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變

年輕人筆直的站在門口，用儘力變得兇狠的眼神掃視著屋內。

這所謂的酒館並不算大，與他先前待的那個酒吧差不多，也許還要更小一點，而且在裝潢的方面，就完全比不上那邊了。

昏黃的油燈，毫無修飾的牆壁和地板，簡樸的木質吧台，幾個酒桶和幾對破舊的木桌木椅，偶爾出現的老鼠，還有穿著粗布衣服的糙漢子客人，這就是這裡的全部。

在年輕人看來，這酒館的裝潢甚至都與下城區相差甚遠，有那麼點貧民窟的意思，尤其是那些客人，身材瘦削，雙眼細小，毛髮也有些稀疏，簡直就像他在戰場上見過的那些營養不良的野外貧民。

「長牙幫……是吧！」年輕人在原地大吼道。

「怎麼了？」吧台當中的門被打開，一個短髮，留了落腮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身高並不算高，也略微有些瘦削，但面對這個情況，卻表現的非常淡定。

「你是老大？」年輕人直視他小而狡黠的眼睛。

「是。」那中年男人站在沒有光的吧台之內，將雙手撐在吧台上，淡定地應了一句。

年輕人大眼睛雖然一直盯著那個人，但同時也能感受到，這所謂的酒館當中沒有一個客人，僅有的五六個人都是這裡的成員，因為他們全部都在看著年輕人，而且眼神當中沒有疑惑，只有淡淡的殺氣。這和他們瘦小的身形結合起來，十分的怪異。

「三號街的麵包坊就是你們砸的？」年輕人儘力壓低聲音道。

「沒交月例，那是應該的。」中年男人的話語依舊淡漠無情，就好像這是天經地義。

「應該的……兩條人命你跟我說是應該的！？」年輕人直接將手槍從外套當中露了出來，抬起手，用槍口指著那個中年人。

「哦，你說那兩個人，他們沒死……」中年男人面對燧發槍這種民間違禁品也淡定的很，就好像火藥和彈丸對他造成不了傷害。

「沒死？」年輕人瞳孔一震，愣在了原地。

「嗯，那桌上不就是！」中年男人說著，抬手指了一下附近一個桌子，話語中帶上了一絲戲謔。

年輕人下意識的轉頭看去，那一桌坐著幾個看上去就和黑幫人員脫不了干係的兇惡大漢，桌子上擺著裝了劣質麥酒的大木杯子和一大盤鮮肉。

那肉可太新鮮了，甚至都還在滴著血，似乎完全沒有烹飪過。而且紋理和他見過的任何一種肉都不一樣。他似乎只有在戰場上，才見過那樣的血肉。

那是人的血肉！

「你！！！」年輕人似乎明白了什麼，轉頭歇斯底里的大喊著，手中的扳機就要按下。

「吼！」但與此同時，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尤其是吧台當中的中年男人，也都動起了身子，向他撲了過來。喉嚨當中傳出的怪音，聽起來絕不像是來自人類，反倒是更像野獸的呼嚕聲和吼聲。

直到這個時候，年輕人才注意到，他們的嘴上正沾著肉上的鮮血，哪怕是那個中年男人也不例外。

「啊！！」年輕人發出了兇狠的大叫，這是面對未知威脅的自我保護機制。如果不是這樣，他可能都抬不起那隻手，按下那個扳機。

「砰！」槍口炸開了閃亮的火花，瀰漫著硝煙味的彈丸劃過空中，射向了沖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的頭顱。

「噗！」血色的玫瑰在他的左太陽穴炸開，不急著炸掉了半個眼球，血液飛濺向後方，在那之下，隱約可以看到顱骨。

只是年輕人苦練多年的槍法在這危機時刻還是出了點岔子，又或者是軍方引以為豪的燧發槍在這種時候根本派不上用場，受了這樣的傷，那中年男人的動作卻也並沒有停下。

年輕人嚇的後退一步的同時，驚恐的發現，前方的那個中年男人，臉上手上都已經長出了灰色的毛，嘴部稍微變得有些長，如同嚙齒類動物的門牙也向外凸了出來，本就小而狡黠的雙眼更是逐漸轉變成了猩紅色，整個頭部變得宛如一隻老鼠，變得細長而尖銳的手更是只能稱之為爪子，整個身體也膨脹了起來，包裹著灰毛的肌肉隆起，差點撐爆了衣服。

這副詭異的樣貌加上左太陽穴的巨大傷口，顯得異常的猙獰。

燧發槍的彈丸填充速度是最大的硬傷，年輕人自然來不及開出第二槍，並且那中年男人變身之後的速度也遠超他的想象，-頃刻之間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啪！」他伸出爪子一把拍飛了他的燧發槍，同時最終還在用尖細的不成樣子的聲音獰笑著說道：「你是那兩個老東西的孩子吧，我早就聽說有你這麼個人了，但是我沒想到你爹傻，你比他更傻！一退伍就回來送死！」

他說著就抓住年輕人的雙肩，要用變異之後的滿口尖牙咬下去。

「可惡！」年輕人多年以來在軍隊當中鍛鍊出來的戰鬥反應，讓他在生死之時下意識的做出了反抗。他抓住那怪人的左爪，身子一側貼向了他的懷中，將那條手臂扛在了自己的肩上，結實有力的雙腿一使勁就要將那怪人從地上甩起。

「呼！」那怪人似乎變身之後也並沒有多重，年輕人覺得自己肩上的壓力比摔普通人時要多一倍，但在腎上腺素的作用下，他還是將那怪人甩了出去。

「哈哈哈哈，有意思！你比那幫只會尖叫的平民廢物好玩多了！」可是面對超自然的怪物，人類的投技似乎起不了什麼作用。那怪人在地上打了個滾，就又站了起來，撲向了年輕人。

「嗖！」這一次的速度比剛才從吧台里衝出來還要快，快到年輕人都還沒有開始反應，他就已經到了面前。

「啪！」他死死的抓住年輕人的雙手，在年輕人看來瘦小尖銳的雙爪，此刻卻像是一對鐵鉗，壓的他整隻手都沒了力氣。

「啊！」可就在那怪人已經將頭低下去，而少年絕望的閉上眼睛的時候。「啪！」的一聲響起，幾滴鮮血濺到了少年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