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騎虎少年

整理完畢兩人出了石洞，刀馬達把草垛重新移回洞口，他望著李文冬道：「一定要去嗎？」

「對，為了保護村民必須去！」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后少年便不再說什麼，拿出兩塊肉乾給李文冬裹腹，奧特也獻寶似的推了推地上的一些野果，他狼吞虎咽的吃著，哪裡會計較那麼多，革命工作沒有體力那是不行的。

李文冬連馬都沒有騎過又怎麼會騎過老虎，就小時候騎過牛。對這麼個神奇的物種，見都是第一次見，想來原理都是一樣的，抓穩了就行！

等真正騎在虎背上時，才體會到什麼叫做風馳電掣。那跟騎牛完全是兩種性質，他全程趴在小馬達的後背上，緊緊抓住他不敢抬頭。

因為要應付隨時出現的樹枝樹葉，他乾脆把頭低下來，眯著眼睛想象自己坐在拖拉機上，片刻后，就完全進入了一種自動駕駛狀態。

許是十分鐘又或是半個小時，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睜開眼睛終於到達山腳下，遠處那口充滿故事的池塘便印入眼帘。

從老虎背上爬下來，他的雙腿有點哆嗦而且並不攏，感覺胯下有一大片的區域發麻，都快波及到屁股上的那團死肉。

把兩腿抖動了幾下，又做了幾個單腿跳躍的動作才逐漸恢復過來，他沖馬達兄弟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可小馬達不幹了，非要留下來並肩作戰，他還揚了揚手中的長弓，沒辦法李文冬只得答應他，不過，人留下可以，大蟲必須回去。

掏出手機給萬峰打去電話，讓他找到大壯去聯繫村民，又要緊的事，萬峰說大壯一早就去市裡修車了，還沒回來。

他爆了句粗口，一輛破車有啥修頭？於是讓萬峰去喊大壯他.媽去找村長，就說，在家的村民有一個算一個，有大老闆願意花三倍的高價收購野生菌類，而且要現採的，菌類按斤算，也按人口算！

萬峰就問道：「你不是不愛吃那玩意嗎？還說專毒外地人，還有，按人口算怎麼弄？」

「別管那麼多，按我說的去做，時間緊急中午再跟你解釋，記住，一定要快，十分鐘后，我要看到所有在家的村民都在山上。」

說完就掛掉電話，又給啞巴打了電話：「我現在遇到了點麻煩，你協助萬峰將村民弄到山上，另外，把我們的包拿出來，注意安全。」也不管他聽沒聽到就掛了電話。

沒過幾分鐘，村子里便一陣雞飛狗跳，遠遠就能聽到吵鬧之聲，他拉著小馬達躲進茅房，這裡地理位置絕佳，上，可以觀測入口的狀態，下，可以兼顧村子的情況。

就是，味道難聞了一點！

透過門板的縫隙，外面的情形一清二楚，不一會率先跑出一夥背著竹樓，扛著長刀和獵槍的少年。

「唉我說，找到了野蘑菇，大家平分哈！」

「滾.你.媽.的，咱們憑本事，各算各的。」

「我日你個球球，怕你？」

「那來啊？」

少年人最是喜歡搞比賽，於是他們撒開腿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收貨的就是個傻逼，三倍高價，他都不知道這玩意山上有多少？不過，看這情形，再多的都能幹沒了，快點吧，再慢就沒啦！」

