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過往與選擇

望著在床上沉睡的沈常玲。

李爾確定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只是還在睡覺。

床上的沈常玲，眉頭緊皺，嘴唇緊閉。一處處血痂凝結，伴隨著皮膚有青紫與沾染的黑灰色塵埃。像是經歷戰亂的女孩躺在一處地方歇息。

毫無安全感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痛憐惜。

李爾自嘲一笑，幸虧這個世界對自己和仙界物品的排斥。仙界丹藥發揮的效果大打折扣，一個普通人都能夠服用，不會因此斃命。

不過這個排斥打壓力度太大了，能夠身魂續命的丹藥，劑量小一點，沈常玲身上竟然還有些許清淤。

李爾無奈，摸出之前那顆丹藥，又抿下一點為沈常玲服用。李爾對沈常玲輸入仙力，調整藥力運轉周身，洗滌著沈常玲的身體。

一時間竟讓沈常玲擁有鍊氣期的修為。

做好一切，李爾開始整理追殺沈常玲的三人物品。

四把手槍，型號一致，伯萊塔公司制，一把霰彈槍，看起來像是自製。

還有手機，匕首等等。全部扔進儲物戒里。

嘆一口氣，李爾去地毯摸出沈常玲放的鑰匙，打開了沈常玲家的房門，拿到了小狗玩偶。

玩偶後背被劃開塞進了一張銀行卡，和一張遺書。

李爾取出銀行卡，燒點遺書。摸出針線盒，開始縫合玩偶的後背。

李爾縫合好玩偶后，打開電腦在床邊看起文獻。

半夜，沈常玲終於醒過來了。

李爾起身看著沈常玲，又是一臉迷之微笑，說道：「你醒啦，腰子已經噶完啦。」

「嗯？小李爾？！」沈常玲猛地起身，環顧四周。

「安心吧。這是在我家，我卧室，你在我的床上。」李爾解釋道。

「那群人呢，我，我。」沈常玲環顧自身，發現自己身上一切都好，就是一身破爛不堪的衣物和濃厚黑紅的泥垢散發腥臭味。

「一會再說吧，你先進去洗個澡吧，先穿我的衣服。」李爾在櫥櫃里拿出一套沒有穿過的衣物和新的浴巾遞給沈常玲。

「哦。」沈常玲愣愣地接過李爾遞來的衣物浴巾，走進淋浴間。

「你正常點走路好不好，這是喪屍危機又捲土重來了嗎。」李爾吐槽著沈常玲滿身破爛還一走一停頓地走路方式。

過了一段時間，沈常玲從淋浴間出來。

寬大的衛衣些許掩蓋住沈常玲傲人的身材，短褲露出了勻稱的長腿，增加了剛出浴的嬌弱與可人，難為情的表情暴露了她嬌羞的狀態。

「小李爾，有吹風機嗎？」沈常玲扶著牆低頭弱弱問出。

「有的，等下。」李爾轉身在桌子下翻出吹風機。

再一轉身，沈常玲已經坐在桌子旁邊，柔聲說道：「能幫我吹頭髮嗎，我手有點舉不起來。」

李爾見狀，插上電，為沈常玲吹起頭髮。

「小李爾，是你救了我嗎？」沈常玲問道。

「不是我，是無敵小精靈救了你。」李爾否認。

「我只給你發了消息，除了你，已經不會有人再來救我了。」沈常玲想轉過頭看一眼身後的李爾。

李爾輕拍一下沈常玲的頭，喊道：「別瞎動。」

「嗷。」沈常玲停下動作。

兩人沉默片刻，李爾很快吹乾沈常玲的頭髮。

「老實坐著吧，我去給你做飯。」李爾放下吹風機去往廚房。

很快一份帶著荷包蛋的清湯麵被李爾端來。

「謝謝無敵小精靈。」沈常玲接過來開始大快朵頤。

李爾也被自己的胡話逗笑了。輕聲跟了一遍：「無敵小精靈。」

「好吃！太好吃啦！」沈常玲恢復了以往的活潑。

「嗯，來吧，把碗刷了去。」李爾撇撇頭，示意刷碗。

「嘿嘿，好的好的。」沈常玲嘴上答應，手上卻將碗筷一推。

「嘻嘻，小李爾，能不能先把小狗放下啊。」沈常玲笑嘻嘻地向李爾伸手夠玩偶。

「我在聽小狗玩偶抱怨，什麼人那麼狠心，從它背上開一刀呢。」李爾舉起小狗玩偶與銀行卡。

「好吧好吧，是我是我，我向小狗玩偶道歉，對不起，我會縫好的。」沈常玲雙手合十低頭道歉。

「小狗玩偶說原諒你了，並且問你為什麼這麼做。」李爾拿小狗玩偶的前爪子碰了碰沈常玲的頭，緩緩說道。

「因為我被人追殺了，覺得自己會死所以才這樣。」沈常玲有些焦急。

「被人追殺是怎麼回事呢？」李爾聽著。

沈常玲一愣，想了想開口：「這件事，它，它很長，要在三年前說起來了，那時候我才大二……」

二十多分鐘后，李爾聽完了全部內容。

「你，也就是說，你，」李爾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說，起身為沈常玲倒了一杯水。

這經歷很迷幻。

沈常玲的一切要在一趟與家人飛往國外度假的飛機說起。

飛機遭受了鳥襲，在墜落的時候，沈常玲覺醒了異能，可以控制金屬，可只是初次覺醒，沒有太強大，整個飛機只是被沈常玲控制住在空中緩慢下沉到地面。

到達地面等待救援，結果那隻襲擊的鳥是當地恐怖分子放出的，恐怖分子在飛機落地不一會就趕到現場。

一行人反抗恐怖分子，父母不幸身亡，飛機剩下的活人被控制，然後自己被販賣到了國外一處地方，買走自己的是一個中年女性。

自己當時只是個普通的大二學生，英語也只是過了四六級的水準，交流不暢。

實際上人家並不是拯救自己的，沈常玲本想可以解脫為家人復仇。

結果那人給沈常玲戴上項圈，送進了地下格鬥場，為了活命，沈常玲開始戰鬥。

沈常玲解釋，買走自己的那個女人太過強大，異能是可以控制留下印記的人，還有一個項鏈，可以加重以自身為中心一個足球場大範圍的重力。除非女人願意，不然沒有人能在她的項鏈里站立。

