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濺臨江村
近幾年,許多人都感覺修行與突破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容易很多,新出生的幼兒似乎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多的具有修行天賦。
比如說有人修為停滯,註定餘生無法精進,結果一覺睡醒發現修為猛增;
有人大限將至,嘗試延壽失敗,只好準備棺材板,結果躺進去的時候感覺到瓶頸鬆動,於是一舉突破至下一個境界,延壽數百年;
還有人出生時帶有異象,得到高度評價,據說有成神之資……
流言四起:天將變、道如雨落;地將改,法如泉涌。
說到修行天賦,那麼就不得不提一個孩子,那就是季淺兮。
即便有人有出生時帶有異象,或擁有罕見的資質等,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但在季淺兮面前,無一不黯然失色。
只因她能在問道石上,引三千大道齊鳴。
通俗來說,就是她生而近道,是道的完美載體。
這個傳言剛傳開時,人們都懷疑其真實性。完全難以置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太過誇張。
可,這消息是從流雲宗傳出來。
於是,懷疑的聲音減少,甚至還有人推測季淺兮出生時肯定也有異象。
傳言說流雲宗目前尚未能將季淺兮收入門牆,其宗主流雲仙,將親自前往臨江村。
一時間,天下風雲動。
臨江村所在的南國臨江郡里,無門無派,只有一些修行世家。郡府望江城中的江家,就是其中的大家之一。
在聽到傳言后,江家自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所以江家家主也是最趕早到臨江村的人之一。
「季子叔是么?你女兒我帶走了!」江家家主推門而入,並不看季子叔在何處,甩下些金銀玉器,就要找季淺兮去。
季子叔攔下了他。
「哼!」江家家主冷哼,他說,「我已許你一場間富貴,了卻因果,莫要自誤。」
「自誤的是你。」
江家家主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他聞聲皺眉,回身一看,卻是一個粗布麻衣的漢子站在門外。
這漢子光著腳,肩上披著濕漉漉的漁網,他是臨江村的漁夫,似乎才打完魚回來。
「呵,下輩子記得少管閑事,不然又會引來殺身之禍!」
江家家主隨手一揮,便憑空產生一隻半虛半實的大手向漁夫扇去。他不慎在意,轉身繼續往前。
然而,這半虛半實的大手未傷到漁夫分毫,只如一陣微風從面前吹過,僅揚起了他的幾縷髮絲。
漁夫取下肩頭的漁網,也隨手一拋,撒出一個完美的圓,那江家家主便如魚兒般入網。
江家家主一臉茫然,接著是難以置信,隨後是驚恐,他掙扎,但只是徒勞。
在掙扎中,他越來越小,最後竟成了一條魚兒。
「下輩子記得少管閑事,不然會引來滅門之禍!」
漁夫收網在手,掂量了幾下,繼而搖了搖頭,像是在嫌棄份量不夠。
「季先生,你先忙,我走咯!」
漁夫還順便幫季子叔關上了門。
南國東北的天落江中下游流域,是一片名為翠煙澤的大澤,其中濕地島嶼星羅棋布,又有珍禽異獸無數。這裡靈氣充盈,與水汽一起蒸騰婉轉成浩渺煙波,宛若仙靈之境。至於隱於此的修行者,自是難知多少。
煙雨樓,就出自翠煙澤。
近年,煙雨樓樓主覓得一徒,據說生而能御水,古來少見。
今天,她來臨江村,是為除掉季淺兮,為她的愛徒抹去修行路上可能存在的絆腳石。
煙雨樓樓主出現在庭院里,舉目四顧,入眼是各色的花,有一個人正在花間忙碌。
「季子叔?」
「有事?」
「有事。」
「何事?」
「殺人!」
煙雨樓樓主身姿搖曳,如煙、如雨,飄渺而動,她逼近季子叔。
「殺人還需要搔首弄姿?」
有人嗤笑,但這嗤笑絕不是來自季子叔。
這嗤笑來自門外,一個粗礦到抽象的漢子站在那裡,他提著把殺豬刀,肩上扛著半頭豬。
這是臨江村的村民,很明顯,他是個屠夫。
「殺人和殺豬可不一樣!」煙雨樓樓主並不在意屠夫的嗤笑,更不介意隨手多殺一個,她莞爾一笑,走向屠夫,身姿搖曳,如煙、如雨,她繼續道,「不信,你看。」
屠夫將豬腿扔在地上,無進無退,待煙雨樓樓主欺到身前,才有所動作。
他的一舉一動皆平平無奇,只是一手揪住煙雨樓樓主的頭髮,一手殺豬刀在煙雨樓樓主的脖子上一進一出。
血濺五步。
快!准!狠!
