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負責
黛玉晴雯子蹲下身子,幫張文六脫鞋襪。
張文六有些尷尬,想要逃,卻逃不掉。
「我好幾天沒洗腳了,有味道。」張文六老臉一紅。
「我不嫌棄。」黛玉晴雯子伸出玉手,輕柔的替他除去鞋襪,只是在聞到那股濃郁的氣味時,瓊鼻不受控制的微微皺起。
張文六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活了二十年,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給他洗過腳,這種異性之間的接觸讓他很不適應。
「嘶——」熱水包裹住腳掌,張文六舒服的長嘆一聲。
「熱嗎?要不要加點涼水?」黛玉晴雯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水確實有點熱,可張文六的心裡更熱。
「不用了。」
黛玉晴雯子哦了一聲,低下頭,仔細的用玉手清洗起來。
滑膩膩、柔軟軟的白玉小手,在張文六的腳趾縫見穿梭,錯掉了泥垢。
尤其是張文六的腳後跟,那泥灰是一道道的,搓之不盡。
不一會兒,盆面上就飄起了一層灰霧。
張文六隻能儘力的後仰,不去看黛玉晴雯子的臉,生怕惹出什麼尷尬來。
黛玉晴雯子換了三次水,才把張文六的腳洗乾淨。
「你們男人啊,從來都是邋裡邋遢的,屋裡頭沒有女人服侍,終究是不行的。」黛玉晴雯子取下肩頭的毛巾,將張文六的腳擦乾,順便還個他拿了一雙拖鞋。
「這是我新買的拖鞋,你看合不合腳?」
張文六腳上拖鞋的款式,跟倚天裡面syp居然是同款。
「不錯,大小合適,有踩屎感。」
「那就好,我還怕自己買的不合腳。」黛玉晴雯子一臉的開心。
張文六還從來沒收過女人的禮物,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一塊銀子。
他一把抓起黛玉晴雯子的小手,把銀子塞到她手裡。
黛玉晴雯子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你,你是什麼意思?把我當成給錢就行的女支女嗎?」黛玉晴雯子扔下銀子,轉身就跑了出去。
張文六想拉,卻沒拉住。
「呼——走了也好,免得一夜風流,欠下風流債。」
說實話,張文六也想過,在這個世界裡面好好的瘋狂一把。
但是每到關鍵時刻,他的良知總能讓他懸崖勒馬。
「去他娘的,睡覺!」張文六躺在床上,一槍打斷了燭芯。
要說讓子彈飛里那個環節最兇險,非假張麻子這個角色莫屬。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的危險要遠遠高於黃四郎。
假張麻子是黃四郎的一張暗牌。
截殺了五任鵝城縣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以鵝城的百姓才如此痛恨麻匪,城南兩大家族才願意每年花大錢出城剿匪。
在原著裡面,這幫假張麻子,愣是幹掉了單槍匹馬的老二。
還把老七的嘴給打爆了。
師爺也是死在假張麻子的埋伏上。
所以這個假張麻子非除不可,不除不行!
同一片天空下,黃四郎的府邸里來了個黑衣人。
黑衣人頭套一摘,正是一臉麻子的「假張麻子」(扮演者是老胡,就喊他胡麻子。)
胡麻子問道:「老爺,殺誰?」
「你應該問,在哪裡殺人。」黃四郎神叨叨的。
胡麻子嘿嘿一笑:「瞭然,那麼,在哪裡殺人?」
「在剿匪的路上。」黃四郎說道。
胡麻子有些震驚:「哦,這麼快又要剿匪了?那這一次我能多分點吧?」
黃四郎一臉的不屑,「你要是真的張麻子,錢都給你。」
胡軍恭敬道:「瞭然,我是假的,老爺給我的,都是對我的恩賜,我不該說那些話。」
「唉?這話對也不對。」
『啊?』
「你看,你是我安插在鵝城周圍的一個假麻子,已經連殺了五任鵝城縣長,錢也賺了不少,你想要多分一點,我也理解,正所謂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黃四郎說道。
胡麻子豎起大拇哥,「精闢!」
「你現在就出城,按照既定方案,把縣長一網打盡,我不希望再見到他們。」黃四郎一臉的怨毒之色。
「瞭然,一個不留!」
「去吧!」
。。。。。。
張麻子、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七,率領幾十號縣衙的衛兵出城剿匪。
張文六和師爺留在城裡。
黃四郎親自到場,給張麻子等人送行。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黃四郎舉起一碗酒,「縣長,請。」
張麻子卻沒接,「黃老爺,我去剿匪,不是去送死,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哎呀呀,縣長,你看我這張破嘴。」黃四郎嘴巴笑的都快咧到后耳根了。
「在下才疏學淺,就會這麼兩句,如果不中聽,還請縣長不要放在心上。」
張麻子笑道:「不會不會,黃老爺能為我送行,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放在心上,難道我馬邦德在黃老爺眼中就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黃四郎哈哈大笑。
