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粉絲濾鏡
只是佇足了幾分鐘,黑羽快斗轉身,朝我跑過來。
「抱歉啊,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他若無其事地朝我笑了笑,「走吧。」
眼睛一紅,又有點想哭了,我趕緊深呼吸,和平時沒兩樣地傻笑兩聲:「你剛剛好厲害啊,幾下子就把人搶出來了,真的好帥!」
「你又開始崇拜我了?」他的語氣很無奈,帶著—慣的又懟又甜,「你的偶像不是怪盜基德嗎?他被警察逮捕了,你不去看看?」
「他是哪門子的基德!」我哼了一聲,「毀我基德大人的形象,太無恥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基德?」快斗眉眼低垂,「你又沒見過基德的真面目,說不定,那個罪犯他就是基德呢。」
我很篤定:「基德不會開槍的。」
快斗的笑容有些敷衍:「這麼肯定基德不會殺人?你的粉絲濾鏡也太厚了點。」
「殺人是需要理由的,如果有一天基德殺了人,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吸了吸鼻子,多了幾分認真,「而且,一定是很正當的理由。」
「所以說,你的粉絲濾鏡很厚啊。」黑羽快斗不笑了,抬眼看了看天空,「僅僅因為他與眾不同的偷竊行為而斷定他是一個好人。」
他漫不經心地感嘆:「我們又不知道他的過去。」
「是啊,盜走價值數億的珍寶,卻在獲得后選擇丟棄,這種行為,明明應該只存在於怪誕小說的人身上才對。」我抱緊了懷裡的紙袋,「基德所經歷的過去塑造出了現在的怪盜。」
「很有意思的弗洛伊德學派的發言。」
我不明所以,有點茫然地望著快斗,無聲詢問他是從哪裡得出的這一結論。
「如若沒有那些經歷,就不會造就出現在的怪盜基德。」快斗輕聲慢語,那藏於靜謐雙眸中的,是遙遠而柔軟的波瀾。
我反應過來了:「如果這麼想的話,我應該算是欣賞弗洛伊德的過去影響論吧。一個人的現在,很大程度上,是取決於他的過去;而不是那個與之相對的,阿德勒的未來影響論,一個人對未來的期許影響他的現在。」
快斗直視著我的目光,眼神通透而乾淨:「那你應該對怪盜基德的過去充滿期待嘍?」
他沒笑,可眼神里露出一絲滿意:「想必他的經歷一定非同尋常,不然怎麼會造就出這個大名鼎鼎的怪盜?」
「這麼說好像也不準確,我並不是認為過去的經歷造就了現在的怪盜基德,只有基德自己才能造就自己。」
「不是所有人在經歷過同樣的事件后都能夠成為怪盜基德的,如果換一個人丟進基德的人生軌跡里,或許也不一定能成為他,正是因為基德他自己有著不同常人的毅力和韌性,在面對挫折和險境時,能夠重新咬牙站起,堅持下去,這才能讓他一步步成長,變為今天最好的模樣。」
「華麗張揚,自信瀟洒地站在眾人面前。」
我明白,對於黑羽快斗而言,父親本身包裹著的神秘總是讓人若即若離,年幼的他甚至沒意識到導致父親喪命的意外也是有人刻意為之,這也是令他無法釋懷的,決心成為怪盜基德的最大原因。
我也不想說破,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崇拜基德的少女,就夠了。
如果他發現我其實知道怪盜基德的身份,會不會給他造成困擾和負擔?
說完,我尷尬地撓撓後腦勺:「反正我是這麼想的。快斗,你覺得呢?」
臨近夜晚,夕陽散下的餘暉落在少年凌亂的發間,如同隕落的星點一般,他的臉背光我看到了他那湛藍且純粹的眼眸,以及那柔軟到讓人無法呼吸的目光。
只是下一刻,他轉過頭,繼續朝前走:「這些話,你可以等基德出現的時候說給他聽。」
我望著快斗的後腦勺,撇撇嘴:「行,那我買個大喇叭,等下次基德出場,就喊給他聽。」
「好,基德他一定很感動。」他轉過頭,乍起的風又吹亂了他的頭髮,「說不定當場給你簽名什麼的。」
我幾步追了上去:「簽名算什麼,我和基德的關係可好了,他還裝成過我的模樣呢。」
他半斂著眼,有點慵懶的樣子:「可能覺得你比較傻,容易上當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就是羨慕,有本事讓基德哪次作案偽裝成你啊?」
他笑,語氣閑散而舒緩:「我不像你,我比較在意我的肖像權。」
我不語,繼續朝前走,心裡卻在回憶那次的裝扮----我那一身造型和裝發完全是快斗安排的,他偽裝成我,的確要比偽裝成小蘭,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