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帶三娃後娘9
她勉強打開一條縫,白霜拿起旁邊木桌上的碗直接往嘴裡倒,直到喉嚨有片刻的水分滋潤,她才停下來。
舌頭沒有被拔掉,但她似乎也無法發聲了。
白霜脊背彎了下去,系統想這樣就讓她屈服嗎?想這樣限制著她讓她走劇情嗎?..
絕對不可能!
晚上家俊進來送水,白霜拉住他,朝他比劃手勢,「我不會逃了,讓我出去,我想上廁所。」
家俊抿抿唇,小臉帶著鮮少的猶豫:「我去問奶奶。」
門剛關上沒一會兒,就聽見張三花的破口大罵,「果然還是得多打幾頓才會老實些,早這樣也不至於破了相,要是回來惹我兒子生氣,我就打死你個臭婆娘!」
白霜鬆了口氣,至少她對他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有利用價值的東西才不會被拋棄。
白霜被張三花扶著去了茅廁,她也沒著急離開,就死死盯著白霜,白霜往旁邊牆體上看了一眼。
牆壁上沒有任何的洞。
說明,這個世界重啟了,就像是第一個世界里系統說過的,它可以控制大致劇情走向,甚至是自己出現的時間節點。
就像是設定好的程序,而白霜只是其中運行的一個代碼。
白霜之前猜測過,如果自己在所謂的世界中死掉會怎麼樣,她害怕現實中也會死掉,可是,如果一直持續這樣重複不停歇的世界和經歷。
比死還叫她難熬。
白霜垂眸,思緒深沉,張三花猛地推了一把白霜,「上個廁所都磨磨唧唧的,我這個老太太能指望你幹什麼事情!」
白霜瞥了回去。
她這個老太太當然能幹很多事情,一塊骨頭可嗦到包漿才扔掉,甚至還要晒乾了再來磨粉燉湯路邊撿來的野草不會扔,沒毒霍巴霍巴還能當涼拌菜。
典型的扔到深山老林還能給你來一套野外生存指南。快六十歲的老傢伙,力氣絕對不輸家成那個十三四歲的狗腿子。
白霜又被關進了柴房,被張三花捏著臉喝了好幾口水,白霜又嗆又難受,好不容易緩過來,她拉住張三花離開的步子。
朝她比劃著自己的臉和嘴,想要讓她請醫生給自己治病。
這種天氣,再不治療的話傷口感染她會死掉的。
她當然不怕死,只是,想心甘情願地赴死。
張三花看懂了,啐了一口濃痰到地上,「還想老娘找醫生給你看病?你是我兒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你連錢都沒賺,還想我給你花錢?」
白霜忍住怒火,朝她繼續比劃,說自己可以先欠著,自己會炒飯,自己還會編織竹籠子,可以拿去賣。
「什麼東西?」張三花沒看懂白霜後面的比劃。
白霜拿起旁邊用來引火的松針給張三花比劃了幾下,還沒完全乾枯的松針還有些韌勁,白霜給張三花編出了一個簡易的坐墊。
她會的不止這些,白霜雙手合十,看著張三花的眼神裡帶著哀求和可憐,混著散亂的長發和傷口,破碎而殘忍。
張三花瞥了幾眼,又看著白霜俊俏臉上黑漆漆的草木灰和血肉外露的傷口,這才點點頭,「行,你先睡覺吧,明天再說。」
柴房門再次被關上,張三花落了鎖,窗戶都被木頭抵得死死的,白霜沒有任何逃出去的可能性。
好在白霜身上沒有鎖鏈,否則,赤手空拳,白霜就算是咬斷牙根都沒法子。
白霜從茅廁回來的路上又四處打量了一番院子內的景象,沒什麼大的變化。非要說有一點那就是靠在原先牛楊睡覺房間上的背簍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可她記得家裡似乎只有一個背簍,還是上次家成去集市上買米和肉背的。
另一個背簍並不算新,可卻也不舊,上面隱約泛著點油光。
牛楊在家嗎?
不在。
否則張三花不會想拔掉她的舌頭。
原主幹了些什麼才會想讓張三花拔掉她的舌頭?
詛咒牛家列祖列宗?
不至於,上次她把牌位踹翻了都沒有打她。
哦,她是想打的,被白霜打回去了。
白霜躺在乾枯的松針絲上,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連睜眼都費勁。
聞著松木的香氣勉強睡了過去,半夜又被疼醒,眼淚止不住的掉,熬紅了眼,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
她一定得讓張三花付出代價。
最好親自結果在她手上。
白霜擦掉因疼痛掉落的淚,重新閉眼睡了過去,第二天又早早地醒來,她得想辦法逃出去。
如果一直被困在柴房內的話,就從柴房內逃,就算暫時不能逃,也得尋好退路,之後的路只會一次比一次難。
她得做好準備。
白霜將目光放在堆滿蓬鬆乾枯的松針上,這是用來引火的,白霜小心翼翼將松針堆挪開,又摸了摸牆,用帶著豁口的碗里的水潑向了牆面,等牆面濕潤點后,白霜便開始用樹枝挖洞。
挖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半個小時過去才只挖開了一個小洞,這裡不似廁所,並不潮濕,挖起來也費勁。
如果張三花讓她一直住在這裡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門突然被扣響,門外的鎖鏈被解開,張三花帶著人走了進來,白霜快速將所有物品恢復原樣,半直起身,假裝剛醒。
張三花看了眼白霜,給那位赤腳醫生讓路,「牛醫生,你給她瞧瞧舌頭,我用燒燙的火鉗不小心夾了一下。」
那位牛醫生或許早就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簡單給白霜處理了一下,又開了點葯給張三花,張三花掏了幾張紙幣,又啐了一口白霜。
白霜捏著藥包,眸光冷厲。
她早就該做好準備的,不該手軟只殺掉牛楊一個人,源頭是這個村子,是張三花,是一切該死的人。
白霜甚至不敢去照鏡子看自己臉被燒毀的部分。
容貌,聲音。
是這個世界企圖毀掉她的部分。
是想看這些沒了她怎麼反抗嗎?
白霜伸手按在臉部被草木灰覆蓋的傷痕處,疼痛感襲來,白霜思路更清明了,至少不能就這麼算了。
白霜被從柴房放了出來,張三花要她去廚房幹活,把那些黑漆漆的鍋蓋和碗洗乾淨,再把鍋燒熱。
白霜沒有抵抗,安安分分地做,又把自己的葯給煮了起來,喝葯的過程是痛苦的,葯苦而澀,摻雜著藥渣,還沒有糖水讓她緩解。
張三花一直站在旁邊,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