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則生，生則死
慕清非走上前蹲下身仔細觀察骷髏頭上的傷口，他說：「這些骷髏頭有的顱腦粉碎，有的凹凸，可見明顯血痕，更像是被人用硬物重擊致死。」
雪汐辰眨眨眼睛，「硬物重擊，莫非是機關陷阱？」
「很有可能！」
鳳傾歌說：「史料記載，蕭夫人的丈夫是個布置機關陷阱的高手，他設計的機關精巧難辨，見血封喉，我們必須小心防範。」
雪汐辰忍不住打個寒顫。
鳳傾歌用力擁緊雪汐辰的身子，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貼心地告訴她，「汐辰，別怕！有我在你身邊，我一定會護你周全的！」
石道的盡頭，是一堵石牆。慕清非走到石牆前，手指輕扣，貼耳細聽，轉身告訴他們，「石牆後面是空的。」
「這裡一定有開門的機關。」
鳳傾歌負手身後，凝神仔細觀察，倏然指尖射出一枚銅錢，「砰」的一聲，銅錢擊中石牆壁頂端某處突起。只聽「轟隆隆」的震天巨響，灰塵漫天飛舞，撲面而來，所有人連忙以袖掩臉，咳嗽數聲。
待灰塵散去，他們定睛細看，只見石牆開啟，兩條燈火輝煌的深邃通道出現在他們眼前。
兩條通道，頂端門壁上寫著三個血紅大字，左側——入則生，右側——生則死。
「入則生？」
「生則死？」
兩條通道。
兩個選擇。
三人對視，不約而同把目光落在足智多謀的慕清非身上。慕清非沉吟，說道：「『入則生』，『生則死』，不管我們走入哪條通道，我相信，我們面臨的都將是機關重重九死一生。怎麼樣，我們要賭一把嗎？」
「或者兵分兩路。」鳳傾歌說，「如果這兩條道路只有一條能夠通往蕭夢離的主墓，那麼，進入另一條通道的人必然有去無回。即使能夠逃出生天，很可能九死一生。我們是要孤注一擲還是兵分兩路？」
雪汐辰失聲驚呼，「如果兵分兩路，那麼選錯路的人豈非有去無回！」
鳳傾歌神色凝重，他說：「如果我們孤注一擲，一旦我們選錯了路，那麼將會面臨全軍覆沒的可怕境地。兵分兩路，至少有一隊人可以活命，你們選擇吧。」
雪汐辰反駁說：「我們怎麼知道這兩條路中必然有一條能夠通往主墓？如果，這兩條路都是死路呢？」
入則生！
生則死！
三人喃呢重複著這兩條通道上的血紅大字，心裡矛盾紛亂，猶豫不定。
慕清非思考著雪汐辰適才話語，問道：「汐辰，你認為這兩條路都是死路？這兩句話是蕭夫人為了麻痹盜墓者故意布下的疑陣？」
雪汐辰眨眨眼睛，無辜地說：「我也就隨口說說。」
鳳傾歌說：「如果這兩條通道不過是造墓者的障眼法。這裡除了這兩條通道，應該還有第三條路。我們四處看看，看能不能夠發現第三條路的線索。」
這邊看看，那邊瞧瞧，三人在「入則生」和「生則死」之間徘徊往返，認真地觀察尋找著什麼。
慕清非一邊仔細尋找，一邊不無好奇地問：「汐辰，你為何認為除了這兩條道路之後還有第三條路？」
「你可以把這個當作一個殺手的直覺。」
雪汐辰一邊仔細觀察兩條通道中央的石牆，一邊回答，「以前，在組織里的時候，曾經聽教官講過一個故事。具體故事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故事的大意就是告訴你，如果你面臨著兩條通道必須選擇，那麼，你哪條都不要選，而應該靜下心來尋找第三條通道。」
「只是一個故事？」
慕清非不由得覺得有些兒戲。
「或許吧……但是……」
猶記得教官當日如此認真地告誡——如果有一天你同樣面臨這樣的境地，記住，兩條道路都不要選，一定有第三條道路可以走！
如果說這麼多年的殺手生涯教會了她什麼，那麼，就是教會了她不要輕易相信眼睛所看見的！
因為肉眼所見太具有蒙蔽性，常常讓人忽略了本該注意到的事情！
她時刻不敢忘記教官的告誡！
所以，她才能夠活到現在！
而今……
她也相信……
她的直覺能夠助他們找到「生門」……
「我懂了！」
慕清非點頭，不再多言，跟雪汐辰一起努力尋個這個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生門」。
「就是這裡！找到了！」
忽然，雪汐辰興奮驚呼，她舉起手掌用力擊打在兩條燈火輝煌的通道的夾壁中間。果然，如她所料那般，兩條通道慢慢關閉，出現了第三條通道，通道內側寫著「生門」兩個大字。
生門？！
鳳傾歌和慕清非不可置信地盯住通道內側那兩個刺目大字，敬佩的目光通通集中在雪汐辰身上。
竟然真的有「生門」？！
「汐辰，你太厲害了！」
「呵呵！事有湊巧！」
亦或者說，天意如此！
這個就是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生門」！
——通往主墓的唯一正道！
「走！我們進去看看！」
生門內，一顆顆斗大的上好夜明珠鑲嵌在兩壁石面上，一路延伸向通道盡頭，就如同一盞盞壁燈，將整個通道照得亮如白晝。
三人走進通道，邊走，邊仔細察兩邊的石壁，鳳傾歌忽然沉聲開口，「這些夜明珠都是按照章法排列，如果我沒有猜錯，牆壁內定然有機關，千要不要隨意碰觸！」
慕清非接著鳳傾歌的話說下去，「看來，布陣者是想試探人心的貪婪程度。如果有人拔下其中一顆，必然觸動機關，生門就會變成死門。機關裡面的暗器齊發，石道裡面的人再無活路。」
雪汐辰眼珠子溜溜直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鳳傾歌看了她貓兒一般的眼睛，調侃道：「如此之多的夜明珠，每一顆都價值連城，汐辰，你就不心動嗎？」
雪汐辰摸摸小鼻子，嘻嘻而笑，「此言岔矣。雖說君子愛財，卻是取之有道。我愛財不假，卻不會因為貪圖蠅頭小利而錯過更大的利益。」
「更大的利益？」慕清非問，「你是指蕭夫人藏起來的那筆稀世寶藏嗎？」
雪汐辰笑眼眯眯，壞壞回答，「那是自然呀！否則，我千里迢迢來這裡做什麼！受那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