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救下玄貓

自從大學畢業以來，有志青年路小東就對未來充滿了期望！...

可是啊！

現實的巴掌來的永遠都比理想的糖豆快！

畢業了五年！他不是在求職，就是在求職的路上！

他打過工！兼過職！端過盤子！卻還是一文不值。

不過他對金錢的熱情卻始終沒有磨滅過！

閑暇之餘，他喜歡看小說！尤其是武俠小說！

最愛的便是金庸先生的作品，百讀不厭！

他最愛鹿鼎記中的韋小寶！不僅僅是因為韋小寶忠義兩全！

更讓他津津樂道的便是韋小寶有七個老婆！

那傢伙，一個禮拜不重樣的！

雖不能至！吾心往矣！

小說這東西吧，看得多了，心中就會有一個屬於讀者內心的一個人物形象。

心有所念之後，想寫小說的心情愈發的濃烈！

一咬牙一跺腳！本就走投無路的他，就只好在家碼字寫小說！

雖然他寫的小說看的人不多！但是每個月的稿費將將夠他交水電費，吃飯的。

雖然月光，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抱怨！

因為在網文的世界里，他可以放飛自我，沒有壓力，不用低聲下氣！不用看人眼色！

雖然路小東在親戚眼裡看來，他是一個十足的啃老族！

認識他，或者認識他家老人的人，總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

所謂良言與人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這些流言蜚語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們愛說就說去罷！

他覺得，自從他18歲成年之後，就沒有在家裡拿過父母一分錢了！

而親戚口中那些好孩子，買房買車用的錢卻是在父母那裡拿的。

所以他總是覺得自己高那些好孩子一籌，雖然今年12月份他就快28了！已經不是孩子了。

路小東家，雖然不富，但也不算太窮，他家有房有地！

有兩間樓房，一間自己住，一間租了出去。

而所謂有地，也只不過一畝三分罷了，在地里蓋了平房，圈了院子，他的奶奶就住在那。

他就與父母就窩在50平米的房間里，他的卧室也就不足10平米！

這不足10平米的空間，就是他的溫馨港灣！

桌子椅子，電腦書櫃，還有他的木板床！

雖然擁擠，但是自在。

他沒有衣櫃，常年穿著一件黑色的半袖襯衫，褲子就是一個老年人的加大加肥褲。

褲衩子穿爛了也捨不得扔，他美其名曰，熨著！（東北話舒服的意思）

天冷了穿件外套，不冷的時候就是如此。

而現在時值七月中旬！

他今天穿著他的一套裝備，來到了奶奶家的平房！

因為今天是要給院子翻地，準備種白菜！但是奶奶年歲已高，干不動農活，而父親母親還有自己的工作，所以這些活自然就落在了路小東的身上。

他光著膀子，拿起鋤頭上下翻飛，一個頭午就將奶奶預備出來的地犁了出來。

他回到屋子裡，將一塊抹布投浣乾淨，將身上的汗擦了擦。

等到上裡屋去找奶奶的時候，奶奶沒在屋子裡。

應該是去誰家串門了！他都不用猜！一準是去前院的太爺爺家看電視去了！

雖然是太爺爺，卻不同姓，因為兩家只是走得近，血緣上並不親近。

他轉身離開，看到奶奶屋子裡香火不斷的供桌，卻被一張紅色的布遮住了。

他踮起腳，向裡面張望了一番，雖有貢品，卻不見受貢的正主。

「啥也沒有，咱也不知道供奉的是誰！哼！封建迷信！」

他走出屋子，輕嘆一口，想去找奶奶，告訴奶奶已經弄完了，但是看著太爺爺家的大門，他說什麼都不想進去。

寫了多日的小說，他與人缺少交流不說，他更懼怕見到太爺爺的重孫子，這小子可真是意氣風發，羨煞旁人！

年紀輕輕不僅考中公務員，更是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女朋友！

這小子儼然就是親戚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雖然路小東不在意這些，但是他十分在意自己親人的感受。

他看不到還好，若看到了，他的心裡就會十分難過。

他怕進了院子之後，太爺爺家的人會在奶奶面前拿自己作對比！這樣會讓奶奶難堪。

想到此處，去找奶奶的想法便作罷。

他將房門用鎖頭掛上，然後擼了一會奶奶養的貓狗，心情變好之後，就轉身的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路小東望著天，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麼，只是看著天上的雲朵，他的心情也進一步放空了。