一年多的戰鬥使得沈常玲的異能越發熟練，沈常玲在等一個機會能夠趁女人不注意一擊斃命。

終於在半年多前，在地下格鬥場，一個殺手出手將女人擊斃，她也掙脫了女人的控制。

沈常玲逃了出來，在女人住所搶了一些飾品和武器還有一個半身高的保險柜。

憑藉自己的異能與記憶，沈常玲殺到恐怖分子老巢，讓那一窩子恐怖分子再也不能呼吸，並且順利回到了國內。

可就在前幾天，這邊有的人聽說了遠洋外的事情，認為沈常玲得到了女人的什麼好東西，於是就追殺沈常玲。

「所以，你被人知道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嗎？」李爾問向沈常玲。

「不知道。」沈常玲盯著杯中的水搖搖頭。

「你後來回來后就一直在住下了，沒有回家裡或者哪的嗎？」李爾問道。

「我回了老家，給爸爸媽媽立了墳，家裡的房子收拾了一下，我呆在那裡心裡會很痛很痛。」沈常玲眼淚滴落。

李爾拿過水杯，遞過紙巾。

「所以，後來沈姐姐來到了這邊。」李爾開口。

「是。」沈常玲擦擦眼淚。

「嗯，我知道了，你大學呢？」李爾記得她是大二的學生。

「嗯，我這幾天正在跟學校對接，我其實也是河清大學的。」

「嗯？那你怎麼不和我說？」李爾疑惑。

「怎麼和你解釋嘛，還不如直接在學校給你個驚喜的好。」沈常玲低頭解釋道。

「所以成了嗎？」

沈常玲嘟囔著說道：「我從九月多忙活到現在，快了，快了。」

「看來有困難。」李爾輕輕給了沈常玲一腦瓜崩。

「其實現在這個樣子，有沒有困難阻礙已經無所謂了，我也不太敢去念書了，會出事的。」沈常玲嘆氣回想今天的發生。

兩人又陷入短暫的沉默。

沈常玲忽然起身抱住李爾，甜甜地說：「不管如何，雖然不知道小李爾怎麼做到的，還是很謝謝小李爾，謝謝小李爾救了我。」

不等沈常玲有下一步動作，李爾開口。

「好，停，打住，我再說一遍，是無敵小精靈救的你，你先起來，我給你點建議。」李爾拍了拍沈常玲的背，示意離開。

「嗯嗯，小李爾有什麼建議嗎？」沈常玲乖巧的站起來，往後撩了撩頭髮。

「建議你先把碗刷了。」李爾白了一眼，「快去刷碗。」

「噢噢。」李爾目送沈常玲端著碗筷離開房間。

沈常玲對那個項鏈能力的描述，總覺得很像法寶，不過如果是法寶，那沒有法力的普通人如何驅動，如何不被世界排斥打壓成凡物的呢。

李爾起身，來到客廳等待沈常玲刷完碗。

沈常玲也洗完碗筷來到客廳坐在經常坐的位置上。

「如果沒有任何威脅，沒有任何困難阻礙，你現在想做什麼？」李爾問道。

沈常玲想了想，說道：「我不缺錢，我大概就想和往常一樣，能和小李爾做朋友當鄰居，過著平凡的生活。」

隨著又補充道：「如果能繼續讀書就更不錯了。」

「嗯嗯，在一切威脅都在，活著的前提條件下，最壞的打算呢？」李爾又問道。

「最壞的打算？」沈常玲想了想笑著說：「一切都不行的話，就躲一個地方當宅女，少出門唄。我其實本來就挺宅。」

李爾點點頭說道：「嗯，這樣的話，我了解了，河清大學和習明大學你更想讀那個呢？」

