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瑤命懸1線 無相禪師落蟒口
洛水瑤纖細的身子,傷痕纍纍的她臉上已無半點血色,一襲白衣已被鮮血染紅,好似黃泉路旁盛開的彼岸,南宮冰顏懷抱著她,拭去嘴角的血跡,鮮紅色的液體從她的手臂流淌下來,滴在草地上,腹部的鮮血汩汩的從傷口處冒出。
「洛水!」上官一下衝到兩人跟前,剛才洛水瑤身中銅錢鏢,銅錢鏢的法力剋制住洛水瑤的妖氣,剛才她捨命擋那一劍全憑自己凡體之軀,這一劍是結結實實的傷害。
上官宇桐急忙將洛水瑤肩頭的銅錢鏢取出,然後將洛水瑤平躺在地上,也顧不上男女之別,用力一撕,將腹部露出馬腳,從懷中取出金創葯敷在創口處,然後右掌按於傷口,運用真氣注入洛水瑤體內。不一會上官宇桐的額頭豆大的汗珠直冒,但是反觀洛水瑤剛才雪白如紙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又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上官收功,調理氣息,南宮冰顏用衣袖為他擦拭去額頭的汗水。
上官宇桐長吁一口氣,趕緊抱起洛水瑤,不斷的問道:「洛水,洛水……」
只見洛水瑤悠悠轉醒,看見上官宇桐強忍著疼痛漏出一絲微笑,無力的說道:「上官謝謝你,我沒事,你又救了我一次。」
「不要說這些,你沒事就好。」上官安慰道。
兩人將洛水瑤救會南宮冰顏的家中,這幾天暫且讓洛水瑤在南宮家將養身體,一則都是女人,傷口換藥也方便。二則南宮家中僕人很多,可以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南宮冰顏本就是家中獨女,從小沒什麼哥哥姐姐陪伴,這下有洛水瑤在家裡陪她,自然非常開心。洛水瑤本來就很善解人意,而且兩人又有這次患難之情,很快兩人就親如姐妹。
洛水瑤是千年九尾狐,每日運功療傷,傷勢倒也好的飛快,沒幾日兩人便可一起在花園賞花聊天。只見佳木蘢蔥,奇花淖疲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再進數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綉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銜吐。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兩人邊說邊欣賞園中景色,南宮冰顏挽著洛水瑤的胳膊問:「瑤姐姐,你這麼漂亮,肯定很多人仰慕吧?」
「仰慕又有何可戀,知音難覓。」洛水瑤笑著說。
「上官大哥是你的知音嗎?」南宮冰顏一臉好奇的問道。
「他是不是我的知音,我也不知道,只是他救過我兩次,是我的救命恩人。」洛水瑤笑著說。
南宮冰顏痴痴的看著遠處的桃花樹,不覺得發獃。
話說大和尚無相禪師跟上官宇桐別過之後,回到白馬寺,發現寺門大開,四大金剛都被損毀,趕緊往寺內趕去,只見滿地狼藉,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一地死屍,都是廟裡的僧人,還有一些燒香拜佛的善人。無相禪師頓時如五雷轟頂一般,疾步往大雄寶殿,只見殿內好似地震一般,所有東西盡皆被毀,住持業已圓寂。無相禪師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心中已怒火衝天。
上官宇桐接到報案,趕緊帶上猴子他們來到白馬寺,看到這一幕也是震驚不已,這白馬寺乃是佛教勝地,誰敢如此行兇?
