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暴雨孤村（2）

一群人開始回到堂屋折騰，擺睡袋，搭火，做支架預備做飯。

大部分都是罐頭，壓縮餅乾之類，也有速食麵。我幫不上什麼忙，就獨自走到門外看看情況。就見山裡的雨純粹乾淨，沿著屋檐滴下來時落到石板上，砸在常年累月滴成的小石坑裡，不禁在心中感嘆，這就是時間的痕迹。

一抬頭看見屋頂，突然發現一些問題。

這個村子過去也許並不是與世隔絕的。

首先，做神像用的鐵器。這個村子並不大，甚至很小。如果每家每戶都供奉的是鐵做的神像的話，這麼大的工作量，絕對不是這麼小的村子能完成的。

我衝到一個夥計面前，急急問道：「廚房在哪？」那個夥計獃獃地看著我說：「我們正在架鍋煮飯啊…不用去廚房吧…」我只重複：「廚房！」沿著夥計指的路，我進入了廚房。

一看，果然，牆角堆積著幾個麻布口袋，我摸了摸袋子內部，有一點點白色顆粒，經過太長的時間，都成一整坨了。這是鹽。他們和外界是有交流的，只不過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他們要獨自住在密林深處，又因為什麼，舉村遷徙。或者人間蒸發，沒在這個地區留下一點傳聞，就像從不曾存在一樣。

我慢慢踱回堂屋門口。夥計們還在忙，唐全看著地圖，偶爾和馬寅對話兩句。

我看向外面，牆上很乾凈。整個村子都很乾凈，這是我一進村就感受到的。

但最不對勁的就是太乾淨了。

進屋時唐全拿了一個霉杯子，在這種地方有這種東西很正常。但不論是外面，還是裡面，這些房子，都太乾淨了，除了灰塵，牆上連青苔都不長，植物也沒有，周邊的植物都離村子有些距離，把村子包圍起來。

整個村子，只有石頭是最乾淨的，其他的全都爛成泥了。難道石頭裡有什麼化學物質，可以隔絕生物生長？唐全那種賊精的性格，不可能沒察覺。馬寅我尚且不熟，但看樣子也不是簡單角色。

那他們為什麼都不說。

我正沉思，就聽見覃逼喊了一嗓子：「萬姐，進食了！」我一看，都入座了。周圍人都笑了起來，我瞪他一眼，坐在火爐旁邊，覃逼把一個加熱過的罐頭遞給我。我一吃，味道還不錯，就誇了兩句。覃逼立馬開始蹬鼻子上臉，一個勁吹牛，說他在湖南一個老師傅手裡學過廚，手藝多好云云。我罵道：「我他媽沒誇你！誇的是生產商家！」人們笑得更厲害，一個夥計沒端住碗，湯灑了一褲子，跑出去洗褲子。另一夥計笑道：「老二！這下可水漫金山了！幹嘛，沒憋住，尿褲子了？」「去你媽！」那夥計罵道。

現在五點，天因為下雨，已經快黑了。

馬寅問：「怎麼辦？明天再找線索？」唐全點頭，「只能這樣了。」馬寅開始指揮她的手下，守夜，休息。唐全的夥計已經睡了一大半，白天的高強度行軍讓人相當疲倦。我卻不知怎的，不累，可能是心中疑惑太多。

意外的是唐全也遲遲未動，坐在火邊，好像打算守夜。馬寅坐在對面。我到唐全身邊坐下，打算趁馬寅走了好好問問他。但馬寅也要守夜。我只好看著火苗發獃，作沉思狀。唐全也不作表示，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我有點不理解他們為什麼都要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