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蓬萊島的秋夜

蓬萊島縣城的秋夜，喧鬧而嫵媚，上世紀初的長三角地區，無論城市鄉村還是海島，空氣里都瀰漫著一股大酒窖濃烈的氣味，就是每個人都精神飽滿，暢想著某一天能夠登領人生的巔峰，實現自己期望中的價值，這價值倒不一定是升官發財，而是源於自身的一種追求。傍晚時分，夏琳已經和莫朵朵漫步在通往聖海廣場的大街上了，楊明為她們安排的酒店就在臨水街的右側，此刻，剛剛喝了幾杯紅酒的兩個女人，臉色緋紅，腳步輕盈，手挽著手，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閨蜜，有點跌跌撞撞地行走著，清涼的海風肆意地撩起她們的黑髮，兩個人，一個秀氣苗條，另一個豐腴高挑，期間幾個路人轉過頭來看看她們，她們也裝作看不見，繼續大搖大擺地走著，彷彿覺得很過癮。臨水街與聖海廣場呈T字形，雖然蓬萊縣城與其他地方的五線城市並無兩樣，都是鋼筋混凝土火柴盒子建築，靠山邊是老城區，比較破舊，有一些文化單位，有一二個青草長得細細疏疏的足球場，一年到頭基本荒蕪著。靠海邊填海新造了新城，有公園廣場還有不倫不類的雕塑，有一條所謂的步行街，賣衣服的開餐館的居多數，還有舞廳和OK廳，說是休閑花錢的集中地，但是毫無疑問，臨水街的橫空出世，絕對是神來之筆，外地來的客人，到了蓬萊仙島，臨水街是必到之處，而且一說起蓬萊仙島，第一個說起的一定是臨水街，聖海廣場是依海而建，站在廣場高高的瞭望台可以看見夏天藍色的大海波光粼粼，而臨水街是在填海時，留了一條水道，在漲潮時湧進來的水道兩側建起圍欄，種上整整幾百米的三角梅，而圍欄和三角梅之外則是熙攘的人群涌動的街市，走在大街上，聽得見濤聲，也看得見海水漣漪，海水的靈動彷彿一下子就潤滋著這座小城，讓她出落得異常生動，最初提出臨水街設計方案的人，據說是一個中學老師，教高中地理，對東海岸島嶼的歷史沿革和風土人情了如指掌，總之臨水街的設計贏得了島外人士一致的讚譽，而現在莫朵朵和夏琳，就在臨水街憑欄吹風，莫朵朵有點微醺地說：說實話，蓬萊島其他的景色也就那樣，比原始純樸不如山外山，比城市樣貌，不如上海周邊一些小城市，就這條有海水滋潤的街道，有自己的特色，能夠被外來的旅客記住。夏琳就說：聽說最初建這條街道的主意，是我和林海的啟蒙老師，大丁老師提出來的，只是大丁老師已經故去，但也算是為海島人留下了一點東西。莫朵朵心想：林海和夏琳看上去和別的小島上的人氣質還真是不一樣，大丁老師的愛徒嘛，從小耳濡目染畢竟見識不一樣。兩個人沿著圍欄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月亮出來了，月色下海風涼爽，浪花有時拍打著堤壩，濺起水花被海風一吹，像起了水霧，不過是咸濕的，讓人想起這畢竟是在海島，周圍的一切都有海的影響。

莫朵朵看著夏琳，笑著說：「明天我就回山外山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說真的，我是真沒有想到，自己會再次回到山外山，而且有可能會在山外山開啟另一段人生，也想不到，我們兩個人，會在這樣的夜晚一起散步，就像我在大上海的外灘或者淮海路和閨蜜一起軋馬路一樣，生活真是奇妙又無常呀」說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夏琳聽了莫朵朵的話，也是有點動情了，幽幽地說：「是呀，也許是時代不一樣了，要擱在往常，我一個小島上的女人，怎麼可能和你這個上海灘的漂亮姑娘一起談天說地呢？也許這是老天對我的眷顧吧，讓我認識了你，」聽夏琳這麼一說，莫朵朵連忙說：「是呀，老天有情，也讓我認識了你，說不定我們兩個人能夠闖出一條新的人生之路呢？誰知道呢？我現在在想，山外山興則我興，山外山衰則我衰，」