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娶你妹的！

正如郎中所說，正好五天時間，邱高和蔡琰終於到了目的地：冀州，常山郡，真定縣。

郎中介紹的車夫是個懂行的，直接將二人送到了仙台山下的一處村莊。

「你好，請問村裡有郎中嗎？」剛剛下馬車的邱高就急著找郎中。他準備先看看蔡琰的情況，再打探關於「夏日雪」草的事情。

「你們是外地人？」

「嗯，是的。我妹妹病了。」邱高回答。

「這……」那人看了看邱高背上的蔡琰，「這女娃得的是熱病？」

「嗯，好像是被蜱蟲一類的蟲子給咬了。我問了，不會傳染的。」走之前，河東郡那邊的郎中已經囑咐好了，一定要跟外人說，這個病不會傳染。

「哦哦，走吧，去我家。」那位大哥順手將放在地上的籃子撿了起來，「我就是我們村唯一的郎中了，我叫趙峻。」

「好的，趙郎中，麻煩您帶路。」

邱高隨著趙峻順田間小路左拐右彎的，才來到了村中深處的趙峻家裡——那是一個不太大的房子，可能是為了方便看病，生生隔出了四個小屋子。每個屋子勉強放下一張床而已。

「我給你看看，看完之後，你們就趕緊走吧。」趙峻一邊給蔡琰號脈，一邊對邱高說著。

「嗯？趙郎中，我們是河東郡人。來這邊就是為了看病的。我們那的郎中說，只有這兒的一種葯才能救我妹妹。我們不能走啊。」邱高一聽趙峻要讓自己走，這可著急了。

趙峻聽后，搖了搖頭。給邱高講起了這個村子的事兒——

這個村子叫仙台村，本來村裡的人都靠採藥、賣葯為生。

因為這裡是距離北方的天然藥房——仙台山最近的一處村落了。

可是，就今年春天，來了一夥山賊，佔領了仙台山。這伙山賊不光佔山為王，不讓百姓採藥。而且還會時常來滋擾百姓。

村裡人都苦不堪言，其中的一大部分選擇了離開。

「你剛才說的那個能救命的草，是叫『夏日雪』吧？」趙峻問向邱高。

「嗯。嗯？」邱高答應之後才反應過來，「趙郎中，您知道？真有這葯嗎？」

「有的。」趙峻給了肯定的回答，「不過現在沒有了。」

「因為那伙山賊？」邱高又不是個傻子，自然知道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嗯。」趙峻點了點頭。

「你照顧得不錯，」號脈完之後，趙峻先讓邱高把蔡琰抱到床上，又叫來自己的妻子給蔡琰用藥湯擦擦身子。

「按你說的，最開始那郎中說過，這個孩子最多還能活七天吧。」

聽到趙峻的話，邱高點了點頭。

「他估計的也許是對的。但是這一路舟車，按照原本那位郎中的估算，蔡姑娘的命應該已經沒有了。」

邱高後背已經不覺地沁滿了汗。

「你是給她用過了什麼葯嗎？維持得不錯。」

「我臨走時要了點板藍根。每日都煎水給她喝，藥渣會給她在傷口上敷一會。」邱高也不掩飾。

「怪不得。」趙峻解釋道，「這種蟲子，按理說在河東一代應該很少有。難得你知道怎麼處理。那位郎中能做的已經夠多了。

這位姑娘按照現在的情況看，應該還能再活個一兩天吧。」

「啊？什麼？」邱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好模好樣的，怎麼就剩一兩天了？這……這能來得及幹嗎？

「嗯，我這邊試著用針灸再為她排毒。也許能延長個一兩天的壽命吧。」趙峻說完又補充一句，「如果此期間弄不到足量的夏日雪，蔡姑娘的病……神仙難救……」

「姓趙的！」趙峻話說一半，徑直衝進來一個人，進屋就大吵大嚷，「我妹妹的事兒你到底管不管？！」

「我一個郎中，我能怎麼管？你別吵了，我這兒還有病人呢。出去。」說完，趙峻就拉著那莽漢來到院子里。

邱高看到這個人，不知怎麼回事兒，也鬼使身材地跟了出來。

「姓趙的，我們家褚楚可是你們趙家未來的媳婦兒。你弟弟在外學藝，你也不管你弟妹了？」剛剛來到院子的邱高，就聽到這麼一句話。

「褚燕，你講不講點兒理？我是不想管嗎？我怎麼管？我就是個郎中。」趙峻對這個叫褚燕的人無可奈何的，看來不是第一次來了。

……

兩人的爭吵中，邱高大概捋明白了：

褚燕有個妹妹叫褚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這個褚楚現在應該是有點兒事兒。

而這個褚楚跟趙峻的弟弟應該還是青梅竹馬，所以，褚燕會時常來找趙峻商量辦法。

事情捋了個七七八八，邱高便走上前去：

「二位，我剛才聽了個大概，不知道這位褚大哥的妹妹怎麼了？我聽著不像生病啊。」

「他妹妹被山賊頭子看上了。」趙峻簡單的一句話，邱高就把所有事兒連上了。

「你說說，我要自己去找山賊要個說法，你們不讓。然後你們還不管。你們是人嗎？」褚燕氣急敗壞。

「你看看你，從小就是這麼個急脾氣。你是武藝不錯，你自己能打過那麼多山賊？褚楚是我未來弟妹，我就不心疼？」這話，想來趙峻說的也不知道是多少遍了。

「對了，趙郎中，你還有個弟弟啊？怎麼沒見到呢？」

「邱老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們這兒不是第一次遭山賊。我弟弟小時候，這裡就有過一群馬賊。

那群馬賊也是囂張跋扈，比這幫山賊更甚。我們的父母就是死在馬賊手裡。

但是，因為本地是採藥重鎮，有很多藥材都是宮中需要的。所以，迫於當今聖上，這才清剿了山賊。

我弟弟因為目睹雙親死亡，從小便立志要學得一身本領。他認為人只有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靠別人沒用……」

後面趙峻在說什麼，邱高都沒有聽進去了。

他的腦子裡一直盤旋著這句話：人只有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靠別人都沒有……

眼見邱高開始發獃了，褚燕用胳膊肘碰了碰趙峻：「哎，怎麼回事兒？這誰啊？」

「病人家屬。來找『夏日雪』的。」

「找『夏日雪』？」褚燕的嗓門很大，將沉思當中的邱高都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小兄弟啊，夏日雪現在可是沒有了。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說著，褚燕知道再跟趙峻糾纏也沒個結果，只能向外面走去。

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事兒不甘趙峻的事兒，趙峻說得也沒錯，他就是心裡不痛快，來撒撒氣罷了。畢竟受害的是自己的妹妹。

此時，邱高的腦子十分混亂：夏日雪、發熱、熱病、仙台山山賊、褚楚……

諸多信息在邱高的腦子裡紛繁、亂攪。

「等等！」邱高突然間，腦子好像開竅了一般靈光一閃。

褚燕聽到邱高的話，一下愣住了。

「怎麼事兒？」

「我有辦法！」邱高斬釘截鐵。

「什麼？！」不光是褚燕聽到了之後趕忙回來，就連一旁的趙峻臉上都有不可置信的色彩。

「褚大哥，你再給我詳細說說，山賊準備何時迎娶你妹？」邱高仔細地問。

「明天，」褚燕好久沒有這麼興奮了，「怎麼？你有辦法？」

「嗯！」邱高點頭回答，

「我有辦法能夠讓褚大哥的妹妹不嫁給山賊！而且，琰兒的病也有救了！」

於是，三人趕忙進屋，開始了計劃和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