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聞

「黑狗，你的手臂怎麼樣？」羅蘭和黑狗兩人沿著溪流上游，幸運的是沒有士兵追上來。

「還可以，手臂折了，我剛才自己複位了，現在有了錢，我可以到鎮上找個牧師治療下自己。」黑狗緊了下袋子中的戒指，心頭火熱，有錢這種保障帶來的安心的，他懷揣著這輩子都難以擁有的財產。

羅蘭想到了方才有個農兵臨死時給他的皮袋子也別在腰間，「回鎮上的話，路過夏爾村，我要把這個袋子還給老伊爾的家人。」

「你可以先看看，這個皮袋子不是佃農兵可以擁有的，他或許是偷偷當了禿鷲，私吞戰利品，要是袋子里超過十克朗，你還給他家庭的錢可能會給他們帶去巨大的災難。」黑狗也知道過多的克朗給一個佃農家庭絕對是一場災難。

羅蘭也能理解，這裡法律很單薄，尤其是領地法律都是領主制定，不同地方的法律差別巨大，有一點哪裡都是通用的懷璧其罪。

老伊爾的皮袋子里，最值錢的也是一枚金銀相間的紋章戒指，說是紋章戒指比起二人戰利品差了不少，它的中間沒有寶石，儘管金銀相間，價值失去不少。「這個戒指頂多價值20克朗，還不到我們戰利品戒指的十成一。我們的戒指任何一顆都可以賣出200到250枚克朗，主要看寶石的成色。」

可是羅蘭卻奇怪地看了黑狗，晃了下袋子。黑狗很奇怪「我說未來騎士老爺，你這樣子看著我幹嘛，這袋子有更值錢的東西？這個佃農撿的東西比得上我們打死騎士老爺的戰利品？」

羅蘭也懶得多說，一把丟過手上的皮袋子。「我去。」黑狗拿著皮袋子一個哆嗦，「這個老佃農撿了哪邊的軍需資金嗎？」

兩人一個是農兵，一個是鄉鎮民兵，都沒有資格得到資金作為薪酬。羅蘭會好點，偶爾可以有點黑麥麵包作為補充，想要拿薪水最低也要城鎮民兵，嚴格來說城鎮民兵才是長備軍，他們可以有月薪一個克朗作為薪酬。軍士會高不少，周薪一個克朗，侍從的周薪大概1.5克朗到2克朗左右。由他們的雇傭騎士負責。

羅蘭前身有接觸過城鎮民兵和軍士，雙方軍團確實有發薪水時候，會把次品紋章戒指作為資金購買當地物資，而且雙方隨營還有承包人，他們是一群為了金錢可以不惜一切的亡命商人，軍妓，酒水，還算良品的武器，糧食。只要是市面上能看到的，他們都會高於市價不少地賣給軍營的士兵。而且還低價回收士兵的戰利品，從武器到鐵塊，只要有價值的這些承包人可以低於市場價值去收購。

這種劣品紋章戒指就是商人們製造的產品，他們都是士兵用大量價值不算很高戰利品換取戒指，然後統一押運給己方領主。次品紋章戒指比較輕便，也有領主會更喜歡克朗。這都不是重點，羅蘭仍在黑狗手裡的戒指不下20枚。

「這是小型戰爭的戰利品或者是領主的軍需品。」黑狗很確定這裡有接近五百枚克朗的戒指「又或者是哪邊領主為了發放給士兵的獎勵。」

黑狗把皮袋子還給羅蘭，「我的建議是你別去把這個袋子任何東西給夏爾村老伊爾家庭，以後找機會偷偷給他們一點克朗，這個是數量那麼大的軍需品，比我們拿了騎士戰利品還麻煩。」

羅蘭點了點頭，騎士的繳獲算是戰利品。如果為了拿軍功，砍下騎士的頭顱上繳騎士的錢袋子或者武器盔甲，羅蘭有資格進入軍士體系。如今他身體里靈能正在復甦，

他甚至有資格進入侍從培訓。而這個軍需品無論是哪方，都必須上繳，最後換取物品價值的十分之一作為獎勵。

500克朗和50克朗還需要選擇嗎，羅蘭沒有上繳次品紋章戒指的打算。未來的騎士培訓，成為騎士侍從，購買盔甲武器都是天大的開支。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割下巨熊騎士的首級，一個是二人為了逃命沒有很多時間，密林外當時還有兩個騎士虎視眈眈。二是首級的血腥味很容易吸引密林中的野獸。最重要一點則是黑狗阻止了他，平民偷襲殺死騎士，無論是哪一方，不在戰場上斬殺對方，都不是榮譽行為。

當時羅蘭心裡很多馬跑過，侍從下藥對付敵方騎士可以，他偷襲搞死就不可以？黑狗也一言難盡，這個世界就是有著不成文規定，領主騎士脫離戰爭的話，對方不可以加害只能俘虜換取軍功和嘉獎。

這些默認的條條框框都是盡最大可能保護雙方騎士的，對於士兵來說卻很殘忍，羅蘭不後悔殺巨熊騎士，騎士不死，他和黑狗跑不掉。至於俘虜騎士，羅蘭和黑狗都很清楚二人斤兩，能跑都不錯了，還俘虜。

