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賭石和賭球

「李老闆說的太對了，這是對億萬中國同胞的挑釁，這些洋人嚴重低估了像您這樣優秀富商的愛國之情。」

「每個有良知的國人都應該有這樣的民族情感，但是，帶著這種民族情感切忌不能盲目行事。」

「是的，對於他們來說，些許小錢在民族大義面前算得了什麼？於是，他們紛紛慷慨解囊，據港城辦事處的吳輝吳總說，截止目前，公司就收到了近兩億人民幣賭中國隊出線！」

小方已經兩次提到「吳輝」這個人了，這讓李文冬有一種錯覺，覺得這個「吳輝」大概率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吳輝」！

「兩億，這麼多？」這個數字非但不多反而太少，據不完全統計，前世世界盃結束，各大博彩公司和地下賭場捲走的賭資高達上千億！

「但是，來自西方的賭資總計卻高達二十多億，而且還在不斷增加，買中國預選賽出線的賠率為一比八點五，預選賽十強比例為1:5，而買中國不出線的賠率為1比0.2，因為他們覺得這根本就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中國必須輸無疑！」

「好一個必輸無疑！」

「1993年能輸給葉門的球隊，你想想有多菜？1997年，大連金州被卡達反殺，今年的亞洲預選賽誰敢說穩贏阿聯酋和烏茲別克，更別說國足的苦主卡達啦！」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麼，亞洲第九組，中國的每一場世預賽都可以買嗎？」

「當然可以呀！」

「那如果我買六場全勝，賠率是多少？」

「六……六場全勝，你確定嗎？那他們一定以為會你是個瘋子！」

「你也一定是這樣認為的吧？」

「說實話，買一場贏是為了發泄，買六場全贏，呵呵，那個，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文冬忽然想起上午細華的那句話非常經典，用在這裡再合適不過：「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越沒人乾的事情，我越想干！」

啞巴這時「噗嗤」笑出聲來，弄得小方特別尷尬，這咋像是陪一個神經病聊了半宿呢。

李文冬看出小方的余慮便道：「你先等我十分鐘。」說完他拿起電話給盧雲飛打了過去，問他睡了沒，沒睡的話讓人送十萬塊錢過來。

盧雲飛擔心他出事，忙問要不要緊。李文冬讓他別緊張，一個朋友找他借錢而已。

十分鐘過後，李文冬將一個塑料袋放到小方的面前：「這裡是十萬人民幣，算是我買世預賽的定金。」

「這……這就下注了？」

「不是，是定金，我初步打算下注一個億，你幫我約好對賭的人選，不過，我更喜歡大賠率，如果賠率越大，我還會追加投注。」

「一……一個億？」小方愣了一會兒，隨即連忙起身就要當面加號碼，並詢問他的大名。

「李細華。」

啞巴已經「啊啊啊」的笑癱在床上，兩人互相加了號碼之後，小方緩緩坐下，使勁揉了下床單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一個億的話，公司拿傭金1000萬，他自己拿一個點就是100萬，只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他就掙了一百萬，這心裡壓根沒底呀！

「我要先向吳總彙報一下，您稍等！」

三分鐘后，小方掛了電話，喜滋滋地道：「吳總說了，兩天後他會親自坐飛機過來與您洽談，具體多大的賠率，在開賽前會通知您，不過吳總說了賠率將不會低於8.5。」

「可以連著買嗎？就是買中國隊進亞洲世預賽十強賽，然後追加中國隊晉級世界盃，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有個毛病……」

「當然知道啦，越是沒人乾的事情，你越想幹嘛？哈哈哈……這些事情兩天後您與吳總親自洽談，想必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我們公司的宗旨就是把顧客當成上帝！還有，這個似乎要交給吳總更合適？」

「不不不，我覺得交給你才合適，要不是你真摯的話語將我打動，我根本不會去賭球，你知道的，畢竟賭石才是我的專長。」

「哦，那太感謝您的信任了，從今天開始，小弟便跟著您，惟您馬首是瞻！哥，您就是我的親哥！以後在仰光這一片，但凡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

「是嗎？那多不好意思，不過現在確實有件事需要麻煩你。」李文冬打蛇隨棍上，就要提要求。

「我可不是說客套話，真的，有事讓小方去辦，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聽說仰光市有個政策，從中國境內進入緬甸的，必須遵循陸地來陸地走，坐飛機來坐飛機走的原則，來時呢我就是坐車，我感覺吧，坐車太累了，幾十個小時，真的是受不了！」

