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虛妄的日暮
北國的天空總是陰暗著，灰色的天空落下一片片雪花，似乎是這皚皚白雪鋪滿的地方，最溫馨的點綴……虛妄山界，綿延數萬里的巍峨雪峰山脈，連雪櫻山巔都僅是它的一角……傳說天地鴻蒙初辟，白虎聖神在這裡與黯虎魔神一戰，當時白虎聖神的神光橫掃卻被黯虎魔神魔爪劈開，光暗相撞，地崩山摧，這才鑄就了巍峨蜿蜒的虛妄山界和野馬奔騰，霧氣繚繞浩瀚的萬捲雲海……這裡也是獸陸最北的地方，萬捲雲海終年環繞北境，讓這裡充滿了傳奇的色彩……
照例，一架馬車賓士在遼遠的雪原之上。馬車內卻溫暖的如同孟夏一般，絲毫沒有被雪原上怒號的寒風抵擋……車內，銀色狐狸貼著一隻大橘虎正在睡覺，狐狸本就柔軟的銀針毛髮，更蓋上了一層溫暖的棉被，輕輕貼著橘虎柔軟的淡黃色的柔軟虎毛，被巨大的虎爪摩挲著，白玥睡得分外香甜。看著縮在自己腿上睡覺的小侄子，現陽看白玥的眼神中滿是寵溺……..
「唔……」許是這結著堅硬冰碴子的路太顛簸。白玥抖抖狐耳，睜開朦朧的睡眼起身，看著窗外飛馳的灰色雪雲，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醒啦崽崽？要不要吃點啥？」現陽說道。
「唔，不用麻煩了叔叔。我還不餓。」白玥坐起身子，雖然習慣北境的寒冷，不過，蜷縮在老叔的溫暖毛髮里，似乎也不錯……
「聽你爸爸說，崽崽從小就生活在這裡是嗎？」現陽問道。
「對啊……就，自從我有記憶起，就一直生活在雪谷的雪狐村，不過現在，村子已經遷往雪谷更深的地方了……」白玥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充滿煙火氣息的小村子。
「那……以前的崽崽對於獸嚴和獸慈，是個怎樣的印象呢？」現陽也不明白，為什麼要問獸崽這個問題……
「唔……」似乎一下子回到灰色的童年，白玥的腦海中，閃過他被村裡呢強壯雪狐欺負，說成是沒人要的孩子……一張張畫面閃過……最後停留在，那本破舊的日記薄，獸慈溫柔的臉龐……和獸嚴的手札親筆……「他們……是我小時候活下去的動力吧，從前很羨慕有獸嚴和獸慈的獸崽，所以現在遇到了老爸，才會不顧一切，去守護來之不易的親情吧……」
「別怕，現在還有老叔呢，崽崽肯定想不到自己除了父親還有這麼天神下凡的老叔吧！」現陽揉了一把白玥的頭……
「嘿嘿……老叔貼貼……」白玥蹭了蹭現陽，柔軟的銀色毛髮，讓現陽頓感溫和。叔侄就這樣，一路奔向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的虛妄山界……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虛妄山界……
［白虎帝宮］
一股強大的魔焰橫掃整座帝宮大廳，魔焰之中，一個帶著惡鬼面具的黑袍身影出現，背後是兩道灰色身影。黑袍緩緩向前走著……
宮內瞬間湧進無數的白虎衛，攝政王位上的蒼老白虎瞬間把不明所以的墨恆拉到身後，一臉敵意地看著闖入白虎帝宮的不速之客……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白虎帝宮！」白虎衛中有獸喊道，於是，白虎衛軍即刻手持長劍，朝著黑袍衝過來……
「深淵魔法召喚篇，吞噬！」小狸貓的粉色法杖亮起，粉色光陣突顯，一隻巨大的深淵生物——深淵吞噬者咆哮著從陣法中躍出，張開血盆大口穿透最近的一隻白虎衛……白虎衛似乎只是哀嚎了一聲，體內的元素力量被深淵吞噬者悉數奪取，癱軟在地上……
