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改朝換代
「他這是怎麼了？」花槿惜看著眼前的曹落笙，有些擔憂。
「沒什麼事，就是有關你的記憶正慢慢回到他腦子裡，一下子沒調整過來，休緩過兩個時辰就好了。」佘信說著，去將曹落笙扶回了床上。
花槿惜去洗了帕子來，坐在床邊，細心的擦拭著曹落笙因頭痛劇烈而滲出的冷汗。
就在這時，房間內憑空出現了一個結界，四個身著盔甲，手持長矛，人面蛇身的妖兵出現在了兩人面前，為首的沖佘信行過禮，開口道，「妖王命我們前來帶六王子回去。」
「還是來了。」佘信喃喃著，起身就要跟著他們走，讓花槿惜攔住了，「你做了什麼？」她看著佘信問道。
「沒什麼，許是妖界有事吧。」他掙脫開花槿惜的手，走到了妖兵身邊，卻是見四人沒有什麼動靜，佘信才察覺到了什麼，只見四個妖兵面面相覷，似乎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還不動身？」佘信抬眼看向自己左邊的妖兵，低聲問道。
「回六王子，妖王要我們把花槿惜姑娘也帶走。」那妖兵將頭埋了下去，不敢看佘信。
「帶她幹嘛？！」佘信一時沒控制住，聲音提高了幾分，引的花槿惜抬頭看他，見這五人還沒走，就問道，「不是有事嗎？還不動身？」
「冒犯了。」似是怕佘信再出什麼幺蛾子，妖兵便施法打暈了兩人，拖回了妖界。
大堂之上，妖王看著下面躺著的一男一女，分外恨鐵不成鋼，一揮手，祛了兩人身上的妖法。
看著兩人逐漸清醒，妖王大喊了一聲，「佘信！你可知罪！」
猛地一下，將兩人嚇了一個激靈，忙爬起來跪在了妖王面前。
「爹爹，孩兒知錯了。」佘信低著頭，看了花槿惜一眼，又道，「這些不關花槿惜的事，你便罰我一人吧。」
佘騰雲聽聞，氣急敗壞的一拍桌子，怒道，「你為了一個花槿惜生生將九十一位妖人的元氣貢獻了出去，害我妖界白白喪失了九十一位妖人，縱使再罪不可恕也不至如此。」他嘆了口氣，目光垂了下去，接著道，「現如今上百位妖族聯名要本王殺了你，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可知？」
「孩兒知曉，要殺要剮隨你，只是，別為難花槿惜，不能白白犧牲了這些妖人。」佘信不敢抬頭去看佘騰雲，一直垂著頭。
「不可！」花槿惜聽聞，叫了起來，「我這條命是佘信給的，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妖王大人，一定還有辦法的，求求你了，不要殺了佘信。」
佘騰雲沉默不語，只是看著兩人，似乎在想些什麼。
許是以為佘騰雲這般的狠心，就要佘信非死不可，花槿惜狠下心將體內的元珠取出，拿在手裡看著佘騰雲，開口，「如果妖王不應允，我便廢了這九十一位妖人的姓名！」
「住手！」佘騰雲痛心疾首道，「花槿惜姑娘啊，別這般再為難本王了，佘信自是死不了的，本王最疼愛的孩兒，怎麼會讓他死呢，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起，打入地牢，沒有本王的允許，不可踏出牢房一步。」
「謝父王不殺之恩。」佘信對著佘騰雲磕了幾個頭，就隨著妖兵去了地牢。
看著佘信逐漸沒了身影，佘騰雲才對花槿惜開口，「自此事情一出，想必你也知道了你雖為天人公主，但你並未系統學習到什麼有助於你的法術，能力還尚淺，本王聽聞天人不比妖人，修鍊千年成形后，還有萬年可活，天人只有千年，時限一到，便會化為乾坤，守護這一方土地，如今你已過了近三百年，往後只剩了七百年可活，你細細思量一下往後的日子吧，天人的聖帝如今也已年邁，顧不得你，你且要照顧好自己。」
「謝妖王指點。」花槿惜行過禮，起身回了天界，她去尋了國師，開始細心鑽研法術，潛心修鍊。
緩緩醒來的曹落笙甩了甩頭，只覺得乾渴，忙去了桌前抱著紫砂壺喝了起來，稍微清醒了一些，才覺得頭沒那麼痛了。
細細回憶起來，關於安答應的一切片段從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了自己之前死亡之前，似乎從那開始再不見花槿惜的身影。
「她，死了？」他喃喃著，妖人怎麼會死，是為了救我而死？
恍然大悟的曹落笙心下一滯，一種難以言說的難過湧上心頭，就在他還傷感的時候，窗外飛來了一隻信鴿，是馬步青放了消息過來，如今的他已經取得了馬步青手下人的信任，不過一個月，曹落笙就能回宮了。
此時馬步青那邊，又買了些許的首飾和文玩字畫，去了先前被蕭海昌叫去屋裡的趙家潤家中。
「趙兄，先前就聽聞您喜好些字畫，這都是我特意派人從隱士那兒尋來的字畫，您先看看，可否入得了眼？」馬步青笑看著趙家潤，將字畫一個個鋪平擺放到了他眼前。
「好東西啊。」趙家潤的手輕輕撫摸過畫面，愛不釋手的模樣讓馬步青看在眼裡，他輕笑了一聲，搭在趙家潤耳邊小聲道，「趙大人，如果您看得起我，日後若是再有什麼蕭大人讓你為難的事情，便交給我，我自是對趙大人俯首稱臣，喂您馬首是瞻。」
「好好好。」趙家潤忙點了點頭，叫人收了這些字畫，轉頭對馬步青開口，「蕭大人確實有任務交給我，過些天要送草糧給他手下培育的士兵，在不遠的長錦村，你陪我走一趟吧。」
