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找上門來

「咚！」...

漆黑的夜晚，發出了一聲突兀的悶響。

「老大！那個傻比跳樓了！」

「把他澆築在水泥板里！這特么還用我教你嗎？」

人死後，最後消失的便是聽覺。

這兩句便是他活著聽到的最後兩句話。

之後，他所在的水泥板，就被拉到這個小區，做成了垃圾堆的隔板。

清風徐來，撩撥了他的眉眼。

他睜開眼睛，已經是早晨。

夢裡壓抑的情緒，壓的他喘不過氣。

他死死的捂住胸口，想要下地喝口水。

腳一沾地，剛想站起來，卻直接摔倒在地。

客廳聽到路小東的屋子裡有聲音，他爸爸便進來了。

將路小東扶到床上，便問道。

「怎麼了兒子？你想拿什麼？」

路小東聲音沙啞的說道。

「爸，我想喝水。」

路爸轉身出去，接了一壺水，送了進來。

路小東舉起水壺，便大口的喝了起來。

覺得過癮之時，水已經飲下大半。

看著路小東的樣子，路爸搖了搖頭，便出去了。

「我去上班了，你自己好好歇著吧。」

爸爸走後，看著爸爸離開的背影，他想起了爸爸昨晚的表現，明顯就是知道了什麼。

躺在床上，那男子的記憶再一次湧上來，勾起了他壓抑的情緒。

這時，玄貓跳到了他的身上，一雙金色的眼睛死死盯著路小東。

路小東的腦海中響起了玄貓的聲音。

「以血符為引，我上了你的身，身體發虛，元神受損，自然會被那男子的記憶所影響！這很正常！」

「所以別在意，他的遭遇，他的死，那並不是你的錯！」

路小東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一句話不說。

一直躺到中午。

玄貓見路小東仍不說話，便從窗戶跳下，出去了。

玄貓前腳剛出去，後腳房門就被敲響了。

他蹣跚的下地，扶著牆來到門前，剛打開門，就被衝進來的人按倒在地，將他控制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

路小東本想掙扎，卻又使不出任何的力氣！

「我們是便衣！」

說著便將路小東扶起拷上，扭送到樓下，將他推搡進了一台轎車裡。

路小東一聲不吭，他早就知道這些人會找上門。

當年的那些人若像現在這般效率，那男子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到了審訊室，他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倒不是他想的，只是雙腿發抖，再不坐下，便會倒在地上了。

對面坐著一個寸頭男子，左邊的眉毛有著一個刀疤，臉上全是橫肉，稜角分明，一臉的惡人像，穿著一個白色背心，兩條臂膀滿是肌肉，右手手腕處還燙了兩個煙疤！

他扔給路小東一根煙，然後又把打火機遞給了路小東，然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你叫路小東是吧，我姓第七，我叫第七刀！你可以叫我刀哥，也可以叫我第七警官。」

「我不會！謝謝。」路小東有氣無力的說道，隨後把煙往外一推。

見路小東如此，第七刀坐在椅子上，把一雙腳只在桌面上，猛吸一口煙，然後吹向路小東。

「呼！」

「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路小東虛弱的看了他一眼，便趴在桌子上。

「我餓了。」

「去食堂給他盛些飯菜來。」

不多時，豐盛的飯菜便端上來了。

路小東毫不客氣，大快朵頤起來。

「噎著了，能給我來點水嗎？」

第七刀又給邊上一個眼神，不一會兒，礦泉水來了。

路小東吃了個溜乾淨，身體里開始有了些氣力，眼神誠懇的看著第七刀。

「我說的，你信嗎？」

路小東從來都沒進過局子，不過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沒犯過事，自然就不怕。

「你說，我信。」

第七刀將吸了一半的香煙，胡亂的在桌子上點滅，然後揣進兜里。

路小東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從何說起。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只知道自己是無辜的！」

第七刀猛地拍桌而起，抓住路小東的衣領，一拳打在她的臉上。

「特么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他拿出三張男子的照片甩在了桌子上，用手狠狠的點了點。

「這三個人你是不是見過！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第七刀的拳頭滿是繭子，路小東的臉一下就被擦出血了，看著這三張相片，他無奈的看著第七刀。