「河清大學啊，我想和小李爾一起上下學呢。」

沈常玲高舉雙手，露出甜甜地少女笑容，在御姐氣質和衛衣的加持狀態下，慵懶甜美地氣息撲面而來，讓人醉心與她的溫柔里。

「認真的，我在問你本人意願想讀哪個學校，你別整這出。」李爾回應了一個白眼。

「河清大學，真的是河清大學。我一年多每天都是定生死的異能戰鬥，我心裡已經很疲憊了，想安安靜靜地在一個地方讀讀書，學學書理知識。」

李爾得到了正經的回答，點點頭，起身走進卧室拿出了小狗玩偶和銀行卡。

李爾舉著小狗玩偶擋住自己的臉，夾著嗓子說道：

「你好我是小狗玩偶，你的事情我都聽到了，剛剛我告訴了我的朋友無敵小精靈了，他說他會想辦法讓沈常玲過上想過的日子的。」

沈常玲憋著笑說道：「謝謝小狗玩偶也謝謝無敵小精靈。」

李爾繼續夾著嗓子發聲道：「以後有我在你身邊，你不用害怕！」

沈常玲綳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抹去眼角淚說道：「好的，好的，我會一直把你帶在身邊的。」

「那還不快抱抱你的小狗玩偶！」

「好的！」沈常玲接過玩偶抱在懷裡。

李爾恢復正常嗓音說道：「還有銀行卡。你那張寫遺言的紙，我給燒了。」

「燒吧燒吧。」沈常玲翻看著小狗玩偶的後背，發現已經被縫好了。

「嗯，現在凌晨兩點半，要看會電視嗎？」李爾問道。

「你不困嗎？」

「還好。」李爾打開了電視。

看了一會電視，沈常玲偷偷瞄著李爾，慢慢挪到李爾身邊，貼住，頭歪在李爾肩膀。

沈常玲注視著電視，小心翼翼地說：「謝謝你，有時候真想一死了之，養成的生存本能又總告訴我活下去，有你做我的鄰居，真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那個，我想說的是……」

這時候李爾傳來細微的呼嚕聲進入沈常玲的耳朵。

沈常玲一愣，抬起頭看見李爾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沈常玲臉一下紅了起來，這個笨蛋怎麼關鍵時刻睡著了啊。

不過也是，照顧自己到現在了。

沈常玲小心翼翼地將李爾放平在沙發。

沈常玲趴在沙發邊看著李爾，眼睛一閃一閃，著了魔似的，低頭親吻李爾的嘴唇。

看著熟睡的李爾，沈常玲輕聲道：「晚安，我的小李爾。」

她不知道的是李爾哪可能真睡著，李爾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才不會傷害這樣的沈常玲。

李爾，難得一見的修鍊天才，成為萬古仙帝，一路修鍊的血雨腥風與修鍊功法註定使他無法接納到一些情感。

面對一個普通人的真情實感，已是仙帝的他竟然會覺得自己怎麼做都會在未來對她造成傷害。

於是，李爾，他，選擇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