「哥，您太問對人了，這個是能叫事嗎？一個電話的事就值得您這麼擔心？放在心裡太難受啊，這是。」

「哎呀小方，你說你，我就說嘛，小方這個同志還是很講義氣的，重感情沒得說！是不是啊表舅……哥？」

啞巴揚起大拇指給小方點了個大大的贊！

「啊/呀好睏！」李文冬仰起頭打了個哈欠：「這人到了年齡便熬不得夜，比不得你們年輕小伙，要不小方，咱們再聊個通宵吧，難得咱們兄弟倆對脾氣。」

這是在下逐客令，小方哪能聽不懂：「不了不了，打擾李哥休息，我怎麼過意得去？您早點休息，明天見！呵呵，那個，表舅哥，拜拜哈！」

狗日的，占我便宜呢？李文冬一陣無語！

翌日清晨，小方便早早地等在門口，非要帶他們去吃仰光的特色早餐，李文冬不想去，他是來辦事的，又不是來旅遊的？便謝絕了他的美意。

小方見他確實沒興趣，就一同在酒店吃了碗雞蛋河粉，外加一杯果汁，細華說昨晚一直打噴嚏，不知道誰在念叨他。

有了小方這個本地通，倒是不會寂寞，他小聲的給幾位介紹仰光的風土人情和自然風光，說緬甸是個「干塔之城」，寺廟和佛塔數不勝數。

來到交易大廳，他依然滔滔不絕，還講述了自己對原石的一些獨到見解，很明顯是個話嘮，擱哪都能說幾句話的人物。

小芳說道：「來這了，哪能不去解石場開開眼界？」

「解石場？」李文冬道：「不是說前三天看標，三天後才競標的嗎？現在去解市場，能有東西看？」

「看看，被糊弄到了不是？往年買下來毛料的商人，為了趕這個熱度，自然會拿出上好的毛料出來解，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玉石商人賣個好價錢！走吧，那裡現在估計熱鬧的很！」

解石場就在公盤的隔壁不遠，抬腳便到，李文冬讓細華回去找便宜丈人領100萬過來，難道真的空手去看熱鬧？這不是他的作風！

還沒進到裡面，便聽到切割機尖銳的聲音響起，持續快速轉動的轟鳴聲，甚至能判斷出他靠近板材時的距離。

有間隙無間隙的來回縱橫，此起彼伏，就像是從你的左腦切到了右腦，然後翻轉了幾下，開始倒角磨邊。

解石場就像是規劃好的幾十個水果攤，每個攤子前都是獨立的店鋪，店鋪前都圍滿了人。有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態看熱鬧的，也有各地報社記者跟蹤採訪的，還有見湯下藥準備花錢購買的！

一句話，就是來體會別人「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的劇烈心裡落差的！

賭石確實是個暴富的行業，但是風險和運氣同等，很多人都是傾家蕩產來賭，贏了身價翻翻翻，然後繼續賭賭賭！總有那麼一天，會和輸了的一樣去樓頂排隊！

小方得知李文冬他們是從r麗過來的，就問有沒有去姐告一條街的賭石店玩？那裡大大小小到處都是賭石店，琳琅滿目，看的你眼花繚亂，比這還要熱鬧。李文冬說沒有，來的太匆忙，時間上安排不了。

小方一拍大腿說道：「幸虧你沒去那裡，騙子太多，十個就有九個托，而且毛料還能給你作假，讓人防不勝防，稀里糊塗就能上當！」

「行騙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抓住賭徒的暴富心理，想辦法給你挖坑，讓你死命往下跳。」

「哥，原來是過來人啊，看著這麼有經驗的樣子。」

開玩笑，李文冬60多年的人生經驗，沒跳過坑難道還沒聽說別人跳過坑嗎？他難道會和你說，別人開50塊的庄，他能被人宰幾千塊的事嗎？

說話間到了一處賭石店，錢老闆拿了些棉球給他們塞耳朵，和交流會那裡不同，這裡並不禁煙，到處煙霧繚繞。

不過，李文冬並沒有接老闆發的煙，一是他準備戒煙，二呢，這裡可是毒品活躍區，哪怕你就接個煙，完了晚上很有可能染上毒癮回家，那真是活見了鬼了。

解石師傅正在切的是一塊高壓鍋大小的原石，萬峰跟他介紹道：「這塊石頭可賭性很大，種水好，莽帶均勻有力，色極有可能吃進去了。

他說，賭石先賭種后賭場口，場口就是挖翡翠原石的廠區，每個廠區出廠的原石都不一樣，有好也有壞的，種和場口都賭贏了，就穩掙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