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平靜

很快，北都護衛隊的人就到達了新世紀廣場，他們很快控制住了局面，一些受傷的群眾也都被及時送往了醫院。林奇兩人在姬乘月的特意關照下，被專車送回了學校。

回到學校后，林奇找到了老四，說起了在音樂節上發生的事情。

「什麼？你又遇到那些東西了？你還真是與這些怪異有緣啊。」老四說道。

「你才和那些玩意有緣呢，我真是倒霉，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卻幾次三番遇到這些事情。不過這次和前兩次不太一樣，那個叫楊西宮的明星好像並不是怪異，他只是用那個陶瓷小瓶子的能力來迷惑人。你說他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啊？他一個萬眾矚目的大明星，要什麼有什麼，為什麼還要害人呢？」林奇疑惑地問道。

「林奇，你覺得那傢伙有什麼和普通人不一樣的地方么？或者說，你覺得他作為一個明星，和普通人相比有什麼特別么？」老四反問道。

「那個楊西宮，長得也算那麼回事，聽說會的還挺多的，但是唱歌也不算好聽，跳舞跟沒骨頭似的，真不知道他怎麼當上這個明星的，聽說好多女生喜歡他喜歡他的不得了呢。」林奇回答道。

「這就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的原因了。」老四沉聲說道。

「啊？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你想，一個各方面並不是特別突出的人，憑什麼做明星，你再在音樂節上，他是怎麼做的？」

林奇恍然大悟，「你是說，他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這一步的？而是靠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說他那個能發出擾亂人心的陶瓷瓶子。」

「看樣子是這樣的。」

「他是哪裡得到這個邪門兒東西的？」

「據你描述，那個陶瓷瓶子應該是一個鼻煙壺。雖然是陶瓷製品，但最早是從西方歐羅洲傳到我們這裡的，在古代是有錢人用來消遣的玩意。但一個小小的鼻煙壺怎麼有這樣的能力，我也不太清楚。」

聽老四這樣說，林奇也不再多問，但在心裡卻隱隱有了打算。既然楊西宮這麼個普通人也可以借用這些東西的能力，他一定也可以找到類似的東西，說不定就有個某個小玩意可以幫組他找回自己失去的感覺。

看著低頭沉思的林奇，老四淡藍色的右眼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一個只有他能聽到的尖細聲音在老四的腦海中迴響，「楠楠，看樣子這小子對儺器很感興趣呀。」

老四一個人走進廁所，小聲說道，「你不要多事。」

「嘿嘿嘿，我也就是好奇，明明饕鬼食人三魂七魄，沒想到還給他留下了一魂三魄，他身上不全魂魄的香味兒我隔老遠就聞著了，也不知是哪個傢伙強行把這小子剩下的一魂三魄強行安在他的肉身上，這樣的本事我可沒有。」

「我勸你不要對他起什麼歪心思，每個月的供奉我可一點也沒少給你，就這些還不夠你吃飽么？上次那死胖子的殘魂我拼著被人發現的危險給你抓來，還有附在他身上的小倀也給你加餐了，就算幾個月不吃你也餓不死了。」

「饗食沒有誰會嫌多。既然你對這個叫林奇的小子這麼上心，我自然也不會出手，再說了，我也害怕惹怒了他背後的傢伙。他現在雖然是個行屍，我也沒什麼好怕的，但是那位看樣子可不太好惹。楠楠啊，這小子已經這樣了，你還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呢？乾脆把事情都告訴他得了，也許，他還能幫你呢。」

「我說了，關於林奇，你不要多事。」

「呦呦呦，還不高興了，你和你爺爺一個樣，都是老古板，當年要是他能聽我的話，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沙啞的聲音有些不屑地在老四腦海中說道。

老四聽到這裡沒有說話，但緊握的雙手顯示出此刻他地內心並不平靜。

而在學校附近一處老舊的平房裡，一個矮小的身影發出了一聲詫異的聲音，「嗯？又是哪個老朋友在念叨我？」

「老四，你一個人在廁所嘀咕些什麼呢？不會在做啥見不得人的事吧？」戴著眼睛眼睛的陳松從圖書館回來了。

老四沒有說什麼，打開水龍頭，用雙手接了一捧涼水，用力地灑在了臉上。

「自從宿舍少了個人，真是安靜了不少呀。」陳松神情有些黯然地說道。

林奇看了看陳松，他不知道陳松此時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一時也沒有接話。

「不過人少也好，以前老三那傢伙就不老實，老是叫我眼睛兒眼鏡兒的。。。」

林奇裝出一副僵硬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奇怪。

「林奇你心裡也不要太在意，還是要照顧好自己，其實，我也能理解你。。。」陳松看著一臉淤青的林奇說道。

「嗯？」林奇有些奇怪，難道自己的事情被陳松知道了？

「畢竟經歷了那種事情。。。但就算這樣，你也不能自暴自棄呀，我們是新時代的大學生，現在是國家的花朵，以後還是群眾的希望，以後你還是少出去和人打架了。。。把自己弄得一身傷，我作為宿舍里的老大哥，也會為你擔心的。」陳松感情充沛地對林奇深情並茂地說道。

「額，老大。。。」林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原來陳松還以為自己因為出了胖子的事情之後，自暴自棄就出去找人打架了呢。