「深淵魔法毀滅篇，凝望！」林莫舉起右手的手環，彩虹手環亮起瑩瑩的血光，背後出現巨大的血色瞳孔，血瞳張開，深淵凝望發動，恐懼地凝視著血瞳的白虎衛猛地一怔，彷彿失掉了獸識……獃獃地驚恐地像是被定格了時間……
「你們……是誰？！」攝政王位上，一隻蒼老的白虎顫抖著發問。他知道，就算拼盡他全部的力量也要護身後的墨恆周全……
「老朋友，我只是來找你敘敘舊……」黑袍繼續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同時他的身後，黯虎魔神的虛影咆哮著，涌動著一股股黑色魔影……
墨恆見狀，眉心間的紫金雙印亮起，背後白虎聖神張開雙翼，毫不怯懦地頂住黯虎魔神的鋒芒，可……強大的魔影，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迫感……甚至……還有一點，微弱的共鳴……也許白虎聖神與黯虎魔神永遠是宿敵的關係吧……墨恆沒有多想，抽出拂曉和月暮……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白宵師傅……」黑影緩緩摘下惡鬼面具，冷峻而又熟悉的面龐讓白宵身體顫抖著……
「你……」白宵欲語，卻又像抵觸什麼一般，一把護住身後的墨恆。「你還是來了……放過小恆，孩子他是無辜的……」
「師傅，你放心，我這次從深淵回來，就是為了接回小恆。」墨連城笑笑，看了看白宵身後的白墨恆。「小恆……已經長這麼大了啊……」
「你休想把小恆帶走！就算是為了小月，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會讓你帶走小恆……」蒼老的白宵猛地起身，背後的白虎聖神虛影同樣顯現，威嚴而莊重……
「師傅……」墨連城冷笑一聲。「這幾百年，你和小月是我最對不起的獸，不過現在，我還不想讓你們知道的太多。林莫……」墨連城揚揚虎爪，林莫躍到半空，背後的巨大血瞳猛地張開。
紫光與金光交織，抵擋在白宵面前。墨恆背後的白虎聖神咆哮著，體內的第四獸階亮起。
［虎神凜斬］（光/攻）揮動拂曉，斬殺敵人，附帶穿透並降低對方雙抗效果。
「你們……滾出白虎帝宮！」墨恆揮動著雙劍，朝著墨連城劈過來……
「鐺！」墨連城的虎爪夾住迎面而來的月暮劍舞。背後黯虎魔神猛地膨脹，幾乎將墨恆和白虎聖神壓倒在地上……
「小恆！」白宵躍起揮動虎爪，幾道霸道的虎神天罡劈到深淵魔物身上。林莫見狀，重新張開血瞳。
直視著血瞳的白宵怔住，被攝走元素力量的他獃滯地癱軟在攝政王座上。
「爺爺？！」墨恆眼看著白宵躺倒在王座上，可面對面前強大的威壓，還是動彈不得……
「翅膀硬了，你也沒有能力造反……碰個爪爪，就該睡覺了……」墨連城低下頭，悄聲在墨恆耳邊低吟……
但這一聲，卻令墨恆想起，曾經在帝后懷中的夢囈……這是帝后哄他睡覺時，最喜歡用的詩歌……「你怎麼，會知道……？」
「乖，睡一覺就好了……」墨連城一個眼神示意，巨大的深淵吞噬者張開血盆大口，吞沒了墨恆……
「不……」墨恆努力睜開已經有些昏迷的眼眸，看著眼前的黑影逐漸模糊，他的獸識也逐漸……逐漸放輕……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墨恆就常聽帝后講述她的夢境。那是在碧蓮盛花開的蓮池旁，帝后栽下過幾株折楊柳，柔和的水波蕩漾，映出帝后嬌美的容顏，還有那位帝后等了一世的驍勇虎騎……共同約定下生生世世，白首偕老的誓言……
可，那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墨恆的獸識，漸漸陷入了昏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