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發了瘋」的萬聖節前夜

禮堂的天花板上，一大群蝙蝠亂鬨哄的從烏雲和懸浮著的南瓜燈之間飛過，為接下來的精彩拉開了序幕。

最先動手的是鄧布利多教授，這應該也算是一種理所應當。只見他輕輕揮舞著魔杖，一朵朵煙花憑空浮現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先是昂首闊步的雄獅，然後是展翅翱翔的雄鷹，隨後活靈活現的獾和盤起身子、紅信微吐的蛇也一一現身。分別將四學院的象徵一一展現后，鄧布利多教授魔杖一頓，最大、最亮的一朵煙花炸開，在穹頂之上匯成了霍格沃茲城堡的樣子。

小巫師們瘋狂的拍手、尖叫著，為鄧布利多教授喝著彩。毫無疑問，鄧布利多完全沒有想要阻止大家的想法，反而一舉杯，喝了口酒，然後將手伸向了麥格教授。

麥格教授面頰紅潤，顯然先前用餐時喝了不少酒，她順著鄧布利多的攙扶、提著長袍邊緣站起身，魔杖輕點，煙花接連盛放，而且一次比一次華麗。

而後，弗立維、斯內普、康普、特里勞妮等一位又一位教授站起身來，很快，天花板上便已經被各色煙花完全佔據。隨著煙花的爆響，分院帽、書籍、坩堝還有宿舍里的床、曼德拉草、海格的小屋……精彩紛呈，所有的小巫師都看的目不暇接，甚至一時間忘記了歡呼，只有滿是笑意和興奮的議論聲響個不停。

似乎是受到了孩子們笑聲的感染和鼓舞，教授們也愈發賣力起來，唯有斯內普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不像其他教授，他只在站起來的那一刻放過一朵最普通的煙花，之後就連魔杖都懶得揮舞一下了。

用加爾的話說，他甚至不肯敷衍我們一下。

等到學生們的情緒高漲到了極致，幽靈們緩緩湧入禮堂，在禮堂上空伴隨著樂曲聲熱鬧起舞。不用多說，高年級的學生們自發站了起來——他們都理解了用魔杖緩緩奏樂的鄧布利多教授的用意。而在高年級學生們的帶動下，一二年級的小巫師們也站了起來，一起走到了禮堂中央。

桌子上的食物被撤下，然後自動移到禮堂兩旁，長凳則留在原地，以便不擅長跳舞或是不想跳舞的學生們休息。實際上，這樣的學生很多，尤其是一二年級的小巫師們，當然，高年級的也有不少。

加爾很想在位置上坐著，但被亞爾林拖了出去。不要誤會，鄧布利多演奏的並不是什麼交誼舞曲，反而更像是篝火晚會上那種民歌曲調，因此大家是在一起共舞。

塞德里克更不用想，大家才剛剛跳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隊的幾個學長給拽了過去。

穆恩坐在長凳上，嘴裡叼著勺子，手中端著盛有冰淇淋的托盤，欣賞著加爾手忙腳亂的舞姿，笑的差點把盤子扔掉。這會兒他實在是相當感激廚房裡的家養小精靈，不為別的，只為它們撤菜時沒有把他盤子里的冰淇淋也撤掉。

周圍的長凳上，格蘭芬多留下的學生是最少的，赫奇帕奇也不遑多讓，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的學生留下的則比較多。讓穆恩有些沒想到的是，傑瑪·法利竟然也在跳舞，按穆恩的揣摩，傑瑪·法利看起來實在是不像會參與這種熱鬧活動的樣子。

可事實就是，傑瑪·法利不但在跳，而且笑的非常開心，甚至眼神里都沒有了往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穆恩在四處張望著跳舞的眾人，卻沒有發現在歡快舞動的學生們當中，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也會不時望向他。

在起舞一會兒之後，

教授們的煙花便停下了。這很合理，畢竟教授們當中也有想要下來跟孩子們一起共舞、一起熱鬧的，比如麥格教授。甚至在下來之前，她還用魔杖變出了一顆巨大的燃著金色烈焰的南瓜頭。

將最後一塊冰淇淋心滿意足的塞進嘴裡，穆恩看了看空無一物的桌子，又看了看手上的盤子，眨了眨眼，悄咪咪的將盤子放到了座位底下，然後做賊心虛的向周圍張望了一圈。

一雙隱藏於半月形鏡片之後的藍色眼睛與穆恩那雙明亮的藍色眼眸對視在了一起。

鄧布利多像是個頑童一般將眼神向下一瞥，示意穆恩自己發現了他的小秘密，穆恩臉一紅，正想彎腰下去把盤子重新撿起來，卻見鄧布利多空著的那隻手輕輕一擺，髒兮兮的盤子和叉子便徹底消失不見了。

在穆恩愣神的那會兒，鄧布利多笑了起來，然後沖著穆恩做了一個「噓」的手勢，又轉過頭去繼續專心致志的為教授們和學生們演奏起了樂曲。

「嗨……穆恩」清甜的少女聲音帶著幾分氣喘，就這樣突兀的在穆恩耳邊響起。

穆恩看向聲音的方向，薇爾莉特背著雙手，稚氣的臉蛋上有些紅暈，想必是剛剛跟大家一起跳舞時太過活躍，給累到了。

「怎麼了，薇爾莉特。」穆恩輕聲問道。

他能感覺到薇爾莉特這會兒有點緊張，大概是想要邀請自己一起去跳舞？

那該用什麼理由拒絕會比較合適又不容易傷人呢？

「嗯……要、要一起來跳舞嗎？」薇爾莉特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絞到了一起，她緊張的連鼻尖都已經冒出了汗——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

「當然，我的意思是，好。」穆恩朝著薇爾莉特伸出了手。

拒絕個屁。

直接答應下來不就既合適、又不會傷人了嗎？

薇爾莉特眼睛一亮，背後的雙手也輕輕鬆開，她拉住穆恩，帶著他一起鑽進了熱鬧的赫奇帕奇學生堆里，開始笨拙而又歡快的跳起了舞。

穆恩不會跳舞，所以他在有樣學樣，跟著薇爾莉特和其他人一起。反正也沒什麼好怕的，只是在一起開心一下罷了，就算跳的丑，又何嘗不是一種樂趣呢？

他突然想起中午有人說除非教授們「發瘋」，晚上才會有煙火看。而那時候他想的是，不需要教授們「發瘋」，只要鄧布利多一個人「發瘋」就行了。

現在……

他只想給突然「發瘋」的鄧布利多教授點贊——像這樣的霍格沃茨，待多久他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