「應該是那惡獸相柳所為,它怪我壞它好事,前來報復,恰好無不在寺中,這麼多無辜之人受到我的連累!」無相禪師懊悔不已。
上官接到白馬寺的案情,
匆匆趕來,看見寺廟的也是震驚不已,趕緊叫來仵作等人,將現場勘查登記案情,又讓人準備了幾十口棺材將僧人們入殮。
因為白馬寺是皇家寺院,所以此事也稟報給皇帝,皇帝聽聞大怒,斥責大理寺一定追查兇手,嚴懲不貸。
此事按下暫且不表,就說那無相禪師,這幾日是怒氣不減,不顧上官等人的百般勸說,自己提著月牙寶鏟就要去找那相柳拚命。話說無相禪師,急匆匆來到那凶獸的洞府所在,只往裡走百步就見:白骨皚皚,骷髏若嶺,骸骨似林,滿地人肉腐爛如泥土,真是屍山血海,腥臭難聞,就連無相禪師這般修為之人也不覺得心驚。
剛走過這片屍山血海,前面遇見一妖怪,身長數丈,尾部有分叉,蛇身人頭,正是王百萬家二小姐模樣,現在她已完全變作蛇妖,正在那啃食人肉,其面目非常可憎。她看見無相禪師,並不驚慌,扔下人肉就朝無相禪師撲將過來,無相併不躲閃,月牙鏟朝著她就是一鏟。只聽噗的一聲,就將那蛇鏟倒在地,然後就是一鏟,將她頭砍掉,徹底死去。
無相禪師雙手合十,口念:阿彌陀佛,替其超度。然後繼續向前走去,一定要找這相柳的晦氣,後走過幾百步,發現前面是一分叉路口,老和尚,看了看方向,選擇從右邊繼續探尋。剛進右邊洞穴不久,就見一花斑巨蟒,那巨蟒撐滿整個洞穴,奇大無比,雙眼猶如兩個大燈籠一樣,紅光閃耀,血盆大口中吐出如大樹般粗細的蛇信,甚是駭人。無相禪師擺好架勢,準備迎接巨蟒攻擊。誰知這巨蟒並未攻擊,卻口吐人言,問道:「你是哪裡來的和尚?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來次騷擾?」
「無冤無仇?你殺生害命,何為無冤無仇?」無相禪師怒斥道。
「洞口那麼多屍體,剛才被我殺死的王家二小姐,還有白馬寺幾十位僧人,不是冤讎嗎?」
「修仙各有各法,你有你的修仙之路,我們有我們的修仙之路,都是為了成仙得道,何故苦苦相逼,非要你死我活?」巨蟒狡辯道。
「少廢話!納命來!」無相禪師懶得再跟它嚼舌根,直接朝巨蟒刺來。
巨蟒並不慌張,頭一抬任由他刺,只聽嚓啷一聲,無相禪師寶鏟鏟在巨蟒身上,絲毫未起作用,巨蟒哈哈大笑道:「我這身鱗甲你都傷不到分毫,還要來逞英雄?」
無相禪師怒火中燒,擺起架勢卯足力氣又朝著巨蟒狠狠刺去,已然紋絲不動。
巨蟒也失去耐心,渾身一抖,整個山洞都震動,洞頂不斷落下石塊跟土讓大和尚睜不開眼睛,直接巨蟒猛的朝著無相禪師衝來,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他吞到肚子里。
這裡就要說到,怎麼相柳的洞府內有隻巨蟒呢?這要從相柳馬上到來的蛻變說起,畢竟是上古神獸,經歷千劫萬險,戰鬥經驗非常豐富,而且相柳本身也是詭計多端。他早早召喚來附近的魔物,這個巨蟒就在附近不遠修鍊,接到相柳邀請第一個就拍馬趕到,為其把守洞口。為什麼這些妖精都如此熱心?是因為團結嗎?主要是因為他們這些魔物必須抱團,才能生存,不然會被正道中人各個擊破。
話說這無相禪師被困於巨蟒腹中,自知難以脫身,他運功用體內真氣護住全身,以防被巨蟒的胃酸所消化。然後他念起法訣,頭上的肉瘤神奇的變作一隻飛蟲從巨蟒的口中飛出。
