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活人的意識

夜晚九點半，整個大昌市的空氣中飄蕩著青黑色的霧霾，將滿天星光阻擋，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一道紅色光柱，從空中劃過，打破了這漆黑的夜晚，直挺挺地插進第七中學門衛室中。

門衛室中的鄭飛，臉上掛滿疑惑之色，一雙漆黑的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哪？」鄭飛看著有些熟悉的小房間，卻又想不起來這是哪裡。

突然，一道紅光照射在鄭飛的臉龐上，死亡的危機頓時感直插鄭飛的心臟。

鄭飛臉色變得驚恐，身體本能的想要向後退，同時想要將雙臂護在自己腦袋前方。

但因為椅子的阻擋，導致鄭飛坐在椅子上向後方倒去。

遠處，紅光的盡頭，楊間此時身旁漂浮著一根滿是銹跡的棺材釘，透過紅光他竟能看清鄭飛的舉動。

對方驚懼的表情，讓楊間心神一陣，那不像是厲詭能表現出來的表情，反而像是個人。

但是，楊間僅僅愣了不到一秒的時間，被紅光包裹著的棺材釘就飛了出去。

瞬間而至的棺材釘，直挺挺地插在鄭飛的胸口。

本應該直接插在鄭飛頭頂的棺材釘，因為楊間那一絲的猶豫，終究給了鄭飛一絲向後方傾倒的時間。

被棺材釘釘住的鄭飛，狠狠地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大昌市青黑色的霧霾正在迅速消散……

此時，躺在地上的鄭飛滿臉的疑色，緊皺的眉頭上被他擠出一條條淺淺的紋路。

「我是誰？」

「我在哪？」

「發生了什麼？」

鄭飛完全沒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鄭飛想起身觀察周圍的時候，發現自己竟感覺不到身體存在，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只剩下腦袋的時候。

「難道，我還是只有腦袋？」

「可是，不對啊，我一開始明明感覺到有身體的！」

「難道，我還沒睡醒？」

鄭飛的腦中此時亂的像個漿糊，他的記憶還停留在意識昏迷前的時候。

這時一道紅色光芒從鄭飛眼中閃過，楊間的身影出現在鄭飛的瞳孔中。

「楊間？」

鄭飛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突然出現的楊間，臉上頓時掛滿喜色。

但是鄭飛那，沙啞、沉悶的聲音屬實是嚇了楊間一跳。

一顆顆鮮紅的眼球從楊間身上冒出，紅色的光芒瞬間籠罩此地。

鄭飛此時也被眼前楊間的行為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殺人滅口呢。

同時也驚訝楊間的實力已經這麼強了。

「這就是楊間駕馭的那隻詭眼的詭域嗎？看起來這麼強？」

「也不知道這時楊間有沒有駕馭無頭詭影呢？」

鄭飛看著楊間已經不見了蹤影，急忙喊道：

「楊間，是我呀，我是鄭飛呀！」

又過了片刻，楊間的身影緩緩在鄭飛身旁浮現，臉色有些凝重的盯著躺在地上的鄭飛。

鄭飛看著重新出現的楊間立刻說道：

「楊間，你太不夠意思了，看見我跑什麼呀？」

楊間此時嘴角一抽：「你真是鄭飛？」

鄭飛聽到楊間質疑他，立馬說道：

「雖然我就剩一顆腦袋了，但就我這帥氣的臉龐，你看不出來嗎？」

楊間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就剩一顆腦袋了？」

「啊，對呀！你是不知道，在學校的時候，我被鬼嬰……」鄭飛說著說著，

突然反應過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什麼意思啊？我不是只剩一顆腦袋了？我還有身體？」

楊間此時臉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間，你在跟誰對話？」

這個時候楊間的衛星定位手機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對面有些疲憊。

顯然是鄭飛的話勾引起了他的興趣。

楊間思索了一下，臉色鄭重的說道：

「鄭飛！」

「鄭飛，是你那個同學鄭飛？他不應該死在敲門鬼的詭域中了嗎？」電話那頭男子顯然更好奇了，語氣快速的問道。

楊間瞅了瞅倒在地上陷入思索中的鄭飛，思索了片刻沉聲說道：

「餓死鬼~！」

「你的意思是，餓死詭是你那個同學鄭飛？」

「能確定他是人是鬼嗎？」電話那頭先是有些驚訝，隨後聲音低沉的問道。

「不知道，你可以過來看看！」楊間沉吟了十秒鐘說道。

「好，我馬上過去！」電話那頭的男子說道。

結束通話的楊間，看到地上的鄭飛此時正目瞪口呆的盯著他。

「我是餓死詭？」鄭飛此時臉色陰沉，眉頭緊皺，本就沙啞的聲音，此時被他壓得有些沉重！

楊間看著鄭飛有些反常，警惕的點了點頭。

「那我現在是被你用棺材釘釘住了？」鄭飛依舊壓著聲音說道。

楊間依舊只是點點頭。

鄭飛看見楊間點頭，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傷感、沉重的複雜的情感揉搓在他的面孔上。