「縣長霸氣!」
「黃老爺,再見。」
「恭送縣長!」
為了給張麻子送行,黃四郎特地將縣裡的鑼鼓隊都請來了。
就是那個鼓手都是女人,每個女人臉上的粉厚的撲簌簌往下掉的那個。
張文六和師爺也過來送行。
師爺抱著臂膀,趴在張文六的耳朵旁,「六爺,我怎麼覺得有些瘮的慌?你看著那是送行啊,分明就是出殯嘛。」
張文六腚眼一看,還真是。
這些鼓手臉上跟刮大白似的,關鍵是兩邊的腮上抹的紅艷艷的,這也幸虧是白天,如果夜裡被人看到,准能嚇死個人。
張文六拍了拍師爺的肩膀,「放心,就黃四郎那兩下子,還真不是我乾爹的對手。」
師爺又問道:「六爺,咱們為什麼不跟著去剿匪?留在縣城,不怕黃四郎襲擊?」
張文六總不能跟他講,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野外才是最危險的。
鵝城雖然有黃四郎在,但是他總歸不敢再光天化日下行兇,相對來說還是安全的。
「師爺,咱們也有任務,你忘記我乾爹臨走之前跟你說過什麼了?」
「記得,記得,找黃四郎的替身嘛!」師爺一副我都懂得樣子。
「沒錯,乾爹歸來之日,黃四郎覆滅之時,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把黃四郎的替身找出來,這樣才能讓底層的這些牆頭草拿起槍來反抗。」
送走了張麻子,張文六和師爺就返回了縣衙。
如今鵝城的兩大家族家主被殺,只剩下些枝枝蔓蔓,人心已散,都在忙著分家產。
兩大家族業已名存實亡。
」黛玉晴雯子,你們黃老爺的替身,平時出不出來?」
張文六也不知道黃四郎的替身在哪,只能求助於黛玉晴雯子。
黛玉晴雯子顯然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氣,扭過頭,留給張文六一個後腦勺。
張文六撓了撓頭。
說實話,哄女人真的不是他所擅長,作為一個母胎單身二十年,最近才交往了一個女朋友的男人,在與女人交流方面的屬性值幾乎為零。
「咳咳,那個黛玉啊,昨天晚上呢,是我唐突了,不過你別誤會,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張文六起身,給她沏了杯茶。
黛玉晴雯子哼了一聲,「麻煩請叫我全名——黛玉晴雯子。」
「好的黛玉,沒問題黛玉。」
「你討厭!」黛玉晴雯子哪聽過這樣的冷笑話,被張文六逗笑了,「其實人家不叫黛玉晴雯子,這是黃四郎附庸風雅,還崇洋媚外,才起了這個作踐人的名字。」
「我就說嘛,你也不是東洋女人,怎麼會有東洋人的名字。」張文六恍然,「請教姑娘芳名?」
黛玉晴雯子嫣然一笑:「我叫陳東,你可記住了。」
「陳東?」張文六念叨了幾句,「看來令尊是想要一個男孩子。」
黛玉晴雯子黯然道,「我們女人,生下來就是個種錯誤,我們家兄弟姐妹六個,我是老五,上面還有四個姐姐。」
「從小我們五姐妹就是人憎狗嫌的,不管我們多麼聽話,多麼勤勞,卻還是逃脫不了被父母賤賣的命運。」
「在我十歲的時候,就被賣到了窯子,十三歲就被迫出來接客,後來黃四郎買下了我,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逃出了火海,誰知道,不過是又一個深淵。」
張文六默然。
重男輕女這種情況自古就有,許多地方生了女孩甚至直接扔水桶里溺死。
張文六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空氣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黛玉晴雯子打破了寧靜,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對不起,我不該說這麼掃興的話。」
張文六搖搖頭,「沒事,誰讓咱們出生在這個曹丹的世界呢?錯的不是你,而是這個社會。」
黛玉晴雯子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說,她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六爺,雖然我身子不幹凈,可我的心不臟,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就讓我服侍你吧。」
張文六一臉的為難。
「六爺,我看你就從了人家吧,人家都這麼可憐了,你就當發發善心,做慈善了。」師爺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出來。
「去你母親的,你個老騙子,有你什麼事啊?」張文六沒好氣的罵道。
張文六生氣的是自己和黛玉晴雯子的悄悄話都被人聽去了。
師爺嘿嘿一笑,一溜煙的跑走了。
「陳東姑娘,咱們倆認識的時間不長,你看,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你,這樣輕易的就決定要不要在一起,是不是太草率了?」
「這樣既是對你的不負責,也是對我的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