無相禪師俗家名字叫伍熊年輕的時候性格魯莽,好勇鬥狠,仗著自己身體強壯,力氣很大,所以就橫行霸道,經常惹是招非。但是他也並非欺負弱小,也愛打抱不平,遇上那不平之事也好管上一管。有一日,他在路上閑逛,一路的商販他都認識,一會這家拿個棗放嘴裡,一會那家拿把瓜子嗑,這一天也無所事事。話說中午他來到飯館,店小二看見他跟看見瘟神一般,知道他吃飯也不付帳,吃完就走,但是也不敢得罪他,怕他搗亂,影響生意,只好由著他。無相也從來不提過分要求,就是一盤菜幾個饅頭,一壺酒,也不說不給錢,也不說給,就說記在賬上。吃完飯的無相,又無事可干,又開始了日常瞎逛,逛著逛著看見一群人圍著不知道在幹什麼。他覺得好奇,上前把人撥開衝進最裡面,只見有父女二人,原來是兩人走投無路,父親要把女兒賣掉。本來也不干他的事,但是他喝了點酒,卻來了興緻,非要問明原因。那男人說是老婆死了,因為手上沒錢只得向周財主借錢置辦喪事,可是那周財主以收債為由強行霸佔了家裡田地,走投無路只好賣掉女兒。伍熊一聽來了脾氣,就拉著父女兩個要去找周財主理論。到了周財主家,周財主也不驚慌,把拮据拿出來給大家看,伍熊一眼就看出借據被人動了手腳,這就是巧取豪奪啊。
伍熊這暴脾氣就上來了,不由分說地揪起周財主衣領子就質問他借據是否做了手腳。周財主仗勢欺人習慣了,哪會服軟,死不承認。伍熊就咣咣給了他兩拳,這時候周財主家的護院也來了,就要揍他,他雙拳難敵四手,被揍的鼻青臉腫,被扔出周家。
父女看伍熊替他們討公道反而被揍成豬頭,也就沒了指望,父女把伍熊給扶回自己住的小草屋,悉心照顧。伍熊身強力壯,一天就又生龍活虎,憋著一口氣又要去找那周財主,父女二人攔他不住。
但是不出意外,人家周家人多,又把他胖揍一頓,這次傷上加傷,在加上他怒火攻心,居然在回來路上暈倒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頭上無故生了個大肉瘤,剛開始以為是被周家打的,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個肉瘤居然自己會動,感覺像要破繭而出,也像懷胎十月要生孩子一般,讓他驚恐不已,雖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遇到。他拿出刀想把它割下來,但是刀割不動。用針扎用剪刀剪,最後用頭撞石頭,諾大一塊巨石居然被肉瘤給撞粉碎,而肉瘤絲毫沒受一點損傷。
這下伍熊也沒轍了,好在這個肉瘤也不疼不癢,除了丑點並不影響生活,他也沒錢去找郎中,就不再管它,照常過著平常的生活。只是周家這個梁子是結下了,等他身體完全康復,他再次來找周財主,周財主也被他這股勁兒給氣笑了,決定給他來點苦頭,讓他以後不敢與自己為敵。
周財主讓護院們各持兵器,今天一定要廢了這個喜歡強出頭的伍熊。護院們吃人家的飯就得替人辦事,各持兵器就朝著伍熊奔來,伍熊沒想到周財主敢下死手,他赤手空拳來的,心想這下完了,命要交代在這裡。
他心一橫,豁出去了,準備跟這幫打手拚命。正在這時頭上的大肉瘤彷彿感知到他有生命危險一樣,突然從他頭上飛了起來,就像彈弓一樣彈出去,正中第一個衝到跟前護院的額頭,當場砸暈。其他護院打手也都懵了,這是什麼東西?頭上一肉瘤在這裡飛來飛去傷人。伍熊也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頭上到底這是什麼?