其實他心中時常感慨，懷才不遇，生不逢時！

奈何自己的性子太直，嘴太笨。

所以才將那些工作一一丟掉。

他時常自我批評，三省吾身！

他的思緒飄飄然，在雲中，在陽光中，就是不在自己的內心中。

陽光很刺眼，就算不向著太陽，依舊晃的人睜不開眼。

他收回目光，輕輕地揉了揉眼睛，再睜眼，看向眼前的路。

「什麼嘛！怎麼才走到這？」

他回頭看了看，這麼半天也只是走出不過兩個路口。

他腳下驀然的加快了速度！

本來他跟小說的讀者約定好，今天爆更的！再不快些回家的話，說好的爆更就做不到了！

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看到，突然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他側面一閃而過，然後快速的離開了他的視野！

他探著頭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地面上只留下了一串血跡。

「貓還是狗？受傷了嗎？」

他蹙著眉。

原本著急回家更新小說的他，此時竟然猶豫不決了。

看著地面上的斑斑血跡，放任不管的話，應該會死吧！

管他呢？又不是我家養的！如果不爆更的話！榜一大哥不給我刷月票怎麼辦？

沒有月票，我稿費都成問題！沒有稿費自己中午飯怎麼解決？

想到這，他抬腳便走！

不多時，他又折返回來！

他輕嘆一口，終是良心受不起自己的譴責！

「那是一條命啊！我如果不救它，它可能就死了吧！我餓就餓著吧，餓一頓兩頓死不了人！」

他如此安慰著自己，循著血跡追去，來到不遠處的一排樹林當中。

看著一路上歪歪扭扭的血跡，他很難想象這個小動物到底有多麼強的求生慾望！

這也更加的堅定了他要救助它的決心！

漸漸地，血跡零零星星了，看樣子它的血快要流幹了！

他加快了腳步，穿過小樹林，他在一處雜草叢中發現了它。

它暈倒在地，是一隻通體玄色的貓！

玄貓還有微弱的呼吸！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玄貓的身上只有腿部一處有傷口，不過傷口的形狀難以形容。

就是因為這難以形容的傷口，所以血液無法凝固，不停的滴落著。

他來不及多想！抱起玄貓飛快的跑回奶奶家！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止血！

他小時候曾經見過奶奶用香灰給傷口止血！

奶奶說，這香就好比仙家的飯！這香灰就好比仙家吃完飯的碗！

舔上兩口這碗就可以沾到仙家的口水！屆時病就除了！

說來也怪！這東西還真就是好使！只要撒在傷口上，血一準止住，而且還不會發炎感染！

後來上學他才知道，像這種香灰就好比草木灰！草木灰燃過之後，是最乾淨的！

與其說乾淨，不如說沒有病菌，不會所以不會發炎感染！

他三步並兩步！飛快的趕回奶奶家，結果奶奶還是沒回來！

現在要麼自己給貓弄！要麼找奶奶給貓弄！

去找奶奶處理的話，就要進到太爺爺家！

所以他果斷選前者！

他來到裡屋，將玄貓放在炕頭，他掀開遮住供桌的紅布，拿出供桌上的香爐子！

抓出一把香灰就要撒在玄貓的傷口上，可是他停了下來。

新鮮的草木灰沒有細菌什麼的，可是放了好久的草木灰呢？

他將香爐複位之後，連忙到外屋取了一個碗，碗里盛上生的大米，放在玄貓跟前。

再順手在供桌的香盒子里抽出三根香，點燃了坐在米碗里！

不過，靠著香自己這麼燒的話玄貓可能挺不住早就死了！

他手裡握著打火機，將三支香橫了過來，不停的燒灼著。

沒一會，這三支香就燃燒殆盡，只留下碗里的青灰！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把，就撒在玄貓的傷口上。

也不知是力氣大了些，還是香的余煙未盡。

他覺得煙塵四起，隱隱的聞到了一些臭味兒。

他仔細的聞了聞，氣味又不見了。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做完這些步驟，他覺得玄貓的呼吸更加平穩了！

