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年
他,哈利·詹姆斯·波特是一個真正優秀的霍格沃茨,是的,這是毋庸置疑的,他身上完美地兼容了四大學院所有的品質,他至今為止的經歷已經很完美地說明了這一切。
在11歲之前,他是別人眼中的一個怪物,那些麻瓜待他十分不好,這也是這幾年來德拉科和哈利成為極好的朋友之後,從他輕描淡寫的描述中得出的結論。11歲到18歲,他是一個正義、熱情、衝動的格蘭芬多——一個標準的獅子,在教父和老蜜蜂的指引下,他成功地打敗了伏地魔,卻失去了自己的一切。19歲的他向世人公開了他和西弗勒斯·斯內普訂立的魔法婚契,並宣稱永遠不會放棄這份婚契,以期讓雙面間諜得到應得的榮耀。
然而這個消息雖然讓斯內普得到應得的榮耀,但在讓世人震驚的同時,卻也讓那個金妮·衛斯萊傷心到自殺。他不得不和衛斯萊一家絕裂,雖然那個女人沒死。羅恩·衛斯萊也因此在盛怒之下將「哈利·波特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告訴了所謂正義的一方,這導致了在之後的兩年時間裡無論正邪都對他採取了通緝追殺。
他在追殺中消失了八年,再度出現時,一切都改變了,他完全成了一個標準的斯萊特林。除了少數幾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在那幾年中經歷了什麼。再度出現時,他一個人將食死徒余虐逼得無路可走,並一個人毫不猶豫地用黑魔法將正義的一方在他面前抵毀西弗勒斯的人收拾了。他向世人展示著他的強大,之後,以27歲之齡成為了三大家族的家主。
他回到貴族圈子,他為了魔法界的繁榮重振了波特家的飛行器材產業,重振了普林斯的魔葯產業,重振了布萊克家的煉金產業。他一個人,在三個家族畫像和小精靈的幫助下,力圖讓戰後的魔法界的商業圈繁榮起來。他高貴、有權勢、有抱負、有責任感——一個標準的斯萊哲林。更重要的是,他從不後悔。將難看老氣的眼鏡換掉之後,他是一個英俊而風度翩翩的青年,可是他卻一如他自己說的,沒有放棄曾經的婚契。德拉科甚至知道每年過節過生日他的這個朋友都會到禁林中心去為教父掃墓,然後靜靜地在禁林里過一天。
從他在15年前當上威森加摩席之後,他便開始如同赫奇帕奇一般藏拙了,三年之後,他在黑白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點,建立了混沌的灰色,庇護了一大批的中立人士。他不像鄧不利多,口口聲聲保護麻瓜,也不像伏地魔那樣憎恨麻瓜。他真誠地對待這些中立人士,灰衣會中,大家也都充滿敬意地叫他「灰猊下」。
在六年前,他在眾人的側目中,親手擊碎了巫師們的優越感,引進了大量麻瓜產品並將之魔法化。像個拉文克勞般研究著各種東西,然後致力於用這些東西來改革巫師界。這些改革倒是讓巫師們的生活生了很多進步,但也讓他背負下了比黑魔王還要多的罵名。畢竟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是最讓人惦記的。
但他不在意。
德拉科在他回歸后的第二年就因為家族生意上的需要和哈利有了相當多的來往,於是慢慢地,曾經在霍格沃茨對立的兩個人,因為種種原因成為了最為要好的朋友。
傳說,精靈一生真正的愛情只有一次。
巫師是精靈的後裔,是不是愛情也一樣呢?