在兩方都莫名其妙的時候,那肉瘤已經將護院打手們全部砸倒在地。而不遠處的周財主都驚的目瞪口呆,都忘記要跑路了,只見那肉球變作飛鏢一般,直插他心口窩而去,只聽見啊的一聲慘叫,周財主斃命當場。然後肉瘤迅速飛回到伍熊的腦門上,恢復原樣,看著橫七豎八一地護院,還有不遠處死掉的周財主,伍熊腦子裡只有一種聲音:快跑!這跟誰說誰信?肉瘤殺的,不是我殺的!官府不會信的,只會把我當成殺人兇手。
伍熊趕緊從周家逃跑,一路跑一路也害怕官兵抓捕,更是害怕自己頭上的這個肉瘤。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的又餓又累又害怕,抬頭一看,前面不遠有座寺廟,等他靠近一看上寫三個大字:金象寺。
他跌跌撞撞進去廟裡,找僧人求些齋飯來吃,住持看這個凶神惡煞的壯漢,渾身髒亂不堪,頭上還長個奇怪的瘤子,非但不害怕,反而非常高興。讓徒弟們給他準備了齋飯,還給他準備了熱水洗澡以及一套乾淨的僧服。
伍熊也不知道老和尚為什麼對他這麼好,反正自己也是走投無路,給啥吃啥給啥就穿啥,反正也想開了。從此以後伍熊就在jin象寺住了下來,平日跟僧人們一起打水劈柴燒火,幹些雜活,倒也非常自在。
一日,伍熊被住持叫去,主持問他:「你覺得你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伍熊被住持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了。
「沒覺得自己比以前有什麼變化嗎?」住持不緊不慢的說。
「除了頭上長了個大肉瘤,其他沒什麼不同。」伍熊還是不明白住持的意思。
「你頭上的肉瘤可有什麼異動?」住持繼續問。
本來伍熊想把自己肉瘤殺人的事情隱瞞下去,但是一想到住持對自己不薄,而且現在也遠離了家鄉,所以就一五一十的把這事講了出來。
住持聽完說了句阿彌陀佛。「你跟本寺緣分匪淺,聽我慢慢給你說說其中緣由。」
「你額頭上那一肉瘤,非凡物,乃是如來佛禪房的一隻金色甲蟲,這隻甲蟲在如來佛的庇護之下采日月之精華,不斷修行,羽化成仙,被封金甲大王。」
「本寺叫金象寺,這個金字就是金甲大王,本寺的鎮寺大神,象就是本寺另一鎮寺寶物四象月牙寶鏟。」住持說道。
「怎麼鎮寺大神跑我腦門上了?」伍熊納悶的問道。
「此乃緣分,金甲大王平常在寺中享受供奉,前幾日突然離開本寺。它不能言語,但是善識人心,能選擇你,必然有你的過人之處。」住持開心的說道。
「伍施主,你可願意成為和尚,做我的弟子,既然金甲大王選擇了你,那你就是天選之人。我願收你為徒,可否願意?」
「當然願意!」
這一晃就是幾十年過去了。
那肉瘤化作飛蟲從無相禪師身體飛出,突然之間渾身金光閃耀,變作一隻巨大無比的金色甲蟲。巨蟒也被這金甲蟲嚇了一跳,金色甲蟲通體金色,一隻巨大的犄角,非常雄壯,震動翅膀,猶如颶風一般,攪得洞內亂石飛舞。那甲蟲也不做什麼準備,朝著巨蟒腹部就一下撞了上去,巨蟒被這猛力撞擊,一口鮮血噴出,那無相禪師也隨著這口鮮血逃了出來。巨蟒又疼又氣,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團熊熊大火,火如奔流巨浪一般朝著兩人湧來,洞內空間有限,無相禪師跳上金甲蟲一起朝洞外飛去。
一人一蟲逃出之後,無相禪師在金甲蟲身上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胸口一陣血腥味,接著一口血噴了出來。剛才洞內已經讓他受到內傷,金甲蟲也不做停留,帶著無相禪師就徑直飛回白馬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