玄貓的傷口雖然撒上了香灰，但是不包紮一下還是不太好！

他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合適的布條，他靈光一閃，誰說非得用布條了？

他拿來手紙，扯下兩段，將玄貓的傷口捂住。

然後找來線板，用絲線將手紙纏繞勒住。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真不愧是我！救貓一命！」

他將碗里的生米與香灰倒進香爐子里。然後雙手合十向著紅布鞠了又鞠。

「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我是為了救貓才不小心冒犯了仙家！」

他嘴裡念叨著，有模有樣。

雖然他不信，但是萬一呢？

古往今來，有多少奇聞異事，說不清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他拿著碗，盛了水，放在玄貓的身邊。

又到院子里的貓碗面前，挑出幾塊雞肝。在炕上墊上手紙，將雞肝放在了上面。

做好了一切的事情，他終於可以放心的回家了！

他摸了摸玄貓的頭，看著它勻稱的呼吸著，他打心眼裡覺得，生命真的是太寶貴了！

他原路返回，看到那一串的血跡，他越發的覺得自己應該救這隻玄貓。

只為了自己不後悔！

思緒襲來！早在去年三月份，路小東的爺爺就診斷出了結腸腺癌！

老爺子一把年紀硬是不吃不喝堅持了半個月！最後熬得心力交瘁！在五月份去世了！

那都給老爺子熬成了什麼樣？整個人不足40斤分量！

那是什麼概念，去了骨頭就是皮啊！而同時老爺子的肚子裡面全是腫瘤！反而肚子漲的如同皮球一般！

老爺子去世前真可謂受夠了苦痛折磨，老爺子自己都說，這個病啊！我就是純純餓死的！

家裡本想給老爺子打營養針續命，老爺子卻直言拒絕了。

老爺子去后，在家停了三天，路小東就哭了三天！眼睛哭的一流眼淚就直疼！

爺爺走之後，路小東就覺得，世間萬般皆是命，一星半點不由人！

而這其中，最珍貴的，便是生命。

因為活著，便有情！

突然，身後旁邊的院子里，發出了一聲女性悲慘的嚎哭。

正是這一聲嚎哭，就好像在耳邊炸響！將他從過去的思緒中驚醒。

他擦了擦眼淚，整理了一下情緒。

看向一旁的院子，院子的大門用鐵皮封死，看不見裡面什麼情況。

就在他愣神之際，大門之中再次嚎叫起來，聲音中帶著些許懇求。

「救救我！救救我！你快救救我！」

這一聲嚇得路小東一激靈。

什麼玩意？怎麼回事？

他害怕的向後退去。

一步。

兩步。

「別走！我讓你救救我你聽不到嗎！」

院子里的哀嚎，語氣由些許懇求，變成了實心實意的怒吼！

他嚇得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對！對！留下來！幫幫我！」

這時院子里的語氣緩和下來，又似輕輕訴說，唯一不變的是，這個聲音依舊在耳邊響起。

他聽著，心裡不禁的發毛。

這語氣語調，怎麼就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呢！

他越想越怕！渾身的雞皮疙瘩一下就炸開了！頭髮也豎了起來，汗毛根根直立！

路小東連滾帶爬！站起身來，順著道路轉身就跑！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如果回到奶奶家的話，就會靠近那扇鐵皮門，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前腳剛跑，後腳院子裡面就傳出來撕心裂肺的叫聲。

「小兔崽子！你該死！我要吃了你！你給我回來！額啊！！！」

女子的聲音在耳邊炸響，路小東只好捂住耳朵，使出吃奶的勁兒，兩隻腿緊倒騰。

但是缺少手臂擺動，身體不好掌握平衡，再加上他嚇破了膽，只知道跑。

一下子摔倒，腦袋撞在了土路邊上的老樹上，頓時頭破血流，鮮血淌得滿臉都是，樣子十分駭人。

儘管如此，他還是掙紮起身，繼續向前跑著，雖然是土路，走的行人比較少，但是還是有人見到了路小東的駭人模樣。

紛紛對他指指點點。

路小東自然也顧不得這些了，他只想跑的更遠一些！

終於，上了大路之後，耳邊再也沒有那個女子的哀嚎聲音了。

這時他才注意到，頭上傳來的鑽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