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巴黎之行
一直以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從小在家裡那個冷笑陰沉的狠戾大哥,能讓陳正飛平生心生警惕並感到厭惡的人,蕭珩算得上一個,至於曾經那些往日舊事,經年日久,陳正飛也不想再回憶起來。但並不代表,有些事情可以過去。前不久他才剛剛知道,蕭珩也暗地裡參與投資了《危急時刻》這部劇,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蕭珩是匹豺狼。
只見蕭珩繼續說道:「林小姐,回去好好休息,以後有我幫忙的地方,開口說話,畢竟說起來也是我師弟心尖上的人物,像剛才那樣的事情以後還是少經歷為好」
蕭珩戲謔般的話語配上帥氣的面龐,當真讓人有點無力招架。林晗心底有些怦怦地也很反感,她對蕭珩有著不知名的敵意,也直覺陳正飛與這個蕭珩之間肯定有過節,至於什麼過節,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只見陳正飛有些慍怒地對著蕭珩說道:「這就不需要了,師兄儘管忙自己的事情,其他事情,與你無關」,說著他重重地放了一下杯子,周軒緊緊看著他哥的神色變化,也沒有開口說話。
蕭珩心中好笑,這麼些年過去了,他的這個師弟,與人溫文爾雅卻唯獨還是那麼與他針鋒相對,也依舊對林晗死心塌地不改心意,倒是痴情得很。他哼了一聲,轉過了身去。
蕭珩見今日的目的已達到,不過多停留,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於是只向余楚楚做了告別:「余姐,我有事,先走了,再會」,隨之就消失在茫茫人群之中。
林晗鬆了一口氣,他可終於是走了。但林晗沒有發覺余楚楚對她意味深長地打量。余楚楚心裡也有著一番思量,這個林晗美貌背後到底是什麼面孔,又或者是她余楚楚眼光失去了判斷力,可真有意思。看來這世上的事兒,許多事情可有的琢磨了。
活動結束后,陳正飛不知道去忙什麼事情,她沒有看見他。夜色涼如水,林晗裹緊自己的大衣,周軒堅持要送自己回家,林晗出於為他考慮的角度,拒絕了。周軒再三提醒注意安全后就離開了,他媽叮囑他必須回家一趟,所以他也不敢太耽擱。林晗想著還是別給周軒多惹一些緋聞了,所幸今天晚會所在的酒店離自己的住處也沒有很遠,s市是個大城市,加上還有張揚做伴,她們走的是大路,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情,於是林晗便與張揚兩個人一道往回走,提著禮服,踩著高跟,一路走回了租房。
進門看了看時辰,已經十二點多,今天又是錄節目又是晚會舞會之類的,一進門林晗立馬換下自己的高跟鞋,好像對它也沒有那麼討厭了,說起來今天能擺脫那個導演還是靠著高跟鞋,但是並不能次次都靠高跟鞋吧。這些事兒她也經歷過,也不是一次,並不能保證次次脫身,想來又是長嘆一口氣。她讓張揚負責把自己的禮服檢查無缺損之後再收好,明天一大早送還品牌方。
林晗換上自己的家居服,而後倒了一杯水,腹中空空,但也不想再吃什麼了,先休息會兒,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喝了點水,感嘆著今天總算是折騰完了,總算可以安歇一會兒的林晗,腦袋有些昏沉,躺在沙發上冥思著,閉著眼。
蕭珩其實並沒有走遠,他在濱江橋邊等著陳正飛。
「你想幹什麼?」,陳正飛率先發問。
「陳正飛,在我這兒,你最好不要自以為是」
「呵」,陳正飛顯然是不太相信這位同窗的話。