「你也不用太感動，我們畢竟是一個宿舍的，都是好同學，好朋友，關心一下你也是應該的。」陳松一臉正氣地說道。

隨著暑假正式開始，學校里的學生漸漸離開了學校回家休息。宿舍中的眾人也都各回各家，除了林奇有些特殊，他突發奇想地要陪老四一塊回去，說要不是老四的爺爺告訴他這麼多事情，他可能早都放棄生命了，就算不這樣也會死在之前發生的那些事件里。

在火車上，林奇看著窗戶外從未見過的景色，荒蕪的戈壁彷彿與天相接，一眼望不到頭。從小生活在平原上的林奇，從來沒見過這麼荒涼遼闊的天地。

「你家是住在沙漠么？」林奇好奇地問道。

「哪有那麼誇張，石城再小也是個城市啊。到了你就知道了。」老四有些無語地說道。

「奧，還有多久呀，火車已經走了整整一天了。」

「早著呢，明天下午我們就能到了。」老四微眯著眼睛說道。

「啊？還有一天？」林奇有些驚訝。

「你手上不也有火車票么？時間你自己不知道看。」老四不耐煩地說道。

第二天下午四點，林奇兩人終於下了火車，又坐了三個小時地大巴，終於到了老四家所在地城市--石城。

老四的父母都是當地的老師，見兒子破天荒地帶了自己的同學來玩，都十分高興，準備了豐盛的晚飯，可一聽說林奇要拜訪老四的爺爺時，神色卻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林奇，你怎麼想到要去看趙楠的爺爺呀？」飯桌上，老四的母親一邊給林奇碗里夾菜，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這樣的，我報名了一個社會實踐的項目，專門對民間傳統習俗做一些調研工作，聽趙楠平時提起過他爺爺對這些方面有一些了解，也算是傳統文化的繼承人，就想要找他老人家了解一下情況，來之前也沒有和您打聲招呼，實在是不好意思。」林奇說道。

「額，這樣啊。」老四的母親明顯有些不相信，看了看身旁老四的父親。

老四的父親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穿著白色襯衫看起來不怒自威的中年男性，「去看看你爺爺也好，趙楠，你就帶林奇去鄉下玩幾天吧，就當旅遊了。」說著看向林奇，「林奇呀，雖然你做社會實踐是很好的事情，但趙楠他爺爺年紀大了，有時候說話有些糊塗，你不要放在心上。」

林奇連聲答應道，看來趙四的父母和他爺爺之間可能還有些矛盾，畢竟他們現在都住在了城市裡，卻把老人一個人留在鄉下老房，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

貌似和諧的一家人平靜地吃著晚飯，可老四卻總是蒙著頭吃飯，一句話也不說。吃完飯後就起身回到了房間，林奇也趕忙把飯吃完跟了過去。看到老四這樣，他的母親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

「我看你爸媽都挺不錯的呀，你怎麼一回家以後就悶悶不樂的樣子。」

「沒什麼，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我爺爺家？」老四沒有回答林奇的話。

「當然越快越好了呀。」

「那就明天吧，明天一早正好有去那裡的班車。」

「行。」

第二天，兩人就乘上了去趙爺爺家的班車。

石城所在的地區是西部一處著名的綠洲，在廣袤的沙漠戈壁間，石城就像一顆珍貴的寶石。而趙爺爺家是在綠洲邊緣的一個小村落，每周只有兩天通車，林奇他們正好趕上了一班。在新世紀還有這樣的地方，是林奇所沒有想到的。

肉眼可見的，一路上從滿眼蔥翠慢慢又變成了荒涼的樣子，林奇心裡也不由得覺得奇怪，原以為村裡的生活應該也不會很差，但現在看來老四父母不把爺爺接到石城居住確實有些不對。

又是兩個小時的車程，這幾天連續的舟車勞頓也讓兩人有些疲憊。但總算到了目的地，林奇心中也升起了一些期待，他隱隱感覺到趙爺爺不會是像之前老四口中說的只是個老騙子，雖然老四說他爺爺什麼也不會，只是對那些不可明說的詭異之物有一些了解，所以才能夠成為跳大神。但在幾次直面那些東西之後，林奇知道只是有了解是絕對沒有能力處理這些事情的。肯定還有什麼老四不知道的秘密被趙爺爺隱藏了起來，他這次決心從趙爺爺那裡得到些什麼。就算最後一無所獲，能得到關於怪異的第一手消息這來回一趟的行程也是絕對值得的。

而老四此時心裡卻十分忐忑，他已經幾年沒有回村看爺爺了，高中三年再加上離家上學這一年，足足有四年沒有見到爺爺，就連他考上大學之後也沒有來爺爺家告訴他這個好消息。這裡雖然有父母並不想他回去接觸那個跳大神的爺爺有一定關係，但真實原因是他們也並不知曉的，因為他從爺爺那裡偷偷拿走了一些東西，以至於他一直不敢再直面爺爺，那個倔強而又親切和藹的老人，不知道現在身體還好么？正好林奇這次來，爺爺應該不會再因為自己把那東西拿走而對自己生氣了吧。至少不會抄起他的棍子收拾我了。老四心中這樣想著。

畢竟，爺爺還是很「和藹」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