「我一定要成為騎士。」羅蘭堅定說出。黑狗給他做了補充「要成為騎士的話一定要有領地的騎士，流浪騎士也不容易。」

兩人相視一笑，黑狗表達了自己的擔憂。脫離戰爭的二人如果還想在麋鹿子爵領主的地盤上待下去，則必須返回。這個世界土地對平民的捆綁極為嚴重，除了成為傭兵，或者跟隨商隊打雜，服務教會也可以。普通農戶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離開自己的土地。

羅蘭和黑狗要是逃亡，整個麋鹿領都會通緝。他們都有名冊在領地上，這也是黑狗寧可想辦法搞贖金也不願意逃離的原因。

「那麼多的克朗，我卻還要被迫繼續參加這該死的戰爭。」羅蘭和黑狗兩人繼續前進，在離開溪流后，兩人補充淡水吃了些食物，黑狗甚至搞到了一些菌菇，看著黑狗吃的香噴噴的，羅蘭一點興趣也沒有，野生的菌菇風險可不小。

兩人花了半天時間繞著密林，打算返回軍營，黑狗也沒辦法，儘管他是被充作農兵的罪犯，沒人願意在沒有通行證的前提下離開領地，任何放棄土地的平民下場無一不是變成奴隸。

「其實麋鹿子爵領還算好的。」或許是感覺到羅蘭的消極「這裡實際上使用佃農，只要不離開土地，高昂的賦稅能上繳不碰上天在的話，還有條活路。」黑狗和羅蘭一前一後並且向他科普他的經歷。

「我曾經到過阿拉比亞蘇丹國，那裡逃兵和奴隸都只有一個下場。要麼賣給巫師充作試驗品，要麼為蘇丹修建陵寢。相信我，你要是能碰上會覺得當佃農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尤其是被賣給巫師。」黑狗的臉上有種難以形容的表情。

或許是他經歷什麼，羅蘭跳脫的思維可不在農奴和奴隸上，「你說賣給巫師？這世界上有巫師，是會黑魔法的真巫師還是戲法的騙子？」

「羅蘭，巫師真實存在，即便在麋鹿和綠獅子，又或者周圍的狼，紫荊花，鬱金香地盤上，儘管巫師都已經絕跡，野外依然有古代巫師留下的墳墓，這些墳墓里有著驚人的財寶，更多的是死亡和難以形容的恐怖。」

「居然真的有巫師？你說的難以形容是什麼意思？」羅蘭驚訝於黑狗的眼界，傭兵真的是個見多識廣的群體，黑狗更是對羅蘭形容了他的見聞「有會走路的骨頭架子，包裹布條的屍俑，腐爛上身卻有蠍子下身的怪物。」黑狗頓了頓「上面那些都是我見過的，我還聽過的有能吸食血液的同類，怨念化成的靈體，屍骨拼成的武士。傳聞他們都是巫師的傑作。可能還有很多我也不知道的吧。」

黑狗的見多識廣清晰的形容更是讓羅蘭大飽耳福，很多沒有見地的農夫會覺得黑狗言之鑿鑿，是個吹牛大批的雇傭兵罪犯。羅蘭是個現代人，他聽過的神話你這個大陸任何人都要多，借屍還魂都出現在他身上了，巫師、騎士、吸血鬼有什麼很驚訝的。

兩人不緊不慢的旅程里，羅蘭開始思考自己的規劃，按照黑狗的見地，他能覺醒自己的靈能，這個世界所有的超凡起源都是靈能，黑狗對巫師的了解並不是很多，但是言之肯定的告訴羅蘭，無論是巫師還是騎士，異教徒又或者神殿牧師，他們超凡的起源絕對是靈能。

羅蘭也不知道黑狗為什麼那麼自信滿滿告訴他這幾者力量來源的接近。但是黑狗更加慎重的警告了羅蘭，不能告訴任何人他沒有接受騎士種子覺醒了騎士力量體系的能力。

「為什麼不能展現？」羅蘭的認知里，能成為騎士種子擁有侍從的能力，對任何領地來說都是戰力的提升，又或者擁有未來的騎士。

「我曾經接受過騎士訓練。」黑狗為了讓羅蘭更加信任他，「能在靈能之風還是低潮時，自我覺醒靈能的都是極為恐怖的存在。」黑狗看著羅蘭更是慎重說道「能堅持騎士之道的都是嚴格訓練，由更加強大的聖殿騎士分裂本體靈能之種才有可能覺醒騎士之道。而你，自我覺醒，可能是騎士之道也可以走上巫師的超凡。」

「自我覺醒者會比一般接受種子的人更快變強，這是祝福，但卻是魔鬼的祝福。沒有任何例外，無論是靈能之風將自我覺醒者轉化為騎士還是巫師，他們都會發瘋，騎士變得暴躁殘忍。巫師更是掀起一場場殺戮。要是其他人向任何領主舉報你，他們都可以得到5000克朗的巨款。而且死活不論。」

羅蘭看著黑狗看向他的眼神，就是一座巨大的金庫，「我的腦袋有那麼值錢？」他指了下自己的頭。現在他倒是不怕和黑狗反水，黑狗能說出來，就不太可能會對他動手。

「我要是哪天想過上人上人生活了。就把你舉報了，要知道騎士老爺日薪是2克朗。雇傭流浪騎士一口價是2000克朗，你知道自己多值錢了？」黑狗對著羅蘭咧嘴一笑，他的牙齒潔白明亮。

「滾，這很無聊。」羅蘭大步向前懶得理會他。

「等等我，克朗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