「好。」馬步青拱手行過禮后，不再久留，帶著那些首飾又去了當時屋中的第三個人周合家。
和以往一樣，周合併不待見馬步青，他似乎知道他要幹什麼，往常帶來的禮物，周合也收，但同馬步青聊得都是些家常，有關蕭海昌的事情隻字不提。
深知周合城府深，馬步青也不著急，就隨著周合的話聊著，同樣不提蕭海昌，可還是被馬步青從以往的聊天中找到了些線索，周合的夫人李氏，總去蕭家陪蕭夫人打麻將，蕭夫人似乎很喜歡李氏，不但總叫她去玩，還送了綢緞和胭脂給她。
雖不知是真是假，但可以知道的是，周合比起趙家潤，他與蕭海昌的關係更親近一些，連之前的楚豪生都差著周合一些。
之後幾天，馬步青簡單收拾了一下，就隨著趙家潤去了長錦村，看著村內某處排布列陣近萬人的軍隊，馬步青驚訝道，「原來那個傳聞是真的？」
「你以為呢，那傳聞啊，其實是…」趙家潤還沒說完，部隊為首的將領就過來了，他看著趙家潤問道，「趙大人，糧草帶來了？」
「帶來了，你去清點一下。」趙家潤說著，向後退了一步給將領讓開了路。
只是趙家潤再不提那傳聞的事情。
之後，他便叫馬步青去將領那兒拿確認收到的字據。
馬步青留了個心眼，拿字據的時候，多看了幾眼印章，等回到了長安城就去復刻。
宮裡被換下來的士兵也被馬步青帶到了自己府上，還有一些送到了附近的城池中，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將他們扮成了瘟疫病人，到了另一個城中才恢復身份，藉此來暗自訓練。
不僅如此，他們接下來買賣人口的賬目，替換城池官員的文書之類的改朝換代的證據，都讓馬步青一一復刻了下來。
他本想去看看蕭海昌，順便再看看還能搞到什麼有用的證據，卻是被避之門外，即便是拿著財寶也沒能見到他。
索性就帶著這些東西去尋了曹落笙。
「皇上，都收集好了，我們的人也以在不遠處的城池中候著了。」馬步青拿著這些東西放到曹落笙面前。
「好，只是，還有最後一件事，你需去那假皇上面前告訴他蕭海昌原本的計劃，借他的力反打蕭海昌一手，之後，我們再乘虛而入。」曹落笙翻看著那些東西，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容。
馬步青領了命，直奔皇宮而去，他沒有細想為何還沒有告訴曹落笙，他就知道蕭海昌想一統天下，借那傀儡上位，只是心下更加佩服曹落笙了。
「皇上。」馬步青剛一進大殿就看見曹落笙懷裡抱著蕭妃，兩人皆坦胸露乳，似乎喝了不少酒。
「什麼事？」假皇上醉眼之間抬頭看他，見是馬步青，便沒好氣的開口。
「臣這些時間聽聞蕭大人說這宮中有人不能再留了，不知說的是誰，只往皇上小心為妙，莫要宮中死了人，可就不吉利了。」馬步青拱手道。
「朕知道了，你且下去吧。」他擺擺手，又同蕭妃嬉笑起來。
馬步青不做停留，退了出去。
恍惚間，假曹落笙想起了什麼，忙坐了起來，倒是給蕭妃嚇了一跳，「怎麼了？」蕭妃拉好衣服問道。
「沒什麼，你先回宮吧，朕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做，晚些時候去尋你。」他對著蕭妃的丹唇又輕輕一吻，就放她走了。
思慮良久，他還是叫來了趙家潤。
「趙愛卿，蕭大人最近可有傳喚你去他府上？」假皇上整理了一下衣服，抬頭俯視著趙家潤道。
「蕭大人前些天請我等去吃酒，文武百官基本都去了，飯後，便各自回家了。」趙家潤如是說，似乎是怕龍椅上哪位不信，還補了一句，「皇上可以問問其他大人
「哦？」假皇上聽聞，看了眼興平，等他遣散了安養殿內的下人，才接著道，「蕭大人叫你們吃酒，沒叫我？怎麼？我們都已經不是一夥的了？」
「是是是，只是那日馬將軍也在場，不好叫您啊。」趙家潤陪著笑臉，深怕惹惱了眼前的人。
「馬步青也去了？」假曹落笙皺眉，「連他也能去，居然不叫我？」
「這….」趙家潤一時間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再言語，龍椅上哪位見他半天再說不出一句話，也不再為難他，只好先放了他走。
細細思量半天馬步青和趙家潤說的話，如果兩人說的都是對的，那蕭海昌後面必定會做些什麼，以防萬一，還是小心為妙。
果不其然，還沒過幾天，在傀儡皇帝沐浴的時候，宮中就有人喊著出現了刺客，幾支弓箭穿門而入，正好射在了屏風上，浴室外有幾道人影閃過，看樣子不像是官兵。
傀儡沐浴過後起身穿好衣物，就要抄起手邊的劍去剿滅外面的刺客，卻是摸了個空，不知何時先前準備好防身用的武器丟了，他只好隻身出去，卻被結界封印在了浴室內。
緊急之下，他只好化身原形，竄入地下逃了出去。
一路趕到蕭妃宮中，他忙喘了幾口氣，才想起，剛剛路上一個巡邏的官兵都沒有，似乎鐵定今晚要殺他了。
氣急敗壞的傀儡，召集了自己手下的陰魂，竄入刺客體內，將他們變成了乾屍，宮裡的守衛也都被清理了個乾淨。
第二日一早，他就衝進了蕭海昌的府上，大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