「投資嘛,玩玩錢而已,掙得快多給自己攢些揮霍資本,沒什麼不好」,蕭珩對著濱江凝神著。
「蕭珩,你變了,又沒變」
「笑話,人都是會變的,你不也變了嗎?」,蕭珩並沒有回頭地答道。
「你真正的目的是要幹什麼?別跟我說玩玩錢而已,你別跟我說蕭伯父同意你這麼胡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話也問了,可以走了」
「蕭珩,奉勸你一句,少和一些不該打交道的人打交道,看在曾經同窗的份兒上,言盡於此」
「你可以走了」蕭珩這句話是對著陳正飛說的,狠厲中絲毫不留情。
「蕭珩,好自為之」
不知道為什麼,陳正飛覺得,蕭珩與他哥,有些地方倒是真像親哥倆。
「咚咚咚」――「咚咚咚」,深夜敲門聲響起,可並不是什麼值得愉快的事情。
張揚警惕地從貓眼上看了看,她認出是陳正飛,不過這麼晚了……
「張揚,是誰」,林晗見張揚也不開門,只在門邊站著,閉著眼問張揚。
「陳――先生」,張揚有些結巴地回答道。
林晗心裡立馬一激靈,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但是,倒沒有立馬從沙發上起來。
「讓他進來吧」
張揚卻是跟林晗告了別,明天再過來也不遲,再說看著他們二人有話要說的樣子,她在不合適。於是陳正飛等踏入林晗家,張揚立馬收拾好東西走人了。
陳正飛進得門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林晗:長發垂下來,躺靠著沙發養神,全無優雅姿態,好在,那個絲巾她也沒有從手腕上摘下來。他放慢腳步,坐在林晗身邊。今天他臨時有事走開,並沒有及時護得了林晗。
林晗卻是猛然起身,不由問道,「你不怕狗仔拍好照片曝『當紅小生深夜出入某小區密會…』的新聞,你正當紅,我怕了媒體的窮追猛打」
陳正飛看著她,將西裝外套放在一邊,倒也沒有理會林晗語氣中的不善,只是堅定地問道「林晗,你怕嗎?」
「怕什麼?」
「和我在一起」
林晗此刻心裡是比較緊張的,頓了頓才道:「你想說什麼?」,林晗心裡其實隱隱有了答案。
「林晗,我們複合吧,我等不了了,當年是不可以再回去,但從現在到以後,我們不要分開」,林晗聞言一陣沉默。她不是不知道陳正飛的好,也不是不知道她與陳正飛那些年的感情,但她在當年任性分手后的後悔讓她有點無言以對陳正飛。
而陳正飛沒法說出的話是,他剛剛與蕭珩見了面,蕭珩是沖著他來沒錯,但他不能讓她受到傷害,蕭珩這個人太危險,不止如此,林晗這一年來所遭受的種種,他看在眼裡,心疼在心裡,他想要陪在她身邊,一起面對這世界。
林晗沉默的原因是她以為陳正飛只是一時衝動而不是長久打算,算了,她想什麼長久呢。
「陳正飛,你也知道,我……」
林晗在他面前總是沒有很多自信,「我們,已經分開很久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破鏡難重圓……」
陳正飛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地說著:「我承認我也有過失,畢業那段時間忙著自己的事情沒有顧得上你,事實上,是我祖父過世不久,母親又生了一場大病,我不得出門,也有些消沉,心情很不好,不想面對任何人,到底也是年少無知,只顧自己的感受了,可不久之後你就跟我說分手,我當然生氣憤怒,我們的感情從無差錯,再加上你不說理由,就那麼離開了,我也下定了決心,不再去想你,想忘掉你,想從我的記憶里把你剔除出去,於是我開始瘋狂接戲拍戲模式,甚至獨自一人出國旅遊隨處遊盪,我想將你放下,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一直有在關注著你的消息,直到你和小軒拍戲時暈厥住院那次,我才發現,幾年來所有積攢下的憤怒全都化為齏粉,我根本忘不了你,這就是所謂的犯賤,但我心甘情願」
