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聖使真是能掐會算！」

元風收起摺扇，「我來此也只是教教你，長琴的仙魂該如何使用，雖然青鳥聰明，可你也不想耽誤了時間吧！」

「聖使，賜教。」

元風提掌，按住青鳥後頸，眨個眼的功夫，仙魂飄然飛出，青鳥一族冤魂團聚在黑乎乎的盡頭，眼見這黑色漸漸變成潔白的白雲一般，青鳥漸漸浮上笑臉，「聖使，果然厲害！」

「不是我厲害，而是長琴厲害。」

聖使將仙魂收回，「既然你靈力恢復，這仙魂我便拿去還給長琴，後會有期！」

青鳥拽住他，「元風，對不起。」

元風笑道，「先解決眼下惡靈之事，我與你，來日方長。」

青鳥點頭，「風哥，注意安全。」

元風差點沒忍住眼裡的淚水，硬挺著酸澀的鼻子道，「可算記起我了！」

元風走後，青鳥率領四萬精魂衝到九重天，一族之鳥，振翅高飛，翡御接住青鳥傳來的錦帛，念了個咒，本是精魂的青鳥一族，漸漸化出肉體，青鳥化成人形飛到翡御身邊，「他們都回來了，我也該有自己的名字了。」

翡御，「哦？」

「哦什麼？」

「你打算給自己取名字么？」

「還叫水凡吧！」

「行！」

水凡笑，「我又不是爭求你同意！」

翡御，「打吧，就算你這一族都歸位了，也不一定滅得了這些惡靈。」

「是啊，那我們，並肩作戰。」

這一役，從九重天打到地府，耗時整整五十個年頭，水凡和翡御也分散了，大鵹少鵹不知蹤影，天帝天尊連個面都沒露。

水凡最後是從地府出來的，九百九十萬惡靈，塞滿了地府六層凈靈塔，水凡感慨，虧的地府有十八層！

九重天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戰後維護，金烏高高懸在九重天上，水凡望著雲霄寶座出神，她似乎看到了天帝穩坐在那裡。這惡靈的釋放，似乎是天帝給青鳥一族重回天庭的理由，也似乎，這一切都在天帝掌握之中。

「想什麼呢？」

水凡回頭，是翡御，「你也不知尋尋我！」

翡御笑道，「你好歹是青鳥之族封戰神的，不該是你關心一下我么？」

水凡，「你說的有些道理。」

「所以呢？」

「所以什麼？」

翡御無語，「所以你不該關心一下我？」

水凡，「翡御天君還真是。」

「真是什麼？」

「矯揉造作。」

「我說你二人，打情罵俏可夠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水凡回頭，「風哥！」

元風摺扇輕搖，「好妹妹，記起我了？」

翡御皺眉，攬住水凡肩膀，「聖使，何時多了個妹妹？」

元風，「放心，不跟你搶老婆！」

水凡臉紅到耳根，「你們，胡說什麼？」

元風，「看吧，我這妹子好像不太願意嫁給你！」

翡御攬在水凡肩上的手緊了緊，在她耳旁道，「我回頭跟你算賬。」

他大步流星走向元風身邊，「你既然來了，便同我去尋天帝。」

水凡揮揮手，「二位，再見！」

元風挑眉示意她再見，翡御輕咳，「走了！」

水凡回到昆崙山，大鵹少鵹風塵僕僕的走過來，看樣子，也是剛到。

少鵹含淚笑道，「你們抬頭看！」

水凡抬頭，四萬青鳥揮翅盤旋，昆崙山，美不勝收。

大鵹，「快去看看西王母吧！」

三人行至瑤池旁，西王母拖著腮在休息，眼也沒睜，吩咐道，「瑤池都空了，該釀酒的去釀酒，該捕食的去捕食，散了吧！」

水凡三人齊齊道是，西王母緩緩睜開眼，默默道，「女媧，你的小凡如今長大了。」

水凡尋了良久，未見陸吾，喚來山上成精的兔子問道，「可見到陸吾？」

兔子精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水凡提起兔子精後頸，「我看你這麼長時間沒做過錯事，收留你至此，怎麼，打算恩將仇報！」

「自然不是，只是陸吾說了，讓我不要告訴你！」

「快說！不然我拔了你皮！」

「我說！」兔子精懊悔，「早知道不答應他了，陸吾他一直守在天尊身邊，替天帝做眼線，結果前陣子天帝天尊來到昆崙山內大戰，陸吾為了他二位大神不自相殘殺，以一己之力擋了天尊一招，現如今，在蓬萊仙山治療，也不知能不能救回來！」