「那這麼說，大昌市已經被肆虐完了？」

「這麼說，大昌市幾百萬的人口現在十不存一？」

鄭飛略微帶著顫抖的聲音從口中冒出。

旁邊的楊間，聽著鄭飛的話語，臉上也露出沉重之色。

就算是駕馭了厲鬼，七情六慾淡薄，但只要還有人的思維，想法，只要不是窮凶極惡的人，面對這麼多人死亡，總會有一絲動容。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沉重的地情緒在這座小小的門衛室中蔓延。

楊間此時心中有些疑惑。

「鄭飛到底是人是詭？」

「他要是人，怎麼做到佔據厲詭的身軀？」

「如果是詭，那這樣一個有意識的，成長能力變態的厲詭，簡直是人類的災難」

想到這裡楊間略微的打了個冷戰。

「還有他之前表現出的毫不知情，是真是假？」

「如果不知情，為什麼在我提到餓死鬼時，他會知道這麼多信息？」

「如果知情……」楊間想到這裡時，看了看鄭飛悲傷的面孔。

「那他就太可怕了！」

很快十分鐘過去了，隨著汽車的引擎聲傳來，打破離這裡的寧靜。

從一輛防爆車上下來四個人，領頭的是一個莫約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他身材有些消瘦，相貌平平，此時他的眼中布滿血絲，神情疲憊不堪。

他身後跟著三位身穿制服的特種人員，有兩位手中還拿著真槍實彈。

「王教授，來的挺快嗎？」楊間從門衛室中走出向青年男子走了過去。

王小明沒有回話反而問道：「你的直播內容很有震撼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到這個危險而又大膽的想法。」

「你的成功，證明我還在研究階段的試驗是對的，完美駕馭厲鬼的方法確實可行，只是……靠單純的互相限制有些太粗糙了，但也為我接下來的研究提供了思路。」

楊間沒有接王小明的話，轉而對著青年身邊的一位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接著對王小明問道：「怎麼判斷一個有著人的意識，厲詭身軀的……異類，是人還是詭？」

王小明說道：「異類嗎？你這稱呼卻也貼切！」

隨後他思索了片刻接著說道：

「讓厲詭擁有人的意識，是我早期的一個研究課題，如果能夠成功，那麼馭詭者將再也不會有厲詭復甦的危險，實力也會大大提升。」

「研究結果呢？」楊間快速的問道。

王小明說道：「一般情況下，活人的意識是沒有辦法抵擋厲詭靈異力量的侵蝕的。」

楊間有些驚訝的說道：「哦？那也就是說，讓厲詭擁有人的意識是有可能的？」

青王小明說道：「有這個可能，但是比較複雜，有些難題還沒有攻克。」

楊間快速問道：「怎麼說？」

王小明說道：「活人的意識會被靈異力量的侵蝕，那是因為厲詭殺人的本能反應。如果能夠讓厲詭殺人的本能沉寂下去，那麼厲詭的靈異力量將不會在侵蝕活人的意識。」

楊間說道：「有成功的案例？」

「總部有一位老人，他的身體是厲詭，意識是活人，但他的情況太特殊了，無法複製。」王小明搖了搖頭，沒有細說。

楊間此時臉色有些陰沉與疑惑，站在那了沒有再說話，不知再想些什麼。

「該去看看你的同學鄭飛了，他會是一個很好的研究素材！」王小明此時催促道，便隨即走向門衛室中。

看著躺在地上的鄭飛，他的臉上漏出一絲激動的神色。

「你好，我是王小明！」

鄭飛此時睜開雙眼，看著眼前滿眼血絲，疲憊卻又有些亢奮的男子。

「你就是王小明？」鄭飛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王小明目光一凝，用著疑惑的語氣問道：「哦？你認識我？」

「不，不認識！」鄭飛此時有些口吃。

隨後目光閃躲的繼續說道：「那會你跟楊間的通話中提到的。」

王小明繼續凝視著鄭飛：「哦？是嗎？」

鄭飛清楚王小明的智商很高，自己騙不過去，於是眼神便不再躲閃，盯著王小明說道：

「是與不是重要嗎？我當然有我的渠道。」

王小明淡淡的說道：「不，這很重要！」

鄭飛疑惑地問道：「為什麼？」

王小明嘴角閃過一絲狡黠：「總部的職員，私自向普通人泄露總部的機密，是要判刑的！」

鄭飛此時更疑惑了，撇了撇嘴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小明淡淡的說道：「當然有關係，你的姐姐據我所知是總部的接線員！」

鄭飛此時目瞪口呆的盯著王小明。

王小明依舊平淡的語氣：「罪名落實的話，說不準要吃槍子的！」

「王！小！明！」鄭飛此時怒火中燒，憤怒的臉龐上，那墨黑色的眼睛中陣陣青黑色煙氣升騰，緊咬著牙關，露出一口閃著黑光的黑色牙齒，一個字一個字的被鄭飛從齒縫中擠出。

王小明看著鄭飛憤怒的樣子也不意外，反而湊近了一些觀察。

「不錯，看來確實像是活人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