林晗眼眶含淚,這麼多年,儘管她剋制著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他,可是終究躲避不了的,到底是她錯了在先。
可他們之間,已經隔了四年時光的咫尺天涯。
終究,不是完滿。
「陳正飛,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我就是為此而來,小晗,我了解你,一直都是倔倔的,做什麼事都不留理由,只顧自己做不做得到,總是不解釋。我知道你肯定還有事情瞞著我,我也一直在等你說出來,今天我必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林晗望著陳正飛深情的眼睛和那份不變的執著,她決定說出藏在心底好久好久好久的話:「正飛,其實我媽媽當時難產生下我妹妹的時候,我內外焦慮,加上流言蜚語的壓力,有一天突然暈倒,被告知已經沒有了一條小生命,雖然他未成形,但也是即將成為生命的個體,那時候我很慌,我還得要照顧媽媽,也得照顧妹妹,無法面對我自己,也無法面對你,所以我選擇分開……」
陳正飛左手握成了拳,右手攬住林晗,將她抱在懷裡,沉默些許。
原來真正的原因是這個,他們之間只有一次,卻有了一個小生命,但,沒有存活,到底,也是一種遺憾。
只不過,當時太年輕,年少輕狂總是做錯事。遇到事情解決不了只想著逃避逃避就好了,後來才發現,一段註定未了的感情是不可能完全逃避就能讓自己徹底忘記了的。
「那你時常的頭暈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對,算是後遺症吧,我和你分開后,媽媽的情況有好轉,後來回了老家,我為了逃避過去,也逃避那個愛過你的自己,毅然決然從小配角開始入行拍戲,只要有角色,哪怕只是出場一秒,我都去演,我等不了無法看見的未來,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去前行,後來遇見了瓊姐,現在還好啊,混的不錯」
陳正飛緊緊地抱著她,他也曾有過瘋狂的憤怒,但也在剋制,他刻意不去關注她的消息,可是總忍不住也會旁敲側擊地打聽關於她的一些事情,不過他從來沒有出現在她面前,直到去年此時……
「你送給我的胸針我一直留著」
陳正飛低頭看著她,靜靜地跟她說著。
林晗有些羞愧,「我,我弄丟了你送給我的」
「沒有,沒有丟,在我這裡,你上次不小心掉在路邊,我撿起來了」
室內昏黃的燈光下,林晗靜靜倚著陳正飛,陳正飛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微醺的光線,眼前的林晗,讓他的心跳加速,他也見識過很多大美女,但是對於她們從來沒有過真正愛的衝動,唯獨每每看見林晗,或者想起她,總是很激動。此刻他不自覺地吻了上去,林晗也並沒有拒絕。
林晗握著他的手,踏實而有力,彷彿是這世界上最可靠的力量,人生不過短短几十年,安迅姐都跟她說過不止一次讓她正視自己的感情,她此時不想再逃避了,既然他們還愛著,那就好好愛著,只管當下,不念什麼未來。
「對了,我後天要去巴黎,參加秋冬時裝周,我陪著你去」
「我?你陪著我」,林晗不解。
「我們沒有公開,你……不能太過招搖吧,我可是怕你的粉絲滅了我」