德拉科·馬爾福看著眼前這個強大的男人,這樣想著。是的,或許,那個被格蘭芬多們稱為「油膩膩的老蝙蝠」的男人,讓他付出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愛情。
世人皆知,灰猊下很少談起自己的愛情,除了當年為了給自己的伴侶洗脫罪名所出示的魔法婚契之外,他極少在別人面前談起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彷彿是他的逆鱗一般。他可以容忍一切,但唯獨不能容忍對那個老男人的各種抵毀。而作為他的好友,又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教子,年輕的馬爾福家主倒是對其中的隱秘知曉得比一般人多得多。
「你已經決定了?」德拉科一揮魔杖,給自己二人上了兩杯紅茶,這可不是霍格沃茨廚房出品,而是馬爾福家族用來招待朋友的紅茶。
「是的,我要出門去冒險。也許要好久才能回來了」哈利笑得很坦然。
「那麼,我希望還是你的朋友。」德拉科也是微笑。
「當然,親愛的小龍……」哈利惡劣地用上了詠嘆調。
「哦,梅林,別這樣催殘馬爾福高貴的耳朵。」德拉科很不貴族地翻了個白眼。
「我們是永遠的朋友和親人。」哈利笑道,「我會給你寫信的,不過,如果你覺得霍格沃茨的教職太累的話,就辭職好了。」
「哈利,當年你說的對,我現在同意你的勸告,我不認為有人比我更應該背負斯萊特林的命運,現在斯萊特林的狀況你也看到了,基本上沒有人願意進入斯萊特林。除非你願意來做這個院長,否則我看我還是繼續堅守著吧。」德拉科笑道。
「好吧,等我冒險累了,有一天會回來,我會來解救你的。」哈利假笑道。
「高貴的馬爾福還輪不到一個『陶罐』(注1)來解救。」德拉科氣不打一處來。
「哦,我該去密室看看戈德里克他們了。希斯蒂芬說,薩拉查他們找我。」哈利抿了一口紅茶。
「真沒有想到,竟然讓你成為了霍格沃茨的主人。還由四巨頭訓練了八年,聖人波特,果然是好運的傢伙。」德拉科笑道。
「說過了,只是意外罷了……好運的話,我寧願西弗活著。」哈利一臉惆悵。
「說真的,你竟然從五年級就喜歡上教父了,真是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德拉科嘲笑道,「波特,你確定你沒有受虐屬性?」
「當然沒有,要知道西弗是個很溫柔的人呢,雖然嘴有點壞。」看著自己的鉑金友人臉色一瞬間變白,哈利覺得有趣極了,真該感謝薩拉查的訓練。
「呃,波特,到現在為止,我依然難以相信,你竟然會在教父最後的時間和他簽下婚契。沒有祝福、沒有鮮花、沒有禮堂,難以想像。」德拉科收起了嘲笑,肅然地看著自己的朋友,「不過,要不是你,教父在尖叫棚屋就已經死了,又怎麼可能在聖戈芒又活了半年?」
「但是,即使是古老的魔法婚契,也無法對抗納吉尼的毒液,如果西弗勒斯更加坦誠一點就好了。我單方面的付出終是無法讓婚契的效用揮到最大。哪怕他給我一點點回應都好啊?」哈利一臉自嘲,「他可真是吝嗇……」
「教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對你不是沒有感覺的,但是,或許,他更希望你能夠有更好的……」德拉科有些煩躁地替某個人解釋。
「自以為是、自欺欺人!」哈利吼出了這兩個詞,打斷了好友的解釋。
「哈利!」德拉科用眼神朝哈利指了一下地窖的某個方向。
「對不起,德拉科……」哈利有些頹然,「請忘記我剛才的無理。我先走了,每年幫我在西弗勒斯墳前放一束百合花吧。」他起身走到門邊,手搭在把手上,彷彿自言自語,又彷彿是說給誰聽,「我的愛,從來不是同情,也不昂貴,只要你在就夠了,可是,為什麼你不相信?」
人走茶涼。
站在屬於斯萊哲林院長的地窖里,德拉科看著一個半透明的珍珠白身影從地窖的一個角落沉默地飄了出來,看著哈利狠狠關上的門,許久,才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德拉科看著這個已經存在了二十九年的幽靈,哈利,應該會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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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potter這個單詞詞義為陶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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