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1章
不過此時距離拉近到一定範圍后,還是能有一絲模糊的感應。
出乎意料的是,清夫人雖然確實落入了靈族之手,但並沒有被關在類似地牢的幽暗密閉環境之中,反而是在一處空曠廣場最中央的一口枯井之中。
甚至於,枯井都沒有加蓋,也沒有任何人專門守衛,只是就這麼露天敞著。
「這地方不錯,能看看夜景,還挺清靜。」
林逸探頭看向坐在井底的清夫人。
聽到他的聲音,清夫人猛然抬頭,不過卻沒有多少驚喜的表情,反而面露擔憂:「你不應該來這裡,快走吧,不用管我。」
林逸笑了:「這話說的,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不顧夥伴死活的人渣嗎?」
說話的同時,他也在嘗試著破解枯井的種種限制。
毋庸置疑,靈族發展程度雖然不如人類,但也絕對是一個相當發達的文明。
遍布靈皇殿的種種無形限制,跟人類的陣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虧得林逸有著極深的陣法造詣,能夠在極短時間內對這一類事物觸類旁通。
要不然哪怕他實力再強,遮蔽自身氣息痕迹的手段再高明,想要這麼無聲無息的摸進來,成功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而眼下,枯井的種種限制手段雖然更加精妙,但對林逸來說,卻也算不上太大的麻煩。
僅僅一炷香后,林逸就已成功破解,二話不說縱身跳入井下,來到清夫人的旁邊。
查探了一下清夫人此刻的狀態,林逸微微皺眉:「你被封印了?」
清夫人搖了搖頭:「你真的不應該下來。」
「怎麼說?」
林逸的話剛一問出口,就發現頭頂忽然變得一片漆黑,井口不知何時已被一層又一層難以想象的實質化力量給封蓋了。
那種壓抑的感覺,就像被人蓋上了井蓋。
林逸挑了挑眉:「敢情是請君入甕啊,靈族果然是有點東西。」
剛剛他解開的井口限制,此刻看來只是一個用來迷惑他的誘餌罷了,此時覆蓋在井口的層層限制,才是靈族拿出來的真傢伙。
哪怕沒有實質接觸,只是這麼隔空打量,林逸也看得出來這種級別的限制手段,即便是他也絕對沒法在短時間內破解。
拉上沈小鳥那樣的陣法大宗師一起研究,也許還有短時間破解的希望,否則,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清夫人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道:「還沒看出來嗎,靈族的目的就是引你來這裡,你這麼貿然跳下來,只會正中他們下懷。」
林逸卻沒有她預想中那麼擔心,反而依舊從容自若。
「無所謂了,有些坑不去跳一下,很多事情是弄不明白的。」
林逸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哦對,那個靈族棄嬰怎麼樣了?」
清夫人不由愕然:「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關心他?」
林逸一臉正色:「好歹也是一個孩子,難道不該關心一下嗎?」
「你真是……」
清夫人愣了許久,最終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沒有看錯你,你真的是一個好人,可是,為什麼會是你呢?」
這回輪到林逸聽不懂了:「哈?」
清夫人很是認真的看著林逸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我在你眼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和藹可親的小老太太。」
林逸二話不說脫口而出。
清夫人:「……」
林逸有點受不住她這刀人的目光,摸了摸鼻子換了個答案:「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
清夫人忽然笑了,明明是一副蒼老的面容,然而在這一瞬間,卻令林逸恍惚看到了她風華絕代的模樣,似乎是錯覺,可卻又無比真實。
等到林逸回過神來,清夫人的笑容卻已重新變得苦澀:「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可惜啊,我不值得你信賴。」
說著話,她緩緩上前一步,主動抱住了林逸。
林逸一愣,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雖然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已然與世隔絕。
他居然感應不到一絲一毫的外界力量,無論是規則力量,還是天地靈氣,似乎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
準確的說,並不是這些東西消失了,而是他與這些東西之間,隔了一層無形的絕緣層。
無論他怎麼嘗試,絕緣層始終紋絲不動。
無法調動規則力量,甚至連天地靈氣都無法使用,對於他這樣一個黃階大圓滿尊者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
換做其他人類高手,面對這種處境,恐怕早已驚駭得不知所措。
沒有了規則力量,沒有了天地靈氣,他們與廢物何異?
不過,林逸除了幾分驚愕之外,卻沒有半點的驚慌,反而若有所思的看著清夫人:「這是剛剛罩在你身上的封印?」
清夫人點點頭:「它叫籠中雀,意思就是封住鳥兒的翅膀,讓它從此無法在空中翱翔。」
「籠中雀的封印效果無比強大,迄今為止,只要施術成功,還沒有任何能夠真正破解它的手段。」
「要知道,它一開始被設計出來,是為了針對最高董事會那三位頂級巨佬的。」
「這是靈族最重要的底牌之一,而你,是第一個真正體驗它的人。」
林逸略顯意外:「這麼說我還挺榮幸的,享受到了頂級巨佬的待遇,倒是有點受寵若驚啊。」
清夫人搖頭:「你不需要受寵若驚,因為對於我們靈族來說,你的威脅,遠比那三位頂級巨佬更大!」
「我們靈族?」
林逸退後一步重新打量著清夫人。
雖然這個答案並不令他意外,之前就有這方面的懷疑,而從他剛剛在枯井中發現清夫人的那一刻,就已經完全確定了。
不過此刻清夫人自己親口說出來,還是令林逸多多少少有些驚訝。
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還是用包括神識甚至是世界意志在內的種種手段探查,清夫人都是明明白白的人類之身,沒有半點破綻。
這已經覺不單單是一種偽裝了。
而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以假亂真,甚至於,它就是真。
清夫人苦笑一聲,在林逸面前蹲坐了下來,語帶唏噓道:「我很久之前就去了江海城,並最終在海域落腳,你可知道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