「放心,一應行程我都安排好了,我在那邊工作做完了,剩下的時間我自己支配,我們低調出行,至於你,楊瓊姐幫你申請了一個看秀嘉賓的名額,只不過不是vip罷了」,說著,陳正飛颳了一下林晗的鼻子。
「我們,我不是在做夢吧?還有你什麼時候又跟楊瓊姐關係那麼好了??」
「小晗,如果你願意我會選擇合適的時機公開,如果你不願意公開也可以,我還是要和你在一起,在你身邊陪伴你,這一次,我們都不要逃了」
「不過我還是怕輿論,這個圈子裡很多事情都會被無限放大,只要我們在一起,公不公開也沒那麼重要」
「我怕委屈你,即便將來有千難萬阻,我會一直讓你陪在我們身邊,執子之手,我再也不放手」
接下來他們互相沒有說話,林晗不知不覺睡著了,陳正飛抱著她讓她到床上安睡,他輕輕捋了捋林晗額前的髮絲,她是一個堅韌的人,從第一眼開始,陳正飛喜歡林晗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她身上的那股子自強的勁兒,不是強作女強人,而是有著對自己能狠下來的那種堅持,就像沙漠中的白楊樹一般。
他們之間錯過了四年,此後餘生,他們不要錯過,一生很短,摯愛唯有她而已。
但他也明白,他們將來可能會承受的是什麼,不管如何,從這一刻開始都不能再放手了。
他給她蓋好被子,檢查了窗戶,輕輕扣了房門,轉身平躺到沙發上,拿著西裝蓋在身上,靜靜地守著她。
腕錶微微地嘀嗒嘀嗒聲音,以及不太明朗的月光,伴著他入睡,倒也是一夜無夢。
第二日,他醒的很早,聽見林晗的卧室還沒有響動,想著她還沒有起來,於是他起身到衛生間,稍稍弄了弄自己的髮型,洗手之後開始做飯,還好冰箱里剩著少的可憐的幾樣食材,不過夠他發揮。
說起來,從小不知廚房為何物的他,一身好廚藝也是在外旅行那幾年糊裡糊塗地就練會了,像模像樣學會了做幾道菜,反正自己獨自一人時也可以吃得很不錯。
林晗聞著香氣起來,她看著在那邊忙碌的陳正飛,彼時的他,身著白襯衫,圍著圍裙,在一本正經地做飯,林晗覺得,如果這是一輩子的生活,也不枉此生了,眼前的這個人好像帶了一股仙氣,記憶里那個個時候陳正飛也很喜歡穿白襯衫,乾乾淨淨般的清爽,加上比很多大明星都帥氣的面龐,她也是一眼,一眼就喜歡上了。現在的陳正飛平添了儒雅成熟的魅力,一直是真的好好看的男人啊,她及時止住自己的花痴,對著他說了一聲「早」
陳正飛看著她,走上前撥弄了她的髮絲,「幹嘛」林晗有些慍怒,小聲嘟囔著,她其實不太喜歡別人弄她的一頭秀髮,這個臭毛病曾被陳正飛鄙視了好久,林晗曾揚言頭髮不可欺。陳正飛知道她的毛病,接著說道:「小晗,你的頭髮烏黑亮直,真好看」
「到底是喜歡我的頭髮,還是我?」林晗倒是饒有趣味地發問了。
「當然是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說著他湊上前,眼看著他們之間最近的距離不到半公分,林晗的心又怦怦加速了。
「糟了,給你煮的湯」,說著陳正飛返回到廚房。就差一秒,就差一秒,林晗有些懊惱。
但是她卻對陳正飛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到了,她掐了掐自己的手,沒想到還是有些隱隱地疼,是真的啊,這一切,不是做夢。
「小晗,你手腕還疼不疼」
「沒事,以後我避著那些人就是了」
「躲避是躲避不了的,以後有我」
「你不能總是24小時都在我身邊吧,沒事兒,我真應付不了的時候肯定要你出馬解決」
陳正飛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子,「吃飯」
他們吃完了一頓飯,林晗換好了一身休閑裝,不惹眼。可陳正飛不一樣,即便普通休閑裝放在帥哥中也是極為亮眼的存在,他們要怎麼才能躲避潛在的媒體拍照呢?