「長官，你不會是以為這三個人是我殺的吧？」

第七刀手上用力，推了一把路小東。

「我還沒說他們已經死了呢！」

路小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椅子發出咯吱聲。

「我勸你，把犯案過程說出來！說吧，說出來判的輕一點？」

第七刀拿出手機，調出一段錄像給路小東看。

這段錄像的內容，那三人在前面帶路，路小東在後面跟著，一同進入了垃圾堆所在的小院子里，其他的就看不見了。

「快說，當時你跟他們三個做了什麼？」

路小東看過錄像之後，心中想到，光看這錄像，自己確實還真說不清了。

「打架，只不過我是被打的，因為它們打殘了我養的狗。」

第七刀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因為一隻流浪狗，你把他們都殺了？！」

路小東連忙解釋道。

「這可別瞎說，長官，我只是承認跟它們打架！但是它們並不是我殺的！你應該知道，在這之前，其實他們已經死了！」

「法醫應該可以鑒定出那三人的死亡時間吧，與我打架之前那三人就已經死了吧！時間對不上，不然你也不會來審問我了！」

路小東說出一大堆，長期寫小說，邏輯思維還是有一些的。

第七刀將三張相片擺好，死死盯著路小東。

「劇烈運動之後的人，在死亡之後，僵硬的速度會變快！這樣會影響...」

路小東打斷了第七刀說話。

「長官，我是寫懸疑小說的，你說的這個我了解過，法醫是綜合各種因素才確定死亡時間的！，所以你說的這些是不會影響法醫鑒定死亡時間的！」

第七刀看著路小東，眯起眼睛，一言不發。

審訊室里一度陷入了沉默。

路小東看著面前的三張相片，陷入了沉思。

終於，路小東開了口，不管對方信與不信，他不想再這樣跟對方耗下去了。

「長官，你信不信死人索命啊？」

第七刀看傻子一般的看著路小東。

「你在逗我是不是？」

路小東知道第七刀不可能相信，他也不指望第七刀相信。

「刀哥，要不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吧！」

也不管第七刀想不想聽，路小東將那隻鬼生前的遭遇全講了一遍。

「你說這些什麼意思？」第七刀一臉的疑惑。

「刀哥，那塊水泥板就在我家小區的垃圾堆那裡，若你不信，大可以將那水泥板鑿開，看看是不是我說的這樣，有一具屍體被封在裡面！」

這時，外面進來一個男子，在第七刀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第七刀便風風火火的走了。

他走了之後，路小東端著的架子便垮了下來。

審訊室的門被反鎖起來，屋子裡就剩下了路小東一人，當然，單向鏡子的後面，還有人在看著他。

路小東渾身乏力，元神受損，困意襲來，雖然臉上還很疼，也管不了這個那個了，伏在桌子上，枕著水瓶子便睡著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審訊室的門打開了，第七刀氣勢洶洶的回來。