緊接著走出村子的是幾個壯年漢子和中年婦女，他們一人背著一個竹樓，手上還提著一個。

「萬老闆，說好了到山上就給錢啊，可不許騙人！」

「對，不能坑人啊！」

「放心，我們做生意的最講究誠信，該給的一分不會少，而且，我人在這呢，還怕我跑掉？」

最後出來的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還有孕婦小孩，有個漢子還背著一個老婆婆。

「真按人頭給啊，莫哄我？」

「我騙你還能騙老婆婆呀，真是的，那，這是十塊錢，算你的車馬費，行了吧？」

「行行行，謝謝啦啊！」

孕婦不幹了，她哎呦著扶著肚子道：「不行了不行了，我怕是要生了，哎呦，這麼多路可怎麼走哦？還是山路，摔倒了可怎麼辦？」

「大姐，咱不帶騙人的啊，別欺負我沒帶過孩子，瞧你那肚子頂天了五個月吧？」

「瞎說，我是盆腔大不顯懷！」

「行了行了，給你十塊錢安胎費。」

老人們也有意見了：「小萬啊，你看，我轉年就快……九十了，這老胳膊老腿的……」

「大爺大媽們，小萬理解，誰都會老是不？咱先到山上去，每人都有啊，零錢不夠的話，咱幾個人先共著，回家以後再分。」

村長這時發話了：「誒？小萬啊，這是哪個大老闆這麼好心吶？這野生菌真有那麼值錢？」

「村長，您說的太對了，大老闆說了，他最愛的就是這野生菌，大城市好多人都好這一口，而且他還說了，晒乾的菌菇更值錢！」

「這大老闆腦子沒病吧？你確定他能給錢？」

「大爺，你要這樣說，那我勸你還是回家歇一歇吧，放著地上的錢不撿，我還真沒遇到過！」

「你這孩子，心眼太小了，就這麼替大老闆辦事，那大老闆能放心？」

萬峰為了完成任務也是拼了，他拿出一疊鈔票道：「看到沒有，現在不是他給錢，出錢的人是我，大老闆只負責收貨。」

「哎呀小萬，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鄉親們，咱們快點上山，爭取回來吃午飯。」

「小萬，你幫我給大壯打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好不容易碰到這種好事，大壯咋就不見人了呢？對了，還有那個小李呢？叫他也去。」

瞧瞧大娘，心地真好，有錢掙都不忘喊上小李一起！

「大娘，你聽我說，小李就是大老闆，大壯我給他雙份錢，您放心好了！」

「是嗎，小李就是大老闆？原來他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收野生菌啊，我說昨晚那幾盤野生菌咋就不見了呢，原來都被小李吃了啊！哎呀那就好，那還等什麼，趕快走啊！」

嘰嘰喳喳鬧轟轟一片，總算是清凈下來，茅坑裡的孔雀少年小馬達盯著李文冬道：「你是大老闆，小李？」

「不錯，小李就是我在凡間的名字，看不出來你邏輯性挺強，既然跟著我來了，那這事情的後果便由你來承擔，如何？」

「後果，有什麼後果？打的是壞人，我自然不怕！」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我也非常痛恨賣毒品的毒販，但你想過沒有，對這些人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繩之於法，讓法律來審判，而不是以暴制暴！」

「這個我當然知道，我爸爸就是……」

「你制服奧特的手段讓我很好奇，我也不清楚你是如何在森林裡生存下來，但你身上的野性並不是與生俱來的，或者說根本不存在野性，還有，脖子上的子彈是怎麼回事？」

「好吧，我告訴你，這個這是我爸爸給我的，他是一名緝毒警察，卻被一個叫地雷的毒販給活活燒死了，我恨他們！」

小馬達握著脖子上的子彈，語氣非常平靜，眼睛里雖然充滿了仇恨，但他的表情卻像講述著別人的遭遇一樣。

「你爸爸是一個大英雄，對他的遭遇我表示難過，但他並不希望你過著野人的生活，他更希望你能記住這世間的善與惡！子彈代表審判者的權利和義務，他希望你能好好讀書，早日考上警校，將來能當一名優秀的警察，這世間的一切罪惡……」

平靜的馬達忽然咆哮起來：「當警察？我拿什麼去當？我連家都沒有了，兩年多沒去學校了，你知道嗎？」

忽然的情緒變化，李文冬也是束手無策，前世小軒雖然有一點點叛逆，但不會這樣明晃晃地發脾氣。

「沒關係，你不要太悲觀，你有奧特，還有我這個朋友對不對？我可以幫你，只是你要先搞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當警察？如果那樣，就意味著你將放棄很多東西，包括奧特和散漫的自由！」

「我當然喜歡當警察啦，爸爸就是我的偶像！而且，奧特也有它自己的生活。」後面這句明顯言不由衷！

「那好，這邊結束后我教你怎樣重新進入學校，等下如果有壞人過來，事後你首先得說這些人是來找你的，目的是為了將你趕盡殺絕，然後你帶著警方把那些槍和子彈找到，至於那些錢就暫時由我帶走，說的這些，你明白嗎？」

「明白！博取同情！」

「不，這叫伸張正義！」

一陣摩托轟鳴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李文冬從門板的縫隙朝外觀看，十幾輛摩托車轉眼即至。他們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全是一夥屁事不懂的小青年，一個個流里流氣吆喝不斷。

這些小雜毛繞著村子轉了一遍，點上汽油火把就朝木板房子亂扔，李文冬想開槍阻止都已經來不及。

看著火苗高高竄起，他們發出歇斯底里的大叫，有個跟來的小太妹當眾脫下了衣服瘋狂地扭動，引得陣陣尖叫！

不一會兒四輛麵包車開了過來，當先下車的正是開直升飛機的小威，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位滿臉橫肉的大光頭，他趾高氣昂，夾著煙的左手對著茶花村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