最後他們還是分開走了,期間隔了半小時左右,不過有些狗仔還是拍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可是個大新聞,夜宿一宿,孤男寡女,肯定有事情發生,獨家爆料,肯定不愁關注。
《危急時刻》這部劇還剩兩場戲,預計今天就可以殺青。林晗與陳正飛分前後趕往了劇組。
林晗只盼著能順順利利把戲拍完。
今天晴光正好,好像一切,都撥開雲霧見月明了吧,林晗這樣想著,心情很好,昨天晚會上的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
歡熠傳媒公司大樓
「我知道了,你出去」
薛陽正好踩著高跟進來,就發現薛晗在對著小助理髮脾氣。
「又怎麼了」,薛陽看著正在發脾氣的薛晗。
「姐,林晗要去巴黎看秀,為什麼這個名額沒有給我,又為什麼這個消息我今天才知道?」,薛陽很是了解薛晗,演戲也比同齡演員強一丟丟,但是只要遇上和林晗有關的事兒,她總是會蹭蹭地上火。
薛陽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她拍了拍薛晗的肩膀,「放心,她這次只是普通的看秀嘉賓,汪總跟我透露過,沒有什麼新增代言之類的事情,沒事兒,寬心」
「可是,據我所知,陳正飛也去巴黎」
「小晗,那又怎樣,那是他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又不喜歡陳正飛,而且汪總跟我說過,陳正飛家境不一般,是不一般中的不一般,我們不必摻和,況且人家的家庭未必將來能容得下林晗進門,她不會那麼容易就能一帆風順的,眼下,你只需要好好宣傳好《郎才女貌》,離開播就沒幾天了」
「姐,不瞞你說,林晗有一點我是佩服的,那就是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強,還真是心理強大」,薛晗一邊剪著花草,一邊有點咬牙切齒地說道。
「小晗,你的眼裡不要只盯著她,現在公司的新人也很多,全行業的新人也一茬茬的進圈,眼光長遠一些,雖說我幫你壓著公司一部分人的出頭機會,但是公司畢竟現在不是我說了算,而且楊瓊似乎也有單幹的意思,她平素最看你不慣,以後我們還有硬仗要打」
薛晗聽進去了薛陽的話,每每遇事,薛陽的理智總是她所不能及的。於是薛晗呼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了,我聽你的,只要我一直有作品,一直有資源,我就能長久立足」
「姐,你開心嗎?」
「別管我,好好做你的事情」
說著,薛陽起身離開了,細長高跟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漸行漸遠。說到底,也不是很開心的。但是,既入深淵,不如走下去,好好搏一把。況且,不走到最後,焉知此刻是深淵還是康庄大道?
薛陽走到咖啡間,剛沖好咖啡,迎面撞來一個人,險些講咖啡潑灑到自己身上,薛陽很生氣,剛才薛晗的那一句問話莫名讓她很難受,此時發作了。
「你怎麼走路的」
「對不起,薛姐,我沒有看到你,你――沒事吧」
「有事」,薛陽順口就說出來這話。
李薇緊張極了,饒是她進公司不長時間,也知道,全公司上下除了汪正汪總、楊瓊姐之外,就屬薛陽最是厲害,她的脾氣一向很不好,眼下真是惹了大麻煩,眼裡快要惹出淚來。
「你哭什麼,公司沒有入職培訓?搞得我專門針對你似的,再說,你自己走路不好好走,要眼睛有什麼用?」
李薇不敢說話,一直低著頭,活像被老師訓斥的學生,同行經過的幾位公司藝人都在咖啡間外看熱鬧。
這時候突然從人群後傳來一句話,「眼睛當然是用來看人看世界的」,說著,楊瓊走了過來。楊瓊不露聲色地打量了有點氣急敗壞的薛陽,以及在一旁大氣不敢出只顧著低著頭的李薇。
薛陽反唇相譏,「呵,瓊姐,這又關你什麼事?」
「哦,我竟然不知道,這歡熠如今是你當家了。這麼趾高氣揚,得理不饒人,她都說了是不小心,再說咖啡也沒潑到你身上,有什麼好生氣的」
「瓊姐也別激將我,是她撞到我,那就是她不該,雖然咖啡沒潑到我身上,但我作為前輩,得教她規矩」
