跟凌昊然走太近。」
她挑眉，若有所思的點頭：「嗯。」
可她心底，卻暗自一嘆，就算她想走近，她跟凌昊然也是不可能吧，畢竟，她跟凌昊然就沒有和平共處過。
————
相對於城外的慘狀，聖殿內算是乾淨異常。
樓依依從前最多只到過前門大殿那裡，到此刻才知道，這聖殿真是別有洞天。一層接一層的螺旋梯從地面蜿蜒向下，一層又一層的房間里，或跪或坐著數人。
「這些都是救回來的百姓，如今也無處可去，便將他們安置在此地。」似是看出了樓依依的疑惑，前面行走的凌昊然開口解釋道。
「只有這些嗎？」樓依依一問出口看到凌昊然兀變的臉色便後悔了：「我……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提到這些……」
「沒關係，這是事實。」凌昊然一眼掃向那些人，神情中多了許多悲慟：「我的子民我沒有保護好，是我的錯。讓他們陷入苦難之中，錯也全在我。」
「不是你的錯！」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幾一跳，樓依依循聲望去，便見葉蓉從一房間里走出來，那雙瞪著樓依依的眼神，帶著強烈的恨意。
她尖細如青蔥的手指指著樓依依，毫不客氣的道：「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你沒來的時候樓蘭一切都好好的，自從你來到樓蘭之後，災難才接二連三的降臨！你才是罪魁禍首！！你該死！！」
隨著她的話音落，階梯兩旁的人都將目光移到了樓依依身上，有懷疑有憎惡有悲痛有怨憤……一道道目光猶如實質的尖刀一般落在她身上，無形之中刺的她全身發痛。
樓依依不明白，葉蓉眼底為什麼會帶著那麼強烈的恨，但若是這樣就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你憑什麼說災難是我帶來的？據我所知，你比我先來樓蘭不過幾個月，那我是不是可以說，自從你來了之後，樓蘭的災難便接踵而至？」
「你胡說什麼？」葉蓉的眼神極為陰狠，若不是風華凌昊然都在，樓依依毫不懷疑她會衝上來掐死自己。
可惜，她從來就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我有胡說嗎？我聽說凌昊然以前有個心上人跟你長得非常相似，他的心上人剛失蹤你就來到樓蘭，這其中，難道不是有什麼陰謀嗎？」
「你這是誣衊我！」葉蓉似乎氣的手指都在發抖，她突然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起來，一絲絲血跡隱隱從她細白如玉的指縫中透了出來。
凌昊然嘆息一聲，將她摟進懷裡，安慰道：「蓉兒，別鬧了，你身體不好，就好好養病，這裡的事情你別摻和了。」
「昊然，你也要為這個女人說話嗎？」葉蓉一臉悲凄與驚恐，慘白的小臉無助的神情讓人不忍去看。
凌昊然看了樓依依一眼，對葉蓉身後跟來的侍女吩咐道：「帶蓉兒下去休息。」
「我不走，昊然，這個女人是災星，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的話！要不是她，樓蘭又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城中百姓又怎會死的這般凄慘……」
凌昊然神色一冷：「扶她下去！」
那侍女再不敢耽擱，幾乎半拉半拖的將葉蓉帶走。
凌昊然深深吸了口氣，看了兩旁房間里的人，柔和了面頰道：「這一切災難都是邪道師所為，與他人無關，這兩位是本城主請回來的貴客，並不是什麼災星，你們不要聽信別人的胡言亂語知道嗎？」
胡言亂語？
樓依依暗自想笑，虧他說的出來，要是葉蓉在這裡，估計聽到這話得暴走了。
眾人木然的點頭，許多人暗暗看了眼樓依依便收回了視線。
凌昊然淡淡掃了她一眼，轉身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