煙雨樓樓主死了,臨死前她難以置信,這臨江村的一個普通屠夫,殺她似乎比殺豬還簡單。
除江家家主、煙雨樓樓主之外,也有其他人入臨江村。他們想通過這樣或那樣的手段得到或除掉季淺兮,但他們遇到了臨江村的村民,比如說樵夫、寡婦、牧羊人等,此後便杳無音信,再也沒人見過他們。
洗劍山是天下名山,山上的修士是天下名士。
顏之新就是來自洗劍山的劍客,他來到臨江村,是想看看傳言中的季淺兮,是否有傳言中那樣驚人的天賦。
如果有,那麼就讓她成為洗劍山的傳人;如果沒有,那就殺掉她,以免她餘生被傳言所累。
季子叔家門前,尚有血跡未乾。
顏之新腳步一頓,感受到血里流轉的靈力波動,不過他沒有為此做過多的停留,他跨了過去。
嘭!嘭!嘭!
顏之新敲門。
季子叔開門。
「你就是季淺兮的父親?」
「我就是季淺兮的父親。」
「傳言是真的?」
「傳言是真的。」
「可否讓她拜我為師?」
「不可。」
「為何?」
「你不配。」
「我不配?」
「是的,你不配。」
季子叔說完,也不關門,轉身就走。
看著季子叔的背影,顏之新幾欲拔劍。
只是,他感覺鞘中的劍,竟前所未有的難拔。
明明眼前的,是一個毫無靈力波動的普通人,還是背對著他的普通人。
十指的溫度在瞬間變涼,冷汗流了一身。
「出劍么?」顏之新問自己。
他望著季子叔,目不轉睛。
季子叔卻不再看他一眼,季淺兮從屋內跑了出來,奔向他要抱抱。季子叔連忙張開雙手,躬身接住女兒,抱起來轉起了圈圈。
顏之新最終還是出了劍。
他的劍並沒有刺向季子叔,而是刺向了自己。
這一劍,他不得不出,但又無處可出,於是只能刺向自己。
顏之新吐出一口淤血,暢快之意席捲全身。他幫季子叔關上門,長嘯一聲,提劍轉身,離臨江村而去。
「咦?爹,那個叔叔是誰?他好奇怪哦,為什麼要捅自己?」季淺兮一臉疑惑。
「不認識,也許是有奇怪的癖好吧!」季子叔揉著女兒的頭髮,將之弄得凌亂,繼續說道,「咱不管他,回屋去。」
季子叔抱著季淺兮回到屋內。
「爹,今天村裡來了好多陌生人哦!」季淺兮問父親,「他們都是來幹什麼的?」
「他們啊,來抓小孩的。」季子叔嚇唬季淺兮道,「專門抓淺兮這樣的小孩的。」
「啊?」季淺兮趕緊縮進父親的懷裡,她害怕的說,「為什麼抓我呀?」
「因為你現在還很弱、很小,正是抓回去調教、圈養,為他們所用的時候。」
「淺兮才不要被抓走,淺兮要和爹在一起。」季淺兮認真的說。
「那要變強才不會被抓走。」
「怎樣才能變強?」
「修行。」
「好,淺兮要修行!」
【作者題外話】:大家好,我是張為塵,初來乍到,希望大家喜歡我的故事,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和鼓勵,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