楊瓊看著盛氣凌人的薛陽,突然有種想把她踢出這層樓的衝動,她真的看薛陽不爽好久了。
「小薇她已經跟你道過歉了,只是你一直揪著不放,也讓這些藝人們看笑話,真是帶了一手好風氣呢」
薛陽知道,她永遠說不過楊瓊。楊瓊言下之意,是她薛陽無理取鬧。
說著,她剜了李薇一眼,快步走出了咖啡間,對著剛才看熱鬧的那些藝人,狠狠地說道:「都沒事兒干?都成了躺著掙錢的一線了?有這閑工夫,不如回家躺屍強」
說著,薛陽很是生氣地走了。其他藝人們也都散了。
楊瓊沒有管離去的薛陽,只是看著眼前的李薇。
「瓊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了,去做自己的事情,以後少招惹她」
楊瓊若有所思,薛陽本不是沉不住氣的人,今天突然脾氣那麼大,有意思。
三日後,巴黎。
林晗還是第一次出國,楊瓊給她安排的行程滿打滿算是三天,除了看秀的半天,那麼她還是有時間好好在這裡逛一逛的。而陳正飛的行程也很緊,三天時間,五場大秀,能勻出來給自己的時間其實並不多。
「在想什麼」身邊的陳正飛突然開了口。
此刻,他們二人均是素人普通衣裝打扮,林晗把頭髮扎了個馬尾,身著白襯衫搭配七分褲以及可以用來裝酷的大墨鏡,心情大好。
而陳正飛則是身穿白色休閑襯衫搭配黑色休閑運動褲,他沒有戴墨鏡,他十分想把林晗眼前的大物件摘下來,有礙觀瞻,有礙他的觀瞻。
他們此刻沿著塞納河邊走著,慢慢地行走著,看著這座城市的風景,巴黎聖母院,盧浮宮,靜謐的河水,暖醺的微風,一切都很好。
「正飛,給我拍個照」
「不如我們一起」,隨後,陳正飛請一位法國姑娘給他倆拍照,林晗倚著陳正飛的肩膀,陳正飛則是靠著欄杆,將左手搭在林晗的肩膀上。
難得清朗的天氣下,彷彿世界定格在這一秒。
「你說,阿西莫多也真是痴情,為了心愛的女子……」
陳正飛回頭來吻了她一下,林晗有點措手不及。
「我不對你說天長地久,但是你記著,小晗,我的心裡只有你是我的另一半」
不知是眼裡揉進了沙子,還是陳正飛的話太好聽,林晗眼眶有些泛紅。她記得很俗氣的一句話「一個男人肯對女人交出他的心,那麼恭喜你,你獲得了比世界上大多數人都多的幸運」,她不想逃避現實,但她願意相信陳正飛。
「正飛,從今以後,我不逃避自己的感情,我想和你,一起到老」
此後他們默契般沒有說話,繼續沿著塞納河邊走著,看著,偶爾駐足著。
如果一切停留在此刻,人生,也就圓滿了吧。
陳正飛此行,有很多國內媒體跟蹤,不過他並沒有讓他們拍到私人行程。他今天出門地時候普通衣著打扮,混到人群中走出了酒店。而林晗與他並不住在一起,暫時需要避嫌,所幸離得不遠。
陳正飛把她送到臨時所住的酒店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手機,才發現有好幾十個電話,其中一半,竟然是來自他的大哥。
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陳正飛沒有拒接,他接聽了電話。
「小飛,巴黎之行怎麼樣?」
「你監視我?」
「說笑了,我在那邊也有產業,是分公司的人看到你了,所以跟我通了電話,聽說還有林晗」
「你敢說你不是在監視我?然後報告給父親,再添油加醋一番,就可以打壓我了」
「說得什麼孩子氣的話,小飛,我沒有那個閑情監視你,真的只是偶然而已,不過我必須要提醒你,你不能和她在一起,玩玩可以」
陳正飛不假思索地說:「我認真的」
電話那邊的陳若飛嗤笑了一聲,「她能拋棄你一次,就能拋棄你第二次,女人最是善變,你還是不要認真的好,再說了,我們這樣的家庭不可能接受她」
「陳若飛,你別把我當成可以任意擺布的三歲小孩,父親母親也沒有把話說死,我的事情你管不著」
「我是你為你好,算了,不撞南牆不回頭,祝你此行愉快」
陳正飛掛了電話,隨意將手機扔在了床上。他拉開窗帘,看著燈火輝煌下的夜色巴黎,當真是浪漫之都。
他既然已經答應林晗,那麼即便前路如何困難,他都要堅持下去,沒有什麼人都可以來隨意擺布他的人生,他的愛情,他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