看著還在睡覺的路小東，第七刀一把抓起他，一拳打在陸曉東的臉上。

「王八蛋！你到底還知道什麼？？」

路小東還在昏睡當中，就被第七刀一拳打在臉上，當時就懵逼了！

「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狗娘養的！你還特么給我裝蒜！」

第七刀瑕疵欲裂，就要上前狠狠胖揍路小東！

可是他卻被其他警官死死攔住了。

路小東一聽這話可就不樂意了，說自己行，說自己母親？誰也不好使！

路小東跑起來，一頭撞在第七刀的胸膛上，眾人本就攔著第七刀，結果路小東一撞，結果全都倒下來。

路小東愣住了，第七刀也愣住了，只留下身後一片叫疼聲。

第七刀用手指著路小東，破口大罵。

「好你個小兔崽子，不僅不配合調查！還特么敢襲警？」

路小東看自己惹了禍，其實弱了下來。

「誰讓你說我是狗娘養的？我撞你，是你自己活該！」

「我草，你...」

第七刀說著，向路小東揮來一拳。

這一拳卻被一道聲音叫住。

「還不住手！鬧夠了沒有？」

聲音渾厚莊重。

眾人紛紛回頭。

「局長好！」

「局長！」

第七刀也把位置讓了出來，向著來人一點頭。

「陳局！」

「我讓你查案，沒讓你打人！你看給人家小兄弟打的，快點給人家道歉！」

陳局面容祥和，一米七五的個頭，五十來歲的模樣，但是頭髮已經斑白。

第七刀臉色難看，想要辯解。

這時路小東說道。

「算了局長，打就打了，也沒傷到。」

陳局點了點頭，呵呵笑道。

「胸襟寬闊，是個漢子！小刀，看看人家，比你年輕，比你有覺悟！」

說著，陳局話鋒一轉。

「可是你為什麼要殺人啊？」

路小東眉頭微蹙。

「局長，說真的，認真地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卷在了其中，我唯一做的就是救回了我的狗！」

陳局看著路小東，神情自然，語氣誠懇，不想說話的樣子。

「行了，你們退出去，我與這小兄弟談一談！」

「對了，先把小兄弟的手銬打開！」

隨後陳局又對第七刀說。

「小刀，你留下！」

「是，陳局。」

當即，一個男子上前，拿出鑰匙，解開了手銬，一行人也退了出去。

三個人就在審訊室里談了起來。

路小東將事情的經過仔細的講了一遍。

陳局聽了之後，嘖嘖稱奇。

「我當警察二十餘年，這次剛調過來也才兩年多，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小兄弟，你說你不是兇手，那也得拿出來讓人信服的東西啊！」

路小動小聲嘀咕著。

「我也想拿出來啊，我也得有啊！」

突然，他靈機一動，右手自然地摸向胸前的金戒指。

如果對方不相信鬼，那麼就讓對方相信自己！

給他們展示一些所謂的本領，他們就會相信了，畢竟眼見為實啊！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那就不得不給你們露兩手了！」

「哦？」陳局表示好奇。

「嗤！」第七刀則表示不相信。

路小東緊閉雙眼，然後學著奶奶的樣子，手指在手掌上胡亂的比劃著，然後猛地拍向自己的腦門。

「刀哥，你家近期是不是不安生？」

「陳局，您的家裡早些年該是請了一尊護家仙吧？」

「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第七刀瞪大了眼睛看著路小東，說不出話來。

陳局一聽，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也沒說出話來。

「刀哥，你家嫂子最近該是買了什麼的東西，那個東西不幹凈，最好還是勸嫂子趕緊扔了吧！」

「陳局請的該是白仙，也就是刺蝟，刺蝟護家，可保家人太平安康。」

審訊室里鴉雀無聲，路小東看著他們倆。

「你們是不相信嗎？」

無人回答。

「刀哥面相外強中乾，近些日子想著要孩子呢吧？那物不丟了，你就別想了。」

此言一出，第七刀臊了個大紅臉。

「陳局天天起夜...」

陳局聽不下去了，連忙阻止。

「行了，行了，我信了！我信了！」

「可是小兄弟，這死人索命，是怎麼個索法？」

路小東也不是鬼，他又如何知道死人是如何索命的？

不過聽陳局這麼一問，路小東一下就聯想到，那一晚他打碎飯碗的情景，還有車站女鬼引誘他的情景。

「人死後有一口怨氣，就會化成鬼，死人索命，就是鬧鬼！」

「鬧鬼死人了，死的人要麼是嚇死的，要麼就是害死的！」

「嚇死，鬼魂初期怨氣太小，只能通過引導活人的行為，將其害死，這種基本都是意外死亡。」

「等到鬼害過人之後，怨氣就會變深，能直接害人的時候，就已經是大凶的猛鬼了！」

陳局點了點頭，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了。

這時路小東見他們倆沉默不語，他腦海中又顯出一道靈光。

「陳局，你有沒有想過，之前講的故事，就是這隻鬼所經歷的？」

「而且我看了一眼，這死掉的三人，都是他生前迫害過他的人！」

陳局回過神來。

「小兄弟，你的意思是...」

「這個被澆築在水泥板中的男子，死時怨氣難平，因為一口怨氣吊著，他就變成了鬼！」

「隨著它怨氣越來越深！它的法力也就越來越強！最後怨氣驅使它殺掉了三人！」

「陳局長，您若不信，不妨讓刀哥去調取一下三人家裡附近的錄像，看看之後就會真相大白了！」

路小東眯著眼睛看著兩人，心中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