水凡跺了一腳，雙翅展出，飛到蓬萊，自然要不了多久。

蓬萊仙山煙雲繚繞，還好她找到長壽仙人為她指了明路，一路到了蓬萊葯池，那葯池上躺著一人，正是陸吾，他身側坐著二人，一個是元風，一個是翡御，正在為他護法。

水凡受了天帝的靈力，如今救治陸吾，如虎添翼，靈力輸出未消多時，陸吾便睜了眼。

元風先開口，「天尊在哪？」

陸吾搖頭，「我不知，他與天帝齊力將我送到蓬萊，便不知蹤影。」

翡御捏緊手指，「六合不可無主，陸吾，你且好生歇著，我與元風再去找找。」

「我知道他們在哪！」

眾人看向水凡，翡御問，「你知道？」

「在彩石製造的幻境里。」

陸吾撐著滿身傷痕站起來，「我與你們一起去。」

水凡擔憂，「你這身體，受得了彩石里的迷幻陣嗎？」

「無礙。」

「那好，我們一起走，女媧和他們的恩怨，是時候完結了。」

四人來至彩石前，水凡打開幻境結界，進入后，她笑道，「元風知道這結界易進難出，可你二人不知，如果這次出不去，你們就陪我在這裡呆著吧！」

翡御看向她，不語。

水凡抽出長刀，折射出一道光，光影上是女媧的身影。「你們還記得她嗎？」

翡御點頭，「你想憑這個引出來天帝？」

「對啊。」

翡御，「靠譜么？」

「女媧對他二人來說，親如手足，就算過去十萬年，他們也不會淡忘。」

果然，沒多久天帝和天尊晃晃悠悠的踱步過來。

翡御和元風紛紛上前扶住二位。

青鳥抬手將天帝的靈力還了回去。「天帝，屬下知罪，請天帝責罰。」

「念在青鳥一族斬殺惡靈有功，便功過相抵，但你執念太重，是該罰罰。」

「屬下願在這彩石內守著，護送天帝天尊安全歸位。」

陸吾，「這彩石里漫無邊際，你在這裡，耗盡餘生嗎？」

水凡笑道，「天帝慈悲心腸，能捨得我一直在這裡么？」

天帝撇了水凡一眼，「刁鑽的毛病真像極了女媧！」

水凡，「多謝天帝誇獎！」

天尊良久未開口，水凡道，「天尊莫不是這一架打輸了？」

天尊哼了一聲，水凡笑說，「輸給天帝不丟人，天尊這身本事也是不小了，你和元風盤局讓我恢復青鳥一族，其實，直接跟天帝開口，怕是不會造成這麼多傷亡！」

天帝甩袖，「你這小鳥，倒是能說會道，現在聰明了，先前怎麼糊塗執迷呢？」

水凡，「天帝放出九百九十萬惡靈時我便明白了，可天帝放任青鳥冤魂不管，不也是錯了？既然錯了，就要改！」

翡御，「水凡，不得無理。」

天帝天尊恍惚，既然錯了，就要改。這是女媧常說的話。

水凡，「好，我有禮，元風，你同我作法，護送他們出去！」

翡御阻攔，「你真打算在這裡度過餘生？跟他？」他指向元風。

元風聳肩，「十萬年前，我跟她就困在這裡好久了。」

水凡，「你還說，你為何抹了我的記憶，那漫無天際的日子，說忘便讓我忘了么？」

元風，「苦日子罷了，記得作甚！」

元風水凡聯手，將天帝天尊和翡御送了出去。

水凡法力未收，甚至更猛，元風道，「你幹什麼？」

「風哥，你我同為青鳥，你陪了我幾萬年，我不能再讓你跟我受苦！」

「小凡！住手！」

翡御剛出了彩石結界，元風便被一股強力推出，「水凡呢？」

元風，「她將我送出來，把結界封住了！」

陸吾，「翡御，我們先回，這結界我有辦法打開。」

水凡靜心而坐，自己錯了，青鳥一族的殺氣即便有長琴仙魂，也依然難以控制那份惡狠，如若她在彩石內將自己靈力封存，青鳥族群的殺氣才能被遏制，她終於知道女媧為何要將她也封存在彩石內了。

她身上靈力影響著青鳥一族的戰鬥力，天帝關押青鳥一族，也是為了防止殺戮，水凡自請在彩石內閉關，正中天帝下懷，免去他後顧之憂。

彩石里最難以掌控的便是時間，她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靈力逐漸滯澀。

一道光閃進來，水凡對著來人笑道，「翡御，我在這裡呆了多久？」

翡御黑著臉，「呆的舒服嗎？」

「還行吧！」

「你做的事情，下的決定，就從沒考慮過我？」

水凡低頭，「兒女私情和六合十方的安穩，哪個重要？」

「你就覺得，我沒有辦法嗎？」

水凡抬頭，眼裡有光，「你，你有，辦法？」

翡御把她攬在懷裡，「跟我走吧！」

「不，青鳥一族獸性難以掌控，一旦失控，比天帝釋放的惡靈還棘手，我在這裡，它們便會被壓制！」

「它們是獸不假，可萬物相生相剋。」

水凡，「相生相剋？」

「你怕不是腦子裡有坑！」

「你才腦子有坑！」

翡御，「正常人都會找身邊人尋些方法，唯獨你，一意孤行，天帝說的沒錯，你執迷不悟，該罰！」他重重在水凡額頭彈了一下。

「疼！」

「疼就對了！」

水凡，「你真有什麼辦法？」

「已經解決了，走吧！」

「真的？你用的什麼辦法？」

翡御不語，水凡追問，「你不會騙我的吧！」

出了彩石結界，水凡問，「你怎麼有辦法打開的？」

翡御笑道，「你哪那麼多問題！」

「你不對勁，你是不受傷了？我能感覺到你靈力運轉滯澀！」

「廢話，我開這結界又不是開門那麼簡單！」

水凡將信將疑，翡御拽著她前往昆崙山，將她交給了西王母，還順便提了個親。

對，是順便，因為，他跟西王母寒暄了良久，提親時候只一句帶過